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党项羌人

　　“没办法了，看来你只能去挑这个大梁了，可是，你的臭脾气让老子担心啊，你就不能改改？”孙掌柜又叹了口气，“改改吧，在家怎么都好说，可是到了外面，虽然都是在家亲戚，那也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不是？

　　你二大爷是个豪气人，最见不得小肚鸡肠乱使性子，沉稳不许败事有余的人了！

　　到了东京，你可不能像在家这样了，好不好啊，孩子？”

　　“爹，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成人了，知道进退取舍，不会给你丢脸的！”孙家良内心激动，但不露声色，“您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去东京呢？”

　　“这不。。。”孙掌柜拿出那颗刚收购的珠子，展在手掌里，“眼下就是个好的机缘。。。

　　之前总没让你上东京你二大爷家，除了担心你心性不定，还有就是没有个拿的出手的见面之礼。

　　这个宝贝是为父刚刚收购的。。。”

　　“那个灰头土脸的矮子？”

　　“儿啊，人不可貌相啊，就是那个矮子，刚刚送过来一桩大财富啊！”孙掌柜语重心长，“这个宝贝我是用九百贯钱收的。。。”

　　孙家良倒吸了一口凉气，探过脑袋仔细观瞧，伸手捻起珠子细细打量，又抬头看了看父亲，默默点了点头，心里重新估了价格。

　　“怎么样？”孙掌柜笑了，“是不是很罕见？”

　　“不是人力可为的物件！”孙家良摇了摇头，“就这通透度。。。这虹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啊。。。难道世间有此等优良的琉璃不成？”

　　“所以说啊，孩子！人不可貌相啊，你今天差一点弄飞了一笔大财富啊！”

　　“切，就那矮子，”孙家良不屑地说，“他不送咱家铺子还能拿去哪里出手！您给他的价钱他还不乐疯了才怪呢！”

　　“现在，有了这个宝贝就不发愁了！这可是最好的见面礼了，少说也得值五千贯。。。”孙掌柜伸手拿回了珠子，爱不释手。

　　“嗯！爹爹说的没错，这种物件就不是当今世上的工匠能够制造得了的，我怀疑。。。我。。。真的想象不出。。。可能我的眼界还是不够宽广吧！！！”孙家良很遗憾地摇着头，他真的想象不出这世上能有什么样的材料能够制造出如此精美无伦的物品。

　　“是啊！是啊！”孙掌柜把珠子放入一个锦盒之内，推给儿子面前，“你拿着一个去东京，交给你二大爷，就说是咱们家送给他的贺寿之礼，再过半个月，就是他的六十大寿了，你就代替爹爹去给他祝寿吧！”

　　“那么，孩儿几时动身呢？”孙家良把锦盒拿到手里，“谁陪着我一起去？”

　　“家中的其他伙计都不会去了。明天有一趟铁货送往东京，你就随着押镖的去吧。”孙掌柜站起身，“先不要跟你娘说，说了你就走不了了！你下去准备吧，就扮成跟镖的伙计，不要穿的公子哥似的，路上扎眼！”

　　“好的爹爹，那我就先下去了！”说着话，向孙掌柜行了个礼就屁颠屁颠跑出了堂屋。

　　时迁捂着胸口是边走边乐啊！

　　今天可真是值得纪念的大日子啊！

　　成为了上天宠爱的幸运儿，有幸进入仙境，得到仙家的宝贝。。。或者。。。是仙家玩剩下的才赏赐给我这个矮子的，不管怎么说，我真的是个大大大大的幸运儿啊。。。

　　值得纪念的日子得干点什么呢？

　　喝酒？

　　不行，一喝酒就喝醉，一喝醉就人事不醒，一人事不醒就要出大事啦，怀里的兑票怕是归别人了，所以呢，喝酒是不可以滴！

　　逛窑子？

　　也不行，只有九百贯的兑票，也不能都便宜了窑姐姐啊，所以呢，逛窑子也是不行滴！

　　吃点晚饭？

　　这个。。。好吧。。。就来碗汤饼吧，也是真的饿了。。。所以呢，吃汤饼是最正确的选择，是可以滴！

　　这家客栈位于汤阴县城南城关的附近，靠近那座规模不算大的道观。时迁进城时看见了客栈的招牌。时迁这一年里，来过好多次汤阴县城，但是没在县城里住过一次。

　　但是今天呢，不得不在这里住了。

　　这家名叫“牟山正店”的客栈，有一个很大的院落，冲东开的大门是木制的，门的宽度足能并排进入两辆马拉的轿子车。从大门口往院子里看，挺宽阔的，此时的院子里好像拴了很多的马匹，由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分辨不出这些马匹的颜色。

　　两层楼结构的木制客房，足有四十几间，大多数客房都点着油灯或者蜡烛，说明今晚客栈的生意很兴隆，穿梭往来于各个客房的伙计们大声吆喝着，兴奋地加快脚步去满足住店客人的各种各样的需求，忍耐着少部分刁钻客人肆意的谩骂，嘴上依然笑嘻嘻而在心里诅咒他去死！

　　大门左侧是个做酒食饭菜生意的店铺。既然招牌上标明是“正店”，那么就可以有自己酿酒的权力，必定藏有自家独特风味的好酒了。

　　此时，店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喝酒吃菜以及吆五喝六的猜拳声此起彼伏，这让时迁有些犹豫不决，是否要进入吃饭。

　　这是，一个客栈的伙计跑了过来，点头招呼着时迁：“客官，您是要打尖住店？”

　　“客人很多？”时迁皱着眉头问。

　　“是咧是咧！今天客人出奇的多咧！”伙计朝店里看了一下，笑着说，“总是这样多的话咧，掌柜的就发咧！”

　　“怎么有人说话我听不懂？”时迁问。

　　“啊？哦！”伙计把搭在肩头上的抹桌子布拽下来，拎在手里，“今天来了十多个熟番羌人，大概是来汤阴卖小羊羔皮的，货物很多，都是骑着大马来的咧！”

　　西夏国与大宋边境呢，生活着很多党项羌人。在大宋境内的羌人俗称熟番，西夏境内的呢，就叫生番了。尤其是大宋永兴军路的横山地区，这种熟番生番羌人杂居的情况非常普遍。熟番由于居住在大宋境内，到宋境内干什么事情并不受限制，而生番就不同了。

　　宋夏两国这几十年里竟是打仗了，打打和和时断时续，生番入境就很受限制，大概是为了防止有西夏的奸细混进来，更主要的是为了防止西夏来大宋采购战略物资，比如高质量的生铁什么的。大宋在西北地区发行独有的夹锡铁制钱，就是为了防止铁钱流入西夏后被熔化打制兵器的。

　　“后面还有客房吗？”时迁问。

　　“今天客人虽然多咧，但是架不住我家客房更多了咧，今天住店的有百八十号客人，可是我家有七十多套大客房咧，没住满，有客官您住的地方咧！”

　　“我一个人，要个小间，有么？”时迁问。

　　“有咧有咧！”伙计连忙回答。

　　“什么价格？”

　　“只要五十大钱！”

　　还不贵。时迁点了点头，吩咐道：“给我号一间，有汤饼么？”

　　“有咧有咧！您请里面坐着，我去给您拾掇拾掇客房去咧！”

　　时迁望着伙计匆匆走远的背影，慢慢踱着步走进牟山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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