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 死神
星系是不可能被斩开的……按照常识来说，是不可能的。
就和台风，火山爆发，宇宙射线一样，它只是一个概念，由数颗星球所组成的一种体系，只是体系而已……怎么可能被斩开，甚至是死呢？
但它确确实实地被夏尔斩断了，而后……死掉了。
没有任何理由的，明明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却……死掉了。
听起来和一个笑话似的，如果有人告诉莫勒联邦的人有人可以斩杀恒星，那莫勒联邦可能会考虑是不是敌方研究出了超级武器，但如果有人告诉他们有人可以斩杀星系，他们会认为这个人疯了。
但现在疯了的是他们。
明明引力常数一切正常，明明之前的那道光线攻击没有触及到任何星球，但……按理说应该按照正常运行路线运转的行星们，却仿佛喝醉了酒似的，开始歪歪斜斜起来。
而星系中间那两颗为整个星系的生命提供生存所需能量的恒星，却开始渐渐暗淡。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有人关心这个了，比起失去了阳光后如何维持生态平衡，眼前地灾难才是最重要的……有两颗星球脱离了他们的轨道撞到一起了！
‘他们在哭泣。’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莫勒联邦已经完了最高议长已经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作为有数的五级灵能者，他听到了星球的低吟……他们也要死了，为这个星系殉葬。
他们在哀悼，在痛哭，在苦苦哀求……明明刚刚获得了意识，却要随着他们的母亲一同死亡，何其不幸，但……却又理所应当。
他们因星系的死亡而挣脱束缚获得生命，自然也要为孕育了他们意识的星系而殉葬。
即便夏尔没有主动去施展，但被萨拉曼达打出来的本能，也让他在这一嘴光炮中，赋予了乱刃·死灭皆无的……剑意。
夏尔非常不屑，认为只是萨拉曼达臆想出来的【剑意】。
一切的一切，无论有形无形，都一剑斩灭的……死灭皆无。
夏尔是天才，萨拉曼达也承认这一点，但若不是魔素的侵蚀让夏尔理智被压低，本能占据了上风，他早就掌握了的剑意，恐怕再过上几百年，也会因为自己的不承认而无法使用。
甚至……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光炮为何威力会如此巨大。
是能量洪流达到了某个阈值引发了质变？是击中了敌方什么隐形的装备扰乱了引力场？还是……这几颗星球被他们改造过，一被能量洪流扰乱了自身磁场，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尔很惊奇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星系在哀鸣中渐渐衰亡。
很快……他就看出不对劲了。
对方不是没想还击，各种战斗飞船乌央乌央地从恒星旁的星域中心飞了出来，可不是莫名其妙的被陨石击中，就是各种熄火，或者直接一点，自爆。
那个夏尔估计还要费一番手脚的星域中心，也开始运转不灵，明明没有任何攻击，能源防护罩上噼里啪啦的闪过一阵火花，自卫武器也开始噼里啪啦地报错，绕着它旋转的一座护卫炮塔，诡异地脱离了自己的轨道，直挺挺地撞上了它的母舰……
‘这个星系死了。’
莫名地，被魔素影响而纷乱的心绪突然宁静了下来。
夏尔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个星系被自己‘杀死’了，而它正在拉着它所属的一切殉葬。
可就和莫勒人无法理解一样，夏尔也无法理解……星系怎么死？它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呀！
‘乱刃·死灭皆无’
一瞬间，夏尔想起了这个被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有萨拉曼达逼着才肯练一两下的剑技。
‘萨拉曼达在骗我！这绝对不是什么为了对付大范围敌军而开发的武技！’
就算夏尔本身拒绝相信，也没有心灵觉醒方面的力量……唯物主义者无法见到神秘，但夏尔拥有的超凡力量，却是属于唯心的。
他就是神秘，就算他不承认神秘的存在，他也理所应当的……见到了【死亡】。
如斯瑰丽，艳丽而不可方物，纵是时光流逝、年华不再，亦亘古不变。
【死亡】
它就在那里，从未离开……没有任何存在能逃离死亡的拥抱。
不由自主的，夏尔庞大的身躯开始收缩……就连那颗理论上他现在无法消化的恒星也没抵抗住这莫名其妙的收缩，被夏尔吐出来的几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恢复了人身的夏尔，一个个都愣住了。
她们当然不是因为夏尔变成这个样子而发愣……事实上上她们早就习惯夏尔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了，可是……这种毁天灭地一样的景象她们却没习惯。
就算是曾经也做过一剑斩灭恒星地吉斯特，也无法习惯一个星系陨落在自己面前。
无声地美景悄悄地于自己面前盛开，绚丽地烟火不断的绽放，却无法给人带来一丝一毫地欢喜，那份生命临终前地哭嚎，让任何人都发自内心地为之哀泣。
“死亡……”
闭眼沉思的夏尔突然举起了手，将众人都吓了一跳，还没等哈比靠近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尔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剑……
一把通体灰黑，剑刃坑坑洼洼，仿佛被什么轰击过似的，剑柄如火焰一般燃烧着，可火焰却诡异地呈现一种紫黑色，悠然地不似凡间之物。
“毁灭……”
万事万物终有尽头，放眼廖宇内外，可有长生不变者？
至高的圣人会腐败，无敌的神祇会陨落，就连在凡人眼中永恒不变地时间长河，也会随着命运流入终末之地……
时间也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就算不可理解，也可以强行描述……既然可以描述出来，那就可以赋予其【死亡】。
平等的死亡。
突然睁开眼睛的夏尔，视界于此剧变。
在他人眼中宛如烟火盛开，光怪陆离地灭世之景，在夏尔眼里，却单调地枯燥无味……
纯洁无瑕的生命一个接一个地被熄灭，而包裹住着无数生命地巨大白光，也无法堵住那一道漆黑地裂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拖延着这一切，可随着它体内那些微弱白光的逝去，它也渐渐撑不住了。
呼……
在夏尔眼里，只是一道稍大点儿的白光熄灭，但在哈比她们眼里，却是一颗星球的破灭，赤红色的光芒从星球的裂缝处满溢了出来，紧接着……啪。
它碎了。
啪……
它也碎了。
一道接着一道，那遮天蔽日的白色微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逝去……
因为它们本该如此。
抿了抿嘴唇，眼神中再也不带有一丝神采，抬起头，仿佛穿过了宇宙的掣肘看向无穷高处的夏尔，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凄惨地苦笑。
“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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