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阴煞
其三就是林允航的心理观。
一个有着极端疾寒之恋倾向的男人，他活人解剖只是为了感受其中的快感，这样的人，他的人性是属于哪一种？
林允航又是如何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杀人来得到满足的？
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
这一问题，还是田老给了慕慕一些解答。
只见田老说道，“当一个人能做出人屠一般事情的时候，那么他的潜意识里其实已经不把人当成人了，而是站在比人类更高的一种精神层次去俯视人。”
“杀人对他来说，或许就像是很多人小时后会用针管给青蛙、昆虫打针，会用开水去烫蚂蚁窝取乐一样。”
“而这种人很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就对这种事物观产生了极其扭曲的认知，从而渐渐走上变态的道路。”
听到这，在场的很多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田老解释后，也算是大概了解了情况，开始接替曲江主持会议。
“鉴于一个月前尚未告破的程永碎尸案，以及老陈之前着手的那边的连环碎尸案都尚未告破，也没有证据可以并案，所以这次可以将程永碎尸案与那边的连环碎尸案同时调查。”
“这样两起如此恶性手段惨无人道的杀人案件同时间出现，这不得不说并不是巧合，也许这背后会有什么联系。”
闻言，局长点头赞同，同时表示，会动用一切资源给调查开绿灯。
林处长一直黑着个脸，朝他深深看了一眼，阴晴不定。
慕慕想林处长估计在想，你这新官上任真及时，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的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如果案子在你手上破了，那就有极大的机会更上一层楼了。
而想想自己，这次回去报告怕是都不好写了。
于是林处长也不甘示弱的发言撇清关系，他说，“虽然我也是刚了解，但是从这个案子中的一些已知证据表明，似乎两三年前就已经发生了第一次了，只是凶手做的太隐秘了，我在想，这个案子凶手已经死了，我们要不就公布结果后，结案算了。”
这话一出口，包括局长在内，都没吭声。
陈天艺是个直性子人，直接起身走人，曲江却是拉都没拉住。
曲江也只是玩味的摆弄着手中的笔，最后还是田老发话打了圆场说道，“这事儿已经上报给上面了，就看上面怎么说，我们呢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调查。”
林处长知道自己一个外人在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不过他的目的只是撇清关系，所以也没过于计较。
只是陈天意的离去，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慕慕一直暗自盯着他，慕慕能感觉到他是个内里藏刀的笑面虎，想着回头告诉陈天意让他小心点儿。
这两起案件就这么敲定了。
会议结束后，曲江便安排张陶两位队长召回所有休假的人员，对林允航进行调查。
于此同时，安排后勤人员打电话通知以上十名死亡人员的家属以及季嫚的家人来市局。
开完会后，慕慕因为没什么事情，就独自打车回去了。
可一回去，望着季嫚的所有物品以及那台电脑，慕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后，打车打算回家。
巧的是，司机正好是之前慕慕认识的那个和善的大叔，他倒是还记得慕慕。
见到慕慕，问道，“哎，小朋友，怎么这么晚才回去啊？”
“大叔好，在忙一些事情。”
大叔笑着说，“你一个小朋友能忙什么？还是早点回家哦，现在人贩子多的很嘞。”
闻言，慕慕抿嘴笑了笑，摇了摇头，解释道，“好的，谢谢大叔提醒。”
然后一路上一直和慕慕问东问西。
而慕慕本来就因为季嫚的事情，心情一直很差，很不愿意去回忆那些，所以说着说着，大叔也发现了，尴尬的朝慕慕笑了笑，递给了慕慕一块糖。
“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
“喽，吃一块糖吧。”
闻言，慕慕鼻子顿时微微一酸。
大叔妻子在后面嚷嚷着，“你呀你就会教坏小孩子，你也不看看你那一嘴牙。”
对此大叔也只能苦笑。
司机大叔是个很健谈的人，见慕慕不愿意再聊那些，抽了一会儿烟，似乎想到了什么，就跟慕慕说，“小朋友，还记得之前你问过我那个光头吗？”
闻言，慕慕疑惑的点了点头说，“记得啊，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了啊？”
司机大叔的表情有些奇怪的摇头说，“其实这事我都不当和你说的。可我们是平头小老百姓，那都是打小事儿就耳听目染的，所以……”
闻言，慕慕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叔，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叔透过倒车镜看了看后面，随后小声的对慕慕道，“那光头就住我们隔壁的凤凰村，听说他死了以后，魂一直躲在家里不走，家里人都被他吓了好几回，后来实在受不了，还找了大仙画符烧纸的相送，就这都还没走，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
