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整理情报
爬着走要等晚上再说,身体差怕冻坏膝盖和脚踝,许云歌也不敢多搞。
调查各类案件,原本就是一种高度烧脑的事。要是都能顺顺利利的迎刃而解,有关部门也不会堆积着越来越多的悬案。
现在的问题,出现了诅咒力量和恐怖传说的痕迹,还有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诅咒反应。以至于许云歌必须花费大量时间精力,重新把思路整理一遍,才能确认哪里有疏漏的部分。
首先,列出受害者。王宝芝和胡小玉当年在寒乌大学后山出事,她们是诅咒反噬的受害者,根据种种线索和迹象,这种可能性非常高。
其次,列出嫌疑人。许云歌在恐怖都市传说中见过的受诅咒者,数量不多,鬼胎孕妇桃水芳是已经实锤的,其他成员则有着利用胡家父母作恶来完成任务的嫌疑。
恐怖传说之中的主角,目前保持着自由身,同时对案件有关键作用的,也就只有王宝芝而已。他们会对她下手,想方设法诱发更多的罪恶,这样做并不奇怪。
列出势力阵营,许云歌等人是受诅咒者,是因为诅咒结缘,分布在五湖四海的外来者。太平镇本身有尚未觉醒的恐怖传说,默认此地有恶灵存在,少量较为古怪的基础建设和本地人的习惯,都有问题。
接下来是犯罪动机和诅咒机制,王宝芝作为事件核心人物,她第一次主动行动,是在太平镇附近的山上走丢。
前后事件,帮助过王宝芝的许云歌在后山文化公园遇鬼,帮助过王宝芝的窦昕唯失去了大黑,连自己也差点被卷进去。她的姐姐找狗失踪,有可能是因为窦昕唯帮助王宝芝,诅咒杀人未遂产生的连锁反应。
现在疑点在于,其他受诅咒者,比如那名嫌疑极大,试图绑架王宝芝的蒙面男人黄不逑。此外还有突然通过鬼市出现在太平镇,能够操纵鬼魂伤人的一名中年男人,和另一个能施展黑雾传送的年轻人。
若王宝芝是事件核心人物,他们接触王宝芝,对王宝芝有了不同的想法,应该会统一受到事件诅咒的反馈才对。
可是到目前为止,许云歌偷袭一次蒙面男人,一击不得被对方给跑了。第二次是被动挨打,接了一通闹鬼的电话,一路被追到太平镇中学才找到反击的机会。几次过招下来,其他受诅咒者的遇鬼情况暂不清楚,他们拥有的诅咒能力也不太清楚。
鬼怪的行事标准,很难用正常人的道德标准和行为习惯去揣摩透彻。
简单来说,许云歌没办法凭借手头的信息,推测出全部的忌讳标准用于趋利避害。
此外让复杂加深的是,唐教授身上有一道纯负面诅咒,赵文岚在接触案子之后,也收到了来源不详的奇怪短信。如果默认他们是因和王宝芝有关,才立即招致诅咒或异常现象,为何胡家父母等人反而没事?
“只有默认胡小玉的恐怖传说,有能力抵抗太平镇的恐怖传说,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有些人没事,有些人一旦干涉就会被诅咒找上门。”
“接触过王宝芝,不论严重程度单看是否触发,目前暂未出现任何已知异常状况的,只有朱医生。老李等人早些年参与过水井失踪案搜寻,不知他们是否已经接触过,但是又没有往那边去想。”
许云歌想起第一次和朱羽霞见面,她给人的感觉很特殊,不仅没有寻常医生柔和温暖的气场,反而行事风格直白强硬,挺像一名特工。
“如果是同一诅咒来源,那么朱医生私人方面可能存在一些问题,她没道理不受诅咒影响。她一直呆在王宝芝的身边,可操作控制的部分非常多,如果她利用王宝芝给我塞假情报,我也无法识别。”
“如果不是,那么推测逻辑无法成立,随机发难的诅咒防不胜防。只有离开本地停手追查,才是预防麻烦的最佳手段。”
“要是王宝芝真的能够想起一切,她和胡小玉当初经历了什么,对太平镇的恐怖传说有什么了解,我累积的胜算把握会大幅度增加。就像事先知道了鬼怪的套路,有了防备心理,也就很难无意中触发忌讳。”
“刨掉无关紧要的小问题,现在的问题是,王宝芝和胡小玉过去做的事,和太平镇的恐怖传说是否有关联。废弃果汁工厂和水井失踪案的状况,和太平镇的恐怖传说是否有关联。”
许云歌在纸张上写下:窦昕唯,窦先童(前夫,意外回家),窦梦遥(失踪),大黑狗(疑似挡灾而死,目前失踪),窦家妈妈(生病)。
随后他又划了一道线:桃水芳(贩卖人口罪,被捕),黄不逑(威胁绑架嫌疑,在逃),2名受诅咒的成员(已来到太平镇)。
在上次恐怖都市传说中出现过的角色,包含胡家父母等,目前为止基本上大多数已板上钉钉尘埃落定。许云歌可以调查的人不多,王宝芝是唯一的重要证人。
“很凑巧的是,王宝芝不仅知道水井失踪案,我还在她的床上发现了便签硬币,奖励给的信物则是一枚许愿币。这是不是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胡小玉接触过水井来索取诅咒,但后来诅咒失控变成悲剧?”
