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梦里终有时
那一天的雪,那一夜的酒,其实也就持续了那一天那一夜,随后翌日的清晨天空中便再次有蓝天白云出现,晨光朝雾在天地间自在逍遥。
每一位修行者,都可能通过一些特殊的契机或是启迪从而升华自身体内蕴藏的灵气能量,有的人会观湖观山,有的人则行遍天下踏破尘埃,还有些仅仅靠着日常生活中的微末细节亦是可以感悟许多,比如吃顿半饱适中的饭,比如喝杯烫喉暖心的酒。
所以当牧云饮酒观雪无意间升华了气海时,周老也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惊讶。当然在事后牧云心想,或许从这一点上也可以判断周老的修为的确不简单。
总之如今确认了周老真的没什么歹意之后,牧云便安心的选择在算命阁定居了下来,他在修炼一道上并没有任何可以遵照的事物,每天只能依靠冥想来碰运气。
很多人包括书籍里都说,修炼可以强身健体,将灵气为己所用,但牧云如今除了一套武当长拳打得炉火纯青以外,再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了,遇到危机之时恐怕自保都是问题。
在这种方面,牧云只好厚着脸皮去请教周老,他此时早已将后者当做了一名修行者。
周老正坐在院落中恒久摆放的藤椅上,闭目养神晒着清晨的太阳。似乎是听闻了脚步声,他缓缓睁眼,看向了走来的牧云。
牧云犹豫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敬称,于是直接说道:“周老,您昨日叫我赏雪,想必已经看出了我的底子吧?”
“嗯……你若想来向我套取什么修炼法子,我可不能依你。”周老淡淡的道,“你本就修习武当长拳,已经犯下罪孽,我不记其过已经很好了。”
闻言,牧云无奈的点头,说实话他没想到一个被踢出武当的长老会对这种迂腐观念有着那么深的执着,只好退回了自己房间。
关于修炼,牧云别无他法,只有冥想,可是冥想也有着一些极为正规的做法,他自然也不知,所以牧云的冥想,说白了就是发呆空想着远峰金海,然后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盘坐在简单的暗色床榻上,牧云望着阳光照射进来后灰尘飞舞的样子,默默的闭上了眼,然后在脑海中幻想出了一片玄幻的画面。他不断的调整着心中画面的模样,最后当气海有了一丝触动之时,方才定格。
也就是当脑海中的想象画定格的时候,牧云也慢慢的沉浸在了其中,周身上下变得如同石像般寂静,但似乎有着些许气息缓缓升腾着。
一声短暂的嗡鸣。
牧云再次睁开双眸时,已是到了那山峰的脚下,背对着金色海洋盘腿坐下,他的双手不知该怎么结印去修炼,所以便顺势摆在了双腿上。他的腹部微微滚烫着,自从昨日观雪以来,气海似乎活跃了一些,对于天地万物的灵气感应也更加灵敏。
当然,能不能控制它们就是另一回事了。
牧云在金海澎湃时升腾而起的雾气之中盘坐着,在黑夜星光透不过山峰的脚下盘坐着,不停皱眉,想要抓住那些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
轰!
忽然之间一道轰鸣声从耳边炸裂,整个世界都在晃动着,牧云陡然睁眼,看向四周。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不觉变幻了景物,此时正处在那邑城的废墟之中。
灰色布满了整个城市,荒土风沙硝烟弥漫,再加上冲天的嘶吼。
已经经历过一次绝望的牧云并没有在此时过多慌乱,他不明白为何会又一次来到这里,那么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这里曾经有人对他说过,是他自己的世界。
出奇的是,牧云在灰色世界里站起来之后,发觉自己的身体都在散发着金色光芒,他知道散发光芒的源头应该是眉心的印记,但如今光芒却扩散至了全身。
在没有一丝一毫光芒的世界里,牧云变成了光。
他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碎了的声音,但很轻,也很微妙,根本不知是从何而来。
牧云不再关注身体发生的一切,他抬头,用凌厉眸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包括残破的树木枯败的花草寂静的夜和来往虚幻的战士身影。这里的所有事物都在咆哮着,喊杀生到处都是,也导致了到处似乎都很寂静。
牧云看到天空中黑色幕布最中间有着如同云朵舒卷而形成的漩涡,此时正不停的吸收着灰色这种色彩,但无止境。他略微一惊,明白自己不应该沉沦在这片听说似乎是自己的世界里,当下闭上眼眸,让眉间的温暖扩散到极致。
清醒,很快遍布了整个脑海。
牧云再次睁开眼时,身下已是久违的床榻。周围也已是木屋。
只是那有些嘈杂甚至带有暴戾的喊杀声,竟还在持续着。
“终究还是变成了心魔?”牧云皱着眉头,侧耳聆听着外面那似乎遥远的喊杀声,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仔细的听才发现,喊杀声中还掺杂着马蹄声以及刀剑交加的碰撞声。牧云有些不安,他最害怕的情况便是这种声音只有他一人能够听见。
于是他出门再一次找到了周老,后者此时也已经站了起来。
牧云行了礼,然后问道:“周老,您是否听得见外面的喊杀之声?”