慕慕皱了皱眉，凤凰村？
大叔见慕慕半信半疑，咳了一声，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小女娃你就当个玩笑听听，我说着玩的。”
可是，大叔嘴上这么说，可慕慕能够从他的脸色上看出来，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轻松。
不过慕慕也没准备再问，不过另有打算，她打算去看看情况，中途慕慕让大叔把车开往桃花村。
下车的时候，慕慕给大叔妻子车费，大叔却愣是不让收，弄的大叔的妻子很尴尬，最后慕慕下车前从窗户把钱丢了进去。
来到桃花村的路上慕慕才发现，稻子熟了，不少人正在田里割稻，一路上都闻着稻香味。
慕慕意外的接到了蒲城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
蒲城似乎是有些失望的说，“没什么。”随后便挂了电话。
慕慕有些一愣，但也没有多想。
随后来到隔壁村，也就是凤凰村村口，因为慕慕自己也是人生地不熟，就在村头和一大叔打听道，“大叔好，请问一下你们村里那个开大巴的那个光头的家在哪啊。”
可没想到的是，慕慕这刚提到光头，那大叔脸色就变了问道，“你去光头家干什么？”
闻言慕慕谎称道，“他是我爸爸的朋友。”
那大叔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对慕慕道，“那光头死了你应该知道吧，小朋友你最好别去，晦气的很！”
慕慕心知肚明道，“朋友一场，他死的时候，我们家没来，这次怎么着都得去看看。”
他没好气的又看了慕慕一眼，有些着急的说，“你这小孩子，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
“你那父亲的朋友以前什么人你不晓得啊，生是恶心，现在死了还要做恶鬼，村里都让他祸害遍了，你要是不怕那啥，你就去吧！”
“他家就住在前面木头桥往西边走的一个水塘旁边。”
慕慕朝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朝他道了声谢，就往那边赶。
隐约听到后面那大叔唠叨着，“光头的朋友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的，家里大人也是荒唐，让这么一个小朋友来，就不怕出什么意外，真是奇葩！”
按照那大叔的指引，慕慕终于找到了光头的家。
入目可见的是一间挺阔绰的两层半乡间小别墅，不过门口堆着的几垛稻草有些拉低了审美。
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头发花白老人在门口拾掇打下来的稻，旁边坐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
慕慕犹豫了下，绕过几乎干枯的池塘，朝他们走去。
见到有人过来，拾掇粮食的老人和年轻女人都朝慕慕望了过来。
走近才发现，三个人的面色都很憔悴。
首先是老人朝慕慕喊了声，“小女娃，你找哪个啊？”
慕慕自然是不知道光头名字的，所以和他们扯不下去了就道，“我是市局的。听说了你们家里的事情，过来看看。”
那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虽然疑惑，市局来的人，年龄这么小？
但还是眼前一亮，而老人有些半信半疑，不巧的是，屋里忽然走出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手里端着盆水，一脸恶相的朝慕慕嚷嚷着，“哪里来的小杂+种！赶紧走，我们家什么事情都没有，是哪个挨千刀的乱叫舌根子，信不信我去撕烂他的嘴！”
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但是从这家人的面色上看，那些传言肯定是真的，不过人家很不欢迎自己，慕慕也没什么证据，也就暂时性的先离开了。
走到干枯的池塘旁边，望着那池塘的景象，慕慕有些疑惑，今年又不旱，也没浇灌的，水都去哪儿了？
犹豫了下，慕慕拨通了曲江的电话。
曲江听了以后问道，“那他家还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于是，慕慕就把门口池塘干枯的事也和曲江说道，“现在我就在这。”
原本也没想到那么多，没想到曲江听了之后，赶紧说道，“立刻离开，千万不要等天黑，这件事，等我来了再说。”
闻言，慕慕被曲江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曲江这人虽然有些腹黑，但从来都没吓唬过自己。
所以慕慕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扭头朝光头家看了一眼，却发现老人和年轻女人已经不在门口了，唯独那恶相的老太太站在门口一直盯着自己。
她的姿势特别的怪异，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往后仰，看的慕慕有些一愣，于是慕慕赶紧扭过头，转身离开了。
等到下午，手机又响了，是曲江打过来的。
“怎么了？”
“疾寒之恋案有了重大发现，凤凰村那边我估计暂时去不了。”
闻言，“有什么发现？”
