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报仇
那日喝的酒太多了，走路都踉踉跄跄，头也晕晕糊糊的，好似坠在了棉花团。
当他行到河边，忽然看到一抹淡绿的身影，正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洗着刚挖的野菜。完颜亮甩甩头，仔细一看，小女孩梳着双髻，样子不过十岁，一双大眼睛闪着灵动的光芒。
他迷迷糊糊地想：“上天还真是眷顾，让他遇到了这么漂亮的女子，他们金国的女子大多都皮肤黑红，根本没有这中原女子的白皙动人。”
当他狞笑着走向小女孩时，小女孩闪着一双清澈的双眼，甜甜一笑，“大叔，我哥哥去前边捡柴了，你是不是饿了，等会烤熟它时，我让哥哥分你一半。”说完，双眼看向旁边篮子里手的野兔。
原来她以为他是冲着她的野兔来的，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小姑娘，我那里正好缺一个做饭的丫头，你要不要去给大叔帮忙啊？”借着酒意，他不禁伸出手，握住了小女孩的下巴。
其时他想让小女孩跟着他回去，待长大后，可以做他的王妃，可是他的想法太过于荒谬了。
原本的笑意倾刻间从小女孩的脸上消失，她本能地往后退去，可是完颜亮却穷追不舍。
小姑娘慌乱中拿起手中的野兔朝着完颜亮的脸上打来，正中他的双眼，要是搁上平时，这痛也不算什么，可偏偏喝过酒的完颜亮本就爱滋生事端，所以，眉心一皱，“叮零零”一声他举起自己的大刀，使了三分功力向小姑娘刺去，本想借此吓她一吓，让她跟他走，可是他不知道，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够承受住他的三成功力呢，事成结果是小姑娘竟没有躲开，大刀落在她的身上时，只听“扑”一声，鲜血飞溅，瞬间绚烂了他的眼眸，一阵冷汗过后，他从酒中醒来。
只听“哗”一声，一个俊秀的男子怀中的干柴掉落在地上，男子目瞪口呆，显然是看到了自己杀了小姑娘的那一幕。完颜亮不禁心中一紧，眼珠子乱转。
他正在给自己找脱身的借口。
完颜亮知道自己惹祸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乃堂堂的皇子，岂会惧怕这种小事，不就是死了个人吗？又何必太过在意。
至于面前这个男子，也不过山野村肤，他怕他作甚！
想到这里，完颜亮虚视耽耽，冲于文盈笑着说：“这位兄弟，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我就是草原上的第一武士，我劝你不要以卵击石，要识时务，听到没有！”他又抱有侥幸心理，不就是区区一个山野村夫吗？他还打不过他？
尸体躺在血泊之中，就像一朵娇艳的花朵，于文盈将她安置好，然后拔出长剑，大喝一声，与完颜亮战在一处，于文盈越战越勇，完颜亮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大叫手下。
“完颜亮，你等着，我于文盈一定会替我妹妹报仇！”当涌来的金兵越来越多时，于文盈终因寡不敌众抱起小女孩的尸体逃了出去。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没想到他们竟又相逢了，只是这次，变了身份，人为刀俎，他完颜亮是鱼肉。
“完颜亮，你这个恶魔，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处，你知道吗？那个小女孩虽不是我亲妹妹，但胜似亲妹妹，她父母双亡，独自养育她的弟弟，可是你，你怎么忍心向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下手，你挥下刀的时候，你的良心受到谴责没有！”
“我……我那天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这不是理由！今天，你就死吧，我在于姬的坟前曾经许诺，一定要杀了你，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明晃晃的刀，在雪地里失去了原有的光则，已分不清何处是雪，何处是刀，完颜亮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他就什么也没不知道了。
于文盈大笑起来，将自己的大刀扔进雪地里，雪地里立刻殷红一片。
“于姬，大哥为你报仇了，你的在天之灵安息吧！”
说着，双手举起，冲着旁边的随从说：“兄弟们，把我绑了，押到赵将军那吧，一切后果由我于文盈承担，和兄弟们一点关系没有！”
苍茫的天地间，他一扬头，泼墨似的长发随风飞舞，在烈烈的北风中，他站成一株苍松，雪花在他的身旁舞蹈，告诉他，天上的于姬笑了。
当完颜亮被杀的消息传到完颜于珍的耳朵时，正是一个黄叶纷飞的午后。
“那于将军是因为报仇，所以才杀了完颜亮吗？”完颜于珍问道。
雪儿点了点头，将于文盈妹妹的事说了一遍。
动情之处，雪儿竟流了几滴眼泪。
“没想到这于将军乃性情中人，此事说来，是完颜亮太狠心了，本宫以有这样的哥哥而伤心难过。”
“娘娘－－”雪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完颜于珍，此事，于情于理，于将军是大义凛然，而完颜亮此事做得确不光彩。
“扶我去御书房，本宫必须亲自见过皇上。”
“是！”雪儿上前扶住完颜于珍，主仆二人穿过绿栏杆，朱漆的圆柱，绕过轩回的长廊，皇上的御书房近在眼前。
当赵子夜望见完颜于珍时，不禁一愣，赶紧将她迎了进去，并且含情脉脉地说：“珍儿，这么着急地来找朕，是不是有事啊？”
完颜于珍望了望赵子夜，微微一笑，“皇上，您就不要隐瞒臣妾了，臣妾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吩咐左右封了消息的，这件事要由他亲自去给完颜于珍解释，为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她就知道了呢。”
“皇上，刚说了夫妻要同心，所以，一些事请不要瞒着臣妾，说出来，就多一个人承担，这样多好！……”
“珍儿－－”赵子夜叹了一口气。
于文盈是他的爱将，被他派去北方多年，那个小女孩也就是他在那时候认识的吧，哎，造化弄人啊。
可是，要他惩罚这么一位爱将，他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于情当免，可是于法却当斩啊。
这么一位年轻的爱将，这么早的被砍了头，是不是有点太……赵子夜不敢想下去，可是如果不惩罚，就对不起珍儿，因为当日他是冲着完颜于珍许下诺言，一定要放了完颜亮的。
完颜于珍望了望赵子夜吃窘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皇上，臣妾要您对臣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看来，终究又是一场空了……”说罢，美艳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失落。
“珍儿，不是，朕是怕你受伤，怕你又要哭泣，朕真的怕，所以，如果你真的要朕告诉你，那你千万要镇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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