第三百五十三章 廖云川出宫
走出医馆，姜莲珠想起廖小乐情绪低沉的脸，先是去买了几斤糕点，这才拎着东西回到梨花宛。
回到梨花宛时，看见孩子们和一个侍卫正围在前院的那棵粗壮大树前，雪地上还散乱地放着几条麻绳，侍卫正蹲在地上背对着姜莲珠，手中不知在忙活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姜莲珠拎着东西走近，好奇地站在一旁看着侍卫手中的动作。
只见他将麻绳穿过最后一个穿孔洞中，手中的四方木板结实平整，显然是特别处理过的，板面光洁。
“娘，我们在给妹妹扎秋干呢。”廖小安笑嘻嘻道。
“哼，大冷天的，你是想要冻死我啊。”廖小乐没好气地哼声，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支秋干。
“你以前在村里不是羡慕王小花家里有秋干吗？”见她口是心非的模样，廖小安撇了撇嘴。
算了，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妹妹，自己的妹妹自己宠。
当初王小花跟她炫耀自己爹娘在院子里扎了秋干给她玩的时候，有些人还差点哭鼻子呢。
廖小乐也没想到自己没说出口的东西被一向粗神经的廖小安一直记在心中，心中感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面上不自然：“谁，谁羡慕了。”
姜莲珠站在旁边笑，见廖小乐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待侍卫将秋干安好后，陪着他们玩了一会。
到底是天气太冷，廖小乐很快就被冷风吹得小脸通红。从秋干上跳下来时，眸中还带着兴奋和雀跃，身子却是在瑟瑟发抖。
“好了好了，回屋里吃饭吧，别一会生病了。”姜莲珠只觉得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窜，时候也差不多了，连忙赶他们进屋里。
陪孩子们吃完午饭，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后，姜莲珠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想了想，她披上棉袄便出了门。
路上经过公示榜，平时几乎看不到人的街上突然多了许多行人，有三五个百姓围在公示榜前议论纷纷。
“襄王怎么可能谋反呢，襄王府年年拨银赈灾，王妃娘娘最是心善了。”
“你懂什么，这和谋反有什么冲突吗？”
姜莲珠走近时，便看见偌大的公示榜上只有一张由宫中贴出的公告，在一片空旷的石墙上显得格外显眼。
她大略地看完，上面的内容无外乎是襄王府谋反证据确凿，由大皇子负责审理此案，待查出所有相关人员再听候发落。
显然廖云川这两日在宫里也没什么进展，姜莲珠看得眼皮子跳了跳，深吸一口气，迈着脚步离开。
到了六扇门，侍卫看到姜莲珠时，告知她廖云川回来了。
姜莲珠颔首，径直朝他书房走去，正巧和出来的杨飞打了个照面。
“夫人，头儿在书房里。”杨飞知道姜莲珠就是来找廖云川的，和她说了一句，随即下去办事了。
“来得倒快。”廖云川也才回来没多久，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
见状，姜莲珠给他倒了杯水，在桌前坐下，看着他将水一饮而尽：“可有吃过午饭？”
“出宫前皇上留我用过午膳。”廖云川揉了揉眉心，一双黑眸中带着许些血丝，衣衫微微凌乱，大概是一夜未曾合眼。
“昨日一早世子便到了渡口，听说刚到就被官兵带走了，还从船上搜出了制作弩箭的材料。”姜莲珠将那布包从袖中取出，打开让廖云川看，“这是昨日林志伟正巧在现场趁乱捡的。”
廖云川略诧异，没想到她还能得到线索，垂眸看了眼包着的东西，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这个花纹的样式和材质，像极了在丞相兵器库中的一款弩弓。”
他深处骨节修长的手，将东西拿起来细细辨认了一番：“这就是一样的材料，的确是那船只里的东西。”
“此事正是丞相的手笔，今早丞相忽然上朝，还带着船只里搜出来的弩弓原料，又把世子给押了来，当场就指认了襄王府谋反一事。”
他说着，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薄唇，又伸手到了一杯水润了润喉。
既然如此，那渡口搜查的官兵明显就是自丞相的手笔。
“皇上如今是什么态度？”姜莲珠蹙眉，“襄王一直都没有野心，就是个闲散的王爷，皇上应当不会不知道这些吧。”
“皇上自然知道，但镇北王亲自看过那批搜出来的弩弓材料，并且确定是和兵器库弩弓的材料一致。镇北王和襄王的关系不错，连他都这么说了，不管皇上信不信，但证据已经被摆到明面上了，也只能按照规定把人关起来。”他摩挲着手中的瓷杯，声音沙哑，“不过皇上对此还保留观望态度，显然也并不完全相信襄王府谋反，私底下把镇北王叫了去，要他私下调查此事。”
既然皇上还没有完全认定襄王府犯了谋反的罪行，此事尚还有迂反转的余地。
姜莲珠略略放下心来：“王妃他们还好吗？”
“王爷和王妃倒是精神，皇上并没有下令拷打，只是把人关起来了。不过世子被丞相带走后估计是吃了许些苦头的，今早丞相让人将世子带上来时，身上还带着许多伤痕，怕是用了刑了。”
那丞相早已对襄王府心生怨怼，廖云川想起薛胤被带上来时那惨白的脸色，身上白色的锦衣已经破烂不堪，渗出的血迹已经把颜色混淆了。
如果不是怕在皇上面前不好交代，丞相估计是恨不得把人给打残了去。
“丞相倒是计划周密，前日在朝堂之上抓住皇上的逆鳞当众把兵器库的帽子扣在襄王府头上，今日又将‘证据’呈上，坐实了襄王府的谋反之罪。昨日本是襄王的五十岁寿辰，丞相步步紧逼让皇上当众表态。皇上念其体面，本是让我亲自带着六扇门的人把他们捉拿回来，丞相又以我和襄王关系好为由，安插了一半的禁军和内监，这其中也有几分故意报复襄王府的意味。”廖云川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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