“唐教授的诅咒,是否和水井诅咒有关?毕竟我在这片城镇和山上转悠过,诅咒触发机制很隐晦,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染上,否则我在其他恐怖传说的地盘上乱跳,早就被灭了,这里一定有因果关联。”
“水井、山神庙、废弃工厂。事情围绕在山地附近,连窦昕唯在监控中消失也是跨越地界碑之后,疑似遭遇鬼打墙才发生的悲剧。”
重新整理思路,许云歌把任务奖励线索,和鬼怪忌讳经验划分开来。这件案子牵扯十分复杂,他的脑容量和脑洞已经不够用,若是找不到更多知情人,再怎么分析也不可能找到那块关键的线索拼图。
因此,现在能操作的情况有:把王宝芝接到太平镇来,一来可以勾引其他受诅咒者,二来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测。但这么做风险极大,王家父母未必答应,万一出事自己要背大锅。
改变思路继续挖掘:调查山神庙和废弃工厂,但一个是废墟前有鬼市大门,一个却是疑似曾经闹鬼,窦先童害怕里面的鬼怪。许云歌的战斗力只有一招偷袭能算数,其他情况只能自顾不暇地逃跑。
时间还早,许云歌给唐教授打电话,询问他关于果汁工厂的事,无奈他并不知情。在没出事以前,作为寒乌大学资历颇深的科研人员,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去调查一处食品加工厂,教师生活并不清闲。
给王宝芝打电话,她对此也并不知情,她不记得自己是否去过太平镇。但她和许云歌一样是本地人,记得那款橘子汽水的酸甜刺激口感。
关于水井失踪案,她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自己是许愿未遂。
而且听许云歌有邀请她,来到太平镇协助调查的意思,她表现得很激动,但她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再到处折腾。王家父母和朱医生在得知部分细节之后,也委婉地拒绝了这种可能性。
“最后,能够调用普通人安全调查的,就只有拜托人去找废弃果汁工厂的前员工和领导。我负责把时间、地点、人物全部打散,重新询问一遍来减少漏洞。”
“此外,我可以找趁机把镇上的告示板全部翻一遍,调查兽面雕像的来源,收集一些其他的资料。说不定还能再摸到个血手印,不仅能提高恐怖传说的调查进度,赚点冥钞也是有备无患。”
确认了调查方案,交流通话排除疑问,接下来的行动就直接了许多。
没有拐弯抹角,找老李等人要通讯名单,询问当地人口的死伤状况。
不问不知道,这一问下来,太平镇早些年搞发展时,还真死过不少人。
不知是恶鬼作祟杀人,还是民工同志们安全教育知识太过淡薄,总之工地坠落摔死、修桥失足淹死的都有。意外滑进混凝土鹅卵石搅拌机,落入石灰水池什么的,在全国各地也不是特例。
幸好问到,窦先童曾是在山神庙里干活的。后来山神庙不再有人祭祀,他才去果汁工厂上班,工作没了又做过很多杂活,在太平镇的商业开发街区到处做事,总算凑到资金给家里带来了早餐摊子的本钱。
毕竟2个孩子要养,家里多一张嘴要吃饭,生活开支就容易超过承受极限。身为家庭的顶梁柱,他对这个家庭的奉献确实很多。
但许云歌故意问窦先童具体是怎么凑钱的,他却支支吾吾地不愿多说,有些歇斯底里的情绪发作。对于果汁工厂的事,他也彻底闭口不谈,只说他好多年没回乡,反而追问女儿失踪的具体细节。
由于窦先童这么多年来确实没犯罪,连小偷小摸的行为都没有。现在又在严查权力滥用,老李他们本来无权长期限制平民的行动自由,听说他想回家看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小老弟,别人家的感情纠纷真的很麻烦,我曾经劝过一些吵架的男女朋友,小两口的年轻夫妻。差不多是互相骂完心情好了,回过头来恨不得继续骂我。你要是没经验,别瞎搀和。”
许云歌满口答应,他自己的生存都成问题,和姨妈一家的官司还没打,他才没心情去问别人家的辛酸家事。只是涉及到恐怖传说,可能存在更多变数,他才对窦先童多问了几句。
“曾经开果汁加工厂的厂长?这些年搞环保开发,不适合的产业肯定迁到其他地方去了。你别当我是通用号码簿行吧,公民号码也属于个人隐私,你联系他做什么?”