周老点了点头,然后默不作声的看着天空,眼中不知闪过怎样的光芒之后,缓步走回了房间里,打算充耳不闻。
牧云彻底无语了,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奇葩的现象,外界似乎起了战争,而屋子里老头子却充耳不闻假装没事。
没办法再等下去了,牧云将衣服披上之后便瞬间冲出了算命阁,此时已经是下午,天空不免有些灰暗,但夕阳依旧将街上的混乱不堪照的清晰无比。
这里是大永王朝引以为傲的都城,时时刻刻恒久都是如此,但如今却被奔波的乱马和一些头戴怪异帽檐的怪异人士给搅乱。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对着街道上的行人们恐吓着叫嚷着,凶神恶煞的模样体现的淋漓尽致。
哗!
行人当然是慌乱的,不少富家公子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温室里长大的他们开始抱头鼠窜,一副足以写成黑历史的表情生动形象的张扬在他们面庞上。
当然,也有着些许沉稳的人——大多都是身穿锦袍之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冰冷不带情感的刀片肆意挥舞,怎样都不为所动。他们坚硬皇城这片地方的可靠,任何的劫匪黑暗势力都不可能讨好。
牧云站在算命阁门前,他算不上冷静,但也不会屎尿齐流摸爬滚打的逃走,毕竟背后还存在着那么一位前任武当山人士,更何况这里是大永最中心的位置,牧云不可能相信眼前的热闹场面会演变成什么恐怖的战争事件。
当然,一个人坚信的事物时常会被用来颠覆那个人的认知。
因为直到一柄飞斧直接擦破了牧云的脸皮时,他都没有看到任何本该及时出现的都城护卫队的身影。
擦了擦脸颊上不断涌出的鲜血,牧云的眼中终于浮起了一抹凝重,如果不是护卫队给都城人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那么事情就有些严重了,严重到闯入都城的这个势力似乎连护卫队都可以控制。
“周老!”牧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呼唤周老,但此时算命阁内早已空无一人,周老不知去处。
见状,牧云并没有任何惊讶,毕竟前者可不是什么平常的人物,如今消失一下极为正常。他当下跑出了算命阁,这种时候拘泥于一间脆弱的小屋子远不比在混乱的人流中行走来得安全。
脚步纷纷,人影纷纷,城市是刀光剑影。
牧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禁皱起了眉,总之他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
说来奇怪,这种有些急促有些恐怖的场面,竟然没有见血。那些强盗挥舞着刀剑,似乎只是在催赶着百姓,有的下手抢一些银两铜钱,有的袖里抓一把少女的柔软,但就是没有人用刀子舔血。
对于这种有些并不符合血腥常识的现象牧云并没有太过的在意,毕竟对于他们还算是在城里时便成为受害者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
那种寒冷的刀光还在身边往返着,避开道上的行人直刺向自己,当然,对于街上另一些混杂在人群中的同龄少年少女,也在经历着相同的威胁。
呼啸的声音让牧云不得不警惕起来,目前不能确认这是一个怎样的恐怖组织所造成的这一切,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们的目标似乎是皇城里的新鲜血液。
……
算命阁的屋顶房檐上,周老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手中握着一只毛笔,老眼浑浊的眯着,呵呵笑道:“他们想干什么?搞了一出如此显眼如此荒唐的闹剧。”
在他的后方走过来了一位僧人,穿着破破烂烂,皮肤也跟他身上的衣物一般无二,如同粗枝烂叶般老迈不堪,唯独光秃的头顶闪着夕阳。
他笑道:“那还用说?那三个地方从来就没有安分过……你说这次看什么?看谁保护的百姓多?谁击败的劫匪多?”
若是牧云在此处,一定会惊呼,这位老者正是自己在荒土中曾经见到过的自称玄一的僧人。此时着装一成不变,还是邋遢的老样子。
周老摇摇头说道:“好歹也是皇城最深的水,考核的点也估计更加困难,估计嘛……嘿嘿。”
(未完待续。)
(讲个笑话之前,我声明:我回来了,断更使我告别签约,谢谢一路支持的读者,谢谢,我看看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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