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渝州城里地牢深
渝州城,梨园。
梨园乃是渝州城最有名的三个戏园,坐东朝西,南北两侧是游廊,围合成庭院,游廊高两层,观众可以坐在里面看戏。
西侧则是雅致,古朴的牌楼。
走进戏园,灰瓦红柱,壮观华美。
此时梨园当中突地一声亮嗓,高亢婉转,犹如惊雷一般,响彻而起。
随后那紧锣密鼓之声,不断入耳。
只听曲词唱诵,凄厉哀怨,台下看客一片叫好,喧嚣四起。
赵青梅一袭素白色的衣衫坐在二层之上,看着台下戏伶,神情冷清如水。
“教主!”
不多时,鬼面佛陀出现在她的身后。
“查的怎么样了?”
赵青梅轻轻呷了一口茶水道。
“属下无能,没能查出此人。”鬼面佛陀连忙俯身道。
檀云凝眉道:“我觉得此人可能也只是路过渝州城,说不定现在已经离去了,否则人宗高手怎么可能调查不出来?”
魔教人宗可是号称可以和人皇天罗地网相媲美的组织,基本上想要调查一个二品境界的高手并不难,除非此人是皇室或者其他顶尖势力的高手。
人宗都没能查出来的高手,这究竟是何等存在?
赵青梅淡淡的道:“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了,我让你调查的另外一个事情你有消息了吗?”
鬼面佛陀道:“属下调查清楚了一些,但是却发现其他信息。”
赵青梅玉指轻轻敲在桌子上,没有说话。
“神算子蒋三甲就在渝州城,而且就被关押在渝州地牢当中。”
“一个渝州知府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教主英明,蒋三甲是漕帮渝州总舵主刘浩平和渝州知府联合羁押,背后可能是漕帮......”
“漕帮?”
赵青梅神色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
鬼面佛陀沉声道:“漕帮自从吞下了怒鲸帮之后,其势力范围已经横跨了江南道,金陵道,江东道,宜道,帮众也扩充了数十万之多,期间更有西山三怪,苍山飞鹰等二品高手加入,使得漕帮在短时间内势头飞涨,在五帮当中实力都是数一数二,再加上其背后四大商会的鼎力协助,声威如日中天,隐隐有天下第一大帮的威势。”
“看来我魔教数十年没来大燕,大燕已换了风云。”赵青梅轻笑一声道。
从始到终,其神色都是风轻云淡,丝毫不变。
“不过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檀云仰起头轻哼一声。
“不可小觑了这四大商会。”鬼面佛陀摇了摇头,道:“这四大商会分别是晋商、江南商、江东商、南商的商人组成,其背后组成庞大的经济命脉,其中不仅有布匹,钱庄,瓷器,丝绸,甚至还有大漠草原贸易往来,基本是可以说占据了大燕两成左右的营生,跺跺脚,整个江南道都要震三震。”
“而这渝州知府曹安民只不过是江南商当中其中一个人物,甚至算不上真正核心的人物。”
一城知府,而且还是渝州城这样重要城池的知府,竟然进入不了漕帮的核心,足以见得这漕帮高层的了得。
赵青梅看了一眼下方的戏伶,问道:“他们关押这神算子意欲何为?”
鬼面佛陀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属于漕帮核心机密,渝州城当中只有渝州知府曹安民和渝州总舵主刘浩平知晓,我得到的消息是,漕帮好像是为了一件很古老的物件,甚至可能追溯到上一朝的周朝。”
“有意思。”
赵青梅轻笑一声。
“教主,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否要虎口夺食?”鬼面佛陀顿了顿,才道:“鬼谷神算乃是鬼谷传人,鬼谷推衍天机必耗体内气机和心血,那神算子依靠神算纵横江湖数十年,生机早就油尽灯枯,再加上在地牢当中摧残,未必还有余力能推出杀死老教主的凶手.........”
鬼谷一派,乃是江湖当中极为神秘一派,而神算子蒋三甲便是其中传人。
“用他的命。”
赵青梅幽幽的道:“还是能再算一次的,不过这次动作不宜过大,能成则成,不能则算。”
“属下明白。”
鬼面佛陀双眼微微一眯,“渝州地牢情况我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地牢汇聚着渝州城众多高手还有漕帮帮众,这些人都是漕帮挑选出来的精锐。”
“我们杀的,就是精锐。”
...........
幽暗,寂静的牢房中,飘荡着潮湿的腐臭味。
狭长的通道两旁就是囚牢,囚牢十分简陋,都是由石块垒彻而起,角落的床榻上只有一块草席。
渝州大牢分为上下两层,上面一层关押的都是普通的囚犯,大多都是偷鸡摸狗,地痞流氓之辈,关押个几天可能就出去了。
而地下二层关押的就是重刑犯,这些犯人大多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只要时候到了就要被问斩的犯人。
向着二层的深处延伸,两旁囚牢当中的囚犯越来越少,其中不少牢房当中墙壁上还布满着血渍和奇怪的符号。
尤其是二层深处,空气潮重腐臭,给人一种极为阴森的感觉。
“哐当!”“哐当!”
这时,最深处的一件牢房中传出铁器震荡的声响。
“蒋兄,别挣扎了,你也是挣扎越是浪费你体内的生机。”
一道声音响起。
只见那牢房空气中布满密密麻麻的铁链,这些黝黑的铁链泛着奇异的光泽,显然并非寻常的铁打造而成。
这些铁链形成一道道枷锁,联向了牢房中央的人。
那人披头散发,衣衫破碎,看不清其面容。
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儒生,此人正是渝州知府曹安民。
渝州城是江南道几大核心城池之一,能够做上渝州知府,那可不是有几分才华就行的,这还需要实力和雄厚的背景。
而曹安民的的背景很硬也很雄厚,正是江南商会,而江南商会则是控制漕帮的四大商会之一。
所以曹安民坐稳了这渝州知府十三年,雷打不动。
“我体内生机逐渐断绝,你似乎比我更害怕?”
披头散发,虚弱不堪的人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珠。
那双眼泛着血色,在幽寂的囚牢当中就像是深渊当中的一道血光,让人看了不禁背后一凉,心中发寒。
“怕?”
曹安民笑了一声,“我确实怕,我怕蒋兄就这样死了,到时候我无法交差,可这威胁不了我。”
“一直以来,我对你蒋三甲还是留有几分敬佩之情,没有动用一些手段..........”
如果蒋三甲死了,他确实很难交差,但如果因此这般威胁他的话,那未免太小看他曹安民了。
蒋三甲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怕你的手段吗?”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确实很多东西不怕。”
曹安民深吸了口气,眼中浮现一抹冷光,“但,不怕死的人,可能会害怕其他东西。”
“比如呢?”
“坤宁宫管事太监很贪财,想要把你送进去很简单,你觉得如何?”
曹安民话音落下,蒋三甲瞳孔骤缩了起来,坤宁宫当中有着他这一生最不想看到的人。
“哈哈哈哈哈!”
曹安民仰头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蒋三甲的耳中确实极为嘲讽。
“蒋兄,这地牢当中戒备森严,不禁有地牢守军,还有漕帮精锐把守,寻常人根本就进不来,我奉劝你不要心存侥幸。”
“毕竟你也不想死,否则早就气断而亡,再给你最后一段时间考虑考虑,毕竟我可以一直等,有的人却不能。”
曹安民说完,背着手离开了牢房。
“咔!”“咔!”“咔!”
就在曹安民走出去的一刻,其身后侍卫重新将牢房门关上,并且上了三道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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