“今天下午就在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那个同学季嫚家托人送了个电脑硬盘过来，说东西是他女儿的，但被设上密码了。”
“于是后来递交到了调查科技术组那边，密码被破开后，他们在那块硬盘里发现里面都是她单恋林允航的日志，还有一个单独保存的微信号。”
“好奇之下，技术那边加了那个微信，发现那微信正是凶手林允航的，而通过那个微信号，对林允航的微信进行强行破解，在他的微信群里，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约十五个人左右的疾寒之恋群。”
“因为林允航的死还没有对外公布，所以技术就假冒林允航跟群里人聊天，结果就有一个网名为：失望的男人，问了一句，怎么样？旁观还能满足吗？技术那边回复勉强还可以。”
“结果那人立马就下线了，震惊的是，原来林允航干的事情，在群里一直都不是秘密，其次就是那个‘失望的男人’的敏感性与警觉性。”
“也意识到，林允航的案子很可能并不是个案，或许那边的连环碎尸案，也可能和这种疾寒之恋群有关系。”
“所以，田老已经跟上面申请将两省的案子并案调查，目前还没有答复，不过根据刀疤那边的说法，手法确实和我们这边案子有些类似。所以我们怀疑，这种疾寒之恋群，很可能专门有人对成员进行唆使与怂恿，而那个网名为‘失望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这种人。”
“那这个人的id，技术人员有查吗？”
“他们已经开始通过技术调查，但是发现那人的登陆ip经常变换，而他固定的ip登陆是在苏市，不过前不久他来过这两个城市。所以说这个人有重大嫌疑，已经联系苏市那边的警方协助调查。”
听了之后，慕慕一直抿着嘴。
挂电话前，慕慕问曲江，“那需要我回去吗？”
“嗯，暂时不用。”
随后再三嘱咐慕慕道，“以后有事情千万不要鲁莽，凤凰村那边的情况很不一般。”
“就单从老池塘干枯这一点，就说明那户人家有大阴煞，煞气已经将活水变成死坑了。等我这两天忙完就过来，估计那边还要死人。”
——
慕慕随便找了个野名宿。
吃过晚饭后，慕慕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了一下，将阴阳鞋从储物袋里取了出来，倒扣反放在床前，再次试了一下，依旧没办法入定。
犹豫了下后，慕慕将那颗梵石放在了枕头底下，仍然不行。
慕慕起身，直接将梵石放在门旁边的地上，然而却成功了。
意识刹那间的黑暗后，慕慕发现自己还是在房间里。
但是再看鞋子却并不是反放着了，穿上鞋子后，慕慕正准备朝门外走去，却看见窗外似乎有个人影在往里面探看。
当慕慕看仔细后，那黑影居然是光头家的那个恶相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似乎是能看见慕慕的，朝慕慕阴森森的笑了笑，看的慕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当慕慕看到她身后的时候，顿时明了。
与此同时，也终于知道，谁上她身了。
只见一个表情狰狞，脸色紫黑的光头正恶狠狠的勒着老太太的脖子。
这一刻，慕慕忽然明白为什么白天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姿势为什么那么怪异了。
原来是她儿子一直在后面勒着她的脖子。
随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无垢之魂。你别以为屋子里有东西护着你，就认为我拿你没办法，老子的事情，你他么的最好少管！”
闻言，顿时，慕慕冷笑着说，“活着的时候，做恶人，死了还有做恶鬼，偏偏上自己亲妈的身，你这是要害死自己一家是吧。”
老太太的脸顿时一阵扭曲的挣扎了一番，随后光头再次出现在她的身后，冷笑着说道，“既然我都已经死了，他们活着还有意思？还不如跟我一起死，大家好做个伴！”
慕慕皱了皱眉头，从来没见过这种人。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他为了自己一己之欲，居然想把全家都害死。
慕慕深吸了口气，望着他说道，“这里面也包括你的孩子吗？”
他大笑了一声说，“当然！大人都死了，他活着就是个孤儿，以后还要被人欺负，还不如跟我们一起！”
慕慕被他的理论给气笑了，就问道，“你难道就不想投胎？”
他嘲笑着看了看慕慕说，“如今幽冥之路已经关闭，早就无法入轮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而且你觉得我这种人可以投胎吗？”
慕慕摇头，“说这话，我也自然是有办法让其入轮回。至于你嘛，你当然不配，但是你的家人可以。”
他阴笑着道，“小臭、杂、种！那你特么的还问废话，我都不能投胎了，他们还投胎做什么？”
慕慕反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不，是鬼。
慕慕真想一张符丢过去，打得他魂飞魄散。
可是现在还不行。
这种人活着不配做人，死了也不配做鬼。
就在慕慕和他隔窗恶眼对视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听声可辨的咳嗽声。
旋即便见光头眼露惊恐之色，勒着那恶相老太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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