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宅斗爽文里的侯府继室(十九)
京兆尹在哪儿?
他正忙不迭地往这里赶。
今日是小年,他难得能休息一下,用过晚膳,正陪着夫人和女儿品茗赏梅,其乐融融。
突然,手下忙不迭地跑来了府上。
“大人,枢密使大人派人来请您。说建宁侯府侯夫人被人毒害,他要报官,请您带人去看看。”
什么?谈缙云报案?
京兆尹手中的茶都洒了自己一身,他的夫人忙起身给擦拭着。
“多大人了,怎么还这般慌张。”
京兆尹一把抓住夫人的手,低声道,“夫人,此事不对。谈缙云他可是建宁府出身,如今却主动报官,说府上的侯夫人被毒害,你说,我这是要严查还是?”
一旁,京兆尹刚刚十三的女儿听到后,娇声问道,“娘亲,建宁侯夫人是那位送我步摇的漂亮姐姐么?”
月前安乐王妃的宴席上,姽婳曾和这位京兆尹千金有过一面之缘。
赏花之时,小姑娘不小心被梅林里的花枝勾散了一边的头发,狼狈之时,是姽婳从鬓边拔下一支粉玉梅花的步摇,替小姑娘挽发插了上去。
“这梅花瞧着,这是哪家的漂亮千金,想同你认识认识,这才伸出花枝碰到了妹妹。既如此,我这里有一支梅花的步摇,便送给妹妹这个小梅花仙子。”
不仅替她解了围,还让小姑娘得了一个小梅花仙的称号。
所以,京兆尹千金一直记得这个漂亮的姐姐。
京兆尹夫人点了点头。
她也很是喜欢这位年轻的建宁侯夫人,如今听闻她中毒,心里也不是滋味。
听着自家老爷的烦恼,她定了定神,低声道,“老爷,您是京兆尹,是这京城里老百姓的父母官,有人报案,您查案,这是您的职责。若真有人因您尽忠职守而针对您,那不怕,不管何等风雨,我和女儿,都陪着你呢。”
京兆尹人到中年,却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他拍了拍夫人的手。
“你放心,我必不会忘记自己的为官初心。”
如今,京兆尹急匆匆进了建宁侯府,带人直接将证物提走,又让带来的医师把过脉后,便命人去提审相关人等去了。
雷厉风行,丝毫看不出来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就算刚刚转醒的老夫人,强撑着病体让人给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封,京府尹也直接给退了回去,闹了好大的一个没脸。
姽婳多方齐下手,为的就是今天这日。
潜移默化地关怀谈缙云,让他一日日切实体会到侯府的无情,让他分清楚老侯爷和谈赟等人的区别。
再好再厚的恩情,也能慢慢磨掉了。
从老夫人和鹿知鸢多方下手,为的就是让他们内斗,失了曾经围聚一团的和谐。逐个击破,将其瓦解。
接近京府尹的妻女,看似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此刻,却能起到画龙点睛般的作用。
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姽婳,用自己的中毒一事,彻底将侯府和平的表象撕破。
当然,她也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谈缙云不出手,她的人会立刻将中毒的消息报到楚赢和沈青处,从外部将此事闹大。
京府尹到了侯府不过一夜功夫,便已经将此事审得差不多了。
谈赟本就不是多么机警聪慧的人,加上他觉得此事发生在侯府,便是出了问题自己也压得住,所以许多尾巴并未收拾干净,导致一查便被查了个准。
京兆尹决定将昏迷在床的谈赟带回府衙看管,毕竟,如今证据确凿,他是板上钉钉的加害妻子的罪犯。
可老夫人不同意,一哭二闹地堵在府门,不准京兆尹将人带走。
老夫人一是诰命夫人,有些脸面在。
二是如今年岁大了,加上瞧着身子也不好,京兆尹生怕自己同她争执起来,老夫人再出个意外,反倒将此事闹大了。
正在争执不下之际,谈缙云和安乐王妃沈青同时出现了。
沈青作为王室命妇,身份是压得过老夫人这个普通诰命的。
她此刻眼眶通红,也顾不得给老太太留颜面,一个干脆利落的耳光扇了上去,将老夫人直接扇倒在了地上。
“腌臜东西,还敢拦着朝廷命官,我告诉你,你儿子毒害婳婳,这件事,必会追查到底,你想拦,我便将你捆了一并送到京兆府去,反正你和你儿蛇鼠一窝,保不齐你也参与了此事。”
老夫人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坐在地上痛哭不休,“我要进宫去见皇后娘娘,便是哪朝哪代,也没有上门殴打朝廷诰命的道理,且我年长于你,你怎可动手?”
谈缙云此刻冷冷开口了。
“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懿旨怕是马上就要到侯府了,也免得你进宫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皇后娘娘宫里的内侍总管便来了,还带着皇后的懿旨。
旨意里的话很简单,就是说建宁侯老夫人身体不适,让其闭门静思。
说是身体不适,可皇后娘娘下旨让其静思,这是多大的羞辱。
偏偏老夫人还只能磕头接旨,脸上强撑着挂着笑意送走了宫里的人。
人一走,京兆尹也不犹豫了,直接提人就走,干脆利落。
沈青也不管瘫倒在地上的老夫人,直接朝姽婳的院内走去。
她是这步算计里的重要一环,如今姽婳昏迷,将一切交给了她,她自然要替姽婳守好。
谈缙云本还想跟着,却被沈青的人拦住了。
“枢密使大人,男女有别,我家王妃如今到了,大人也可先歇歇了。您放心,我家王妃视侯夫人如半女,必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谈缙云只能停住了步伐,看着沈青匆匆进了院子。
冬日的雪夜极为寒凉,即便穿着再厚的大氅,站久了人也会被寒风侵蚀。
可谈缙云只安静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身边出现了脚步声,是谈时安。
“我从未像如今这般,厌恶自己身体内流着的谈家血脉。”谈时安眸色一片寒凉,嘴唇死死抿起。
这一夜,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富贵了太久,连如何做人都忘了,是该让他们清醒一下了。”
谈缙云看着院子内的灯火,却觉得心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走吧,对于她而言,我们两个人,也是帮凶。我如今,无颜见她。”
谈缙云长吁了一口气,艰涩道。
此刻,他依稀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可他也知道,有些感情,从一开始,似乎就注定没了可能。
他和谈时安,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谈赟敢如此横行的依仗。
他的恩情,却让姽婳搭上了半条命。
这将是他毕生之痛,一生之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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