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德爱女投江（二十）
德一海见女儿德爱女来了，他心就是一颤。
德一海心说：刚才的事，我跟我女儿可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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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爱女昨天晚上放了她娘和德肥熊以后，她见她爹已经睡了，她就没打扰她爹。
德爱女心说：反正我爹也早有话。
德爱女就休息去了。
今天早上，她就早早地就起床了。
她想早早地向她爹问安，顺便向她爹说一说那个事。
刚才德爱女到这里来过。
可刚才德爱女来的时候，她见谢高俅也在这儿，她就没进来。
因为她特烦谢高俅。
现在，德爱女听说谢高俅走了，她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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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一海一见德爱女，他心就有些发虚。
因为德一海觉得他做的这事，他对不住女儿。
因为他觉得他做的这个事，他没法和女儿说。
但是，到了该说的时候，也得说啊。
这时，德一海结结巴巴地对女儿说道：“女儿，我……我有个事想对你说。”
德爱女说：“爹爹，有话您就说吧。”
德一海说：“刚才……，刚才谢高俅来过了。刚才……，刚才你爹我也已经答应谢高俅了，让……，让你们三天后完婚。”
德爱女说：“女儿听从爹爹的吩咐。”
德一海见女儿连犹豫也没犹豫就答应了，感动得他眼泪差点流出来。
德一海心说：我女儿真是我的好女儿！我女儿真听我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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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德爱女就想辞别爹爹走。
德爱女说：“爹爹，如果再没什么事的话，女儿就告辞了。”
德一海见女儿要走，他略微思索了片刻，他对女说道：“女儿，你先别忙着走，爹还有一个事想求女儿你去做。”
德爱女说：“爹爹有事，只管吩咐。”
德一海说：“爹爹答应你三天之后嫁谢高俅的事，现在你娘还不知道。据爹爹所料，你娘如果知道了那个事以后，你娘的情绪很可能会激动。你娘有可能还闹。爹爹想求女儿对你娘去说说那个事。爹爹还求女儿顺便劝劝你娘。”
德爱女说：“是！”
你瞧德一海，他不敢去和他夫人说那个事，他让他女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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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应验了有些人说的那些话了：男人怕女人，女人怕她的儿女，儿女怕他老子。
男人怕女人：女人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怕；
女人怕儿女：当娘的最心疼她的儿女，一般情况下儿女说什么，她就能听什么；
儿女怕老子：有的爹家教严，儿女们基本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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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一海见女儿连犹豫也没犹豫就答应了，他非常感动。
德一海就想安慰女儿几句。
德一海对女儿说道：“女儿，你真是我的孝顺女儿。你放心，如果以后有你求到爹的时候，你无论求爹什么，爹都会答应你。”
德爱女想了想，她对爹说道：“爹爹，现在女儿还真有一个事，女儿想恳求爹爹。”
德一海说：“好，女儿，快说。快……。”
德一海想说，好，女儿，快说，快说。可他话没完，他又结巴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德一海现在想起昨天晚上他和他女儿谈话的时候的那个事来了。
昨天晚上德一海和他女儿谈话的时候，他也说过那个的话，他说，女儿，你将来无论求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可话刚出口，他女儿就求上他了。他女儿求他，让他把他夫人放了，他女儿还求他放了德肥熊。当时，德一海就“卡”住了。
当时，虽说德一海也答应女儿了，可他没有痛痛快快地答应女儿，他给女儿加了一个附加条件。