许云歌随便编了个借口,说是想要了解一下当年发生的事。主要借口是想到一些线索,想顺路调查水井失踪案,到底是不是故意编造的人口绑架。毕竟那件案子也十分离奇,失踪2年一直没有找到,很怪。
“行,不过你可别在网上乱发,回头我找人给你联系。人家迁出那么久,你的证据又不足,他们有权拒绝配合调查的,别抱太大期望。”
和老李通话完毕,许云歌出发调查太平镇的告示板和建筑布局。他要掌握地理优势,万一和受诅咒们开战,总不能一有麻烦就往学校跑。
他们的手段见不得光,自己的诅咒也好不到哪里去。
时间流逝,窦昕唯一下午打来3个电话,想问许云歌有没有找到她的姐姐。许云歌听出几分哭腔,窦昕唯还在后悔当初她说谎骗了姐姐,但他却没有办法安慰。
失去重要家庭成员,害怕承担责任下意识的撒谎,几乎是小孩子的天性。活在感情不够健全,父母身份地位都有缺失现象的家庭,再多的责骂又有什么意义呢?
关键在于,纸是捂不住火的。窦昕唯的妈妈还在生病,窦昕唯年纪又小,需要上学也需要家人照顾。时间拖久了,窦梦遥失踪的事情早晚会穿帮,一旦更多人员介入卷入,麻烦就会呈现指数增长。
“告示板是镇上有关部门按居民需求做的,连预订广告宣传电话都有,这太平镇商业化是有多彻底啊?打个电话问问行情,硬是和我聊了半个小时的广告投资问题……”
“不过也是没办法,没钱没资源的小地方,想发展起来太难了。”
“轻工业重工业,都不是一句纸上谈兵能落实建设的。社会资源太过落后就会造成年轻人口出逃,年轻人一走就不想回来了,老人一老就没了。只是拆掉一切文化习俗狂奔商业发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许云歌在商业街转悠,在寒乌市有诸多大学城、影视娱乐城的商业圈建设成功案例。太平镇的商业街布局,看多了也有大城市的氛围和雏形,万一开发价值理想,地铁顺利开通,大量新增城市人口分流定居,那房价就真的直接起飞。土地有关部门,只怕屁股都要笑裂。
只是让许云歌感到疑惑的是,这里并没有兽面小雕像,只在商业街的正中心,雕刻着一处造型古怪的喷泉。
喷泉中间不是什么常见的撒尿胖小孩,而是一条岩石组成的怪蛇。
慢慢的回忆起来:商业街布局的4个角落,都有这样的怪蛇石雕。
行人和建筑工人路过,偶尔会往里面丢硬币。叮咚一声清脆悦耳,莫名涌起一种忍不住连续丢硬币,只为听那声音的念头。
走近一问,才知道这座喷泉是外地工人带过来的信奉。连怪蛇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说是很灵验,能够保佑工人平平安安不出事故,造型奇特当地人也没抗议,就修在了开发建设时间最长的商业街中心。
对于随缘式信仰的变迁,许云歌没太多可聊的。如果现代文明建设能够有效驱逐黑暗与诅咒,他也不介意甩掉老旧的一切奔向新生。
吃了份清淡却有点小贵的饭菜,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许云歌回到窦昕唯家,在膝盖上打了2条毛巾。正打算脱了鞋子试着爬一爬,窦先童从屋外闯入,浑身破破烂烂,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这都是我的错,看在当年的份儿上,求你不要再惩罚她们了,她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拿去,只求,只求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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