现在，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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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一海说：“女儿，有话你就说吧。”
德爱女说：“女儿今天求爹爹的事，就是女儿求爹爹以后善待戴荣和德肥熊。爹爹您也知道，戴荣和德肥熊对女儿是不错的。德肥熊对女儿，他的关心一向是无微不至。戴荣对女儿的关心，女儿就不用说了。昨天晚上，戴荣还救了女儿一命。戴荣和德肥熊一直想娶女儿，现在女儿要嫁谢高俅，现在女儿让他们都失望了。女儿不想让他们太伤心。女儿想求爹爹，求爹爹将来以后善待他们。”
“这……？”
德一海真的又“卡”住了。
女儿想求自己在将来的日子里善待戴荣和德肥熊，能说将来一定能够做到吗？
对于戴荣，戴荣一向与自己不和，甚至在有的时候戴荣暗地里骂自己的心都有，将来戴荣会不会杀自己还存在着疑问，能说就一口答应女儿，将来一定对戴荣做到善待吗？
对于德肥熊，德肥熊虽说和自己是一家子，可德肥熊这个没脑子的熊，一旦犯了驴脾气，什么事都做得出，我眼里的红人谢高俅他都敢杀，对于这个“没脑子的熊”将来能不能善待，我就更不能随便答应女儿
了。
更重要的是，我一旦答应了女儿，他们要知道我将来以后一定不会杀他们，对他们就更一点约束力也没有了，他们就更会肆无忌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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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德一海想了想，他就对女儿讲了一个《汉光武帝刘秀请姚琪》的故事。
当时，汉光武帝刘秀还没当皇上。
当时，正是王莽篡权，汉光武帝刘秀被王莽追得流离失所的时候。
当时，刘秀想请一个叫姚琪的人为自己打天下。
当时，姚琪的母亲不放心儿子。
姚琪的母亲姚母知道，历来往往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姚母担心：现在刘秀需要自己儿子姚琪，现在刘秀对自己是甜言蜜语，万一有一天刘秀得了天下，刘秀还会对儿子满脸是笑吗？
这时，姚母就对刘秀说：“我怕有一天你会杀我儿子。你想让我儿子保你，你现在得给我起个誓。你得发誓，你将来以后，你绝对不会杀我儿子。”
当时，刘秀就对姚母说：“将来只要姚不反汉，汉保证绝不斩姚。”
刘秀的意思是：只要将来姚琪不造反，我绝不会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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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德一海对女儿说道：“当初，刘秀向姚母表示过，只要姚不反汉，汉绝不斩姚。现在我也向你表示，将来只要戴荣和德肥熊不反我，将来只要他们不杀我，将来我绝不会杀他们。”
德爱女点了点头。
德爱女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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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爱女见话都说完了，她就告辞了。
德爱女辞别了爹爹，她就往她娘的屋走去了。
因为这时德爱女还有一个“使命”，就是把她要与谢高俅成亲的事告诉她娘，并且劝说她娘。
这时，德夫人刚刚起床。
德夫人见女儿来了，她非常高兴。
德爱女拜过母亲之后，她就把那事对她娘说了。
德夫人一听就急了。
德夫人说：“什么？谢高俅对女儿你，他还不死心？我答应不再闹，不再杀他，就不错了，他还蹬鼻子上脸，他还得寸进尺！”
德爱女就劝娘。
德爱女说：“娘，到了这个时候，您就别那么想了。到了这个时候，您就是再扭，您能扭得过爹爹吗？这个事女儿都不在乎，您在乎什么？”
德夫人说：“说什么也不行！谢高俅要想娶我女儿，除非我死了！”
德爱女说：“娘，您就听女儿一句话吧！您就成全女儿对爹的这份孝心吧！娘，您也成全咱这个家吧！”
德夫人说：“不是娘不成全咱这个家。是你爹不成全咱这个家！”
德爱女说：“娘，有些事娘也应为爹想想！娘您请想，爹有事，女儿不支持爹，您不支持爹，谁还支持爹？”
德夫人说：“他威风那么大，他还用得着支持？”
德爱女说：“用得着！娘您替爹好好想了吗？如果女儿不嫁谢高俅，爹会怎么样？如果爹有一天倒台了，咱还好得了吗？如果有一天爹倒台了，咱们谁都好不了！”
德爱女这一番话，还真把德夫人说动了。
德夫人把头低下了。
德夫人眼泪流出来了。
德夫人流着泪，她轻轻地叹道：“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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