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姐妹
今日就要入宫，珍娘哪里敢昨夜用那催情药。
就算她有嫁给靳询的心思，可靳询那次发狂的模样实在让她害怕。
此事绝不可用这种方法。
“珍娘也是第一次入宫吗？”段清茉问道。
“正是。”珍娘说道，“王爷常年不在王府，姨母也在山上清修，我也只不过是王爷的远亲，哪里有机会入宫面见贵人？”
珍娘这话也没撒谎。
不过她虽没进宫过，却在镇北王府见过那位太平长公主。
在小说里，太平长公主可是对靳询存着几分爱慕的心思，她当时还怕这位握着实权的长公主会刁难她。
却不曾想，太平长公主只看了她一眼便发出一声嗤笑。
随后就再也没将她放在眼中的。
段清茉听后道：“宫中规矩繁多，的确得提着几分心神。”
“听闻段娘子与长公主也是旧相识？那今日你们二人能好好叙叙旧了。”珍娘话锋一转道，“对了，段娘子的腰伤如今可好了？郎中的膏药可有用？”
“多谢珍娘关心，我如今已经好了......老毛病罢了，不要紧。”段清茉说道。
“那日郎中把脉说段娘子您的身子有几分弱，特意嘱咐要你好生精养着自己的身子，不可过分思虑，不可操劳过度......什么都比不上身体康健重要。”珍娘嘴上安慰，心中想的却是段清茉的死期可还能准时到？
不过既然郎中都说了段娘子体弱，日后兴许受了什么刺激一病不起也是有可能的。
且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段清茉听了还有几分动容：“你说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眼前的珍娘圆脸娇憨，年岁比她还小上几分，但心态着实坦然。
只是段清茉不太明白的是，珍娘瞧着好似喜欢靳询，可对嫁给他一事又没那么热情。
珍娘对她和陈昭昭，更是见不到半分为难与厌嫌，处处体贴照顾，甚至是以她为重、以她为先。
她仍捉摸不透珍娘的心思。
——
皇城，未央宫，九华殿。
白玉为梁，翡翠当瓦，飞檐翘角，金匾森森。
段清茉踏入九华殿时还有几分恍惚，她记得幼时未央宫乃是皇后之宫，最是富丽堂皇，华贵精美。
如今成了李承雅的宫殿，可见她如今的受宠程度。
王胜康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
段清茉的云头鞋刚刚踏过那一寸高的门槛就听到了一声清脆又慵懒的声音传来：“段姐姐，你可算来！你回京这么多天我都没来得及召你入宫，你不会因此不高兴吧？”
段清茉抬头，只见眼前的女子芙蓉如面柳如眉，花颜娇妍，如云如霞，生得乃是国色天香之容姿，举手投足间肆意张扬又恣意华贵。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眉梢眼角都流露着妩媚风情。
这与年少之时天真烂漫的李承雅相差甚远。
“询哥哥，你也是。在武龙县救下段姐姐后也不与我提前说一声，害得我都是你们回了京城后才知道......”
“若是我早就知道了，定提前命人将未央宫中的重华殿收拾出来给段姐姐住就是。”
“不然你那镇北王府闲杂人等太多，又没怎么好好修葺，段姐姐哪里住得舒坦？”
段清茉正准备行礼，李承雅就伸手扶住了段清茉的手腕。
“好姐姐，快让我看看你！”
“都说岁月不饶人，可我看段姐姐一如当年，竟是半分变化都没有。”
李承雅的声音激昂欢快，然而在仔仔细细打量了段清茉两眼后，她却突然湿润了眼眶。
“段姐姐，你我也有十年未见了，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李承雅问道，声音都带着软意。
段清茉对上女子那双明亮灼人的眼眸，好似又看到了那个从前牵着她的手在长安街上肆意奔跑的少女。
多年未见的疏离随着李承雅的亲近消散了不少，段清茉开口道：“多谢公主，民女一切都好，公主这些年可好？”
“还要叫我公主吗？段姐姐啊，你这话可就伤心我的心了......”李承雅说道，那双娇艳漂亮的眼眸中含着的泪水好似下一秒就能砸在段清茉的手背上，“段姐姐还是像从前那般唤我雅儿可好？这十年里多少亲人友人都离我而去，我已经许久不曾听人唤我一声雅儿......”
段清茉骤然被这话击中，她开口道：“雅儿，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李承雅瞬间破涕为笑，她连忙牵住段清茉的手道：“有询哥哥在，哪怕是黄景之乱我也是不怕的。若是没有询哥哥，那早就没我李承雅这个人了！”
“今日我们三人重逢，可要喝个不醉不归！”
“对了段姐姐，我送去镇北王府的衣裳你怎么没穿？从前我们二人最是喜欢着同色衣裳，每次出去别人都以为我们是亲姐妹，今日怎么没穿呢？”
“可是司衣局做的你不喜欢？”
段清茉听到“询哥哥”三个字还有些恍惚，她记得从前李承雅不曾这么唤过靳询。
“那衣裳我不喜欢，太艳俗了。”靳询淡淡地看了李承雅一眼后道，“别在门口站着，不是说有宫宴吗？进去再说。”
靳询发话，众人朝殿内走去。
一路上，李承雅的声音就没安静下来过。
“瞧我今日见了段姐姐都欢喜得忘了形。”李承雅道，“询哥哥你也是，从前你可是说我与段姐姐穿鲜艳之色的衣裳最是好看，如今怎么又变了卦呢？”
“可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罢了罢了，你若是不想看段姐姐与我穿得一样，那便随你就是！”
那衣裳的事分明是靳询落了李承雅的面子，可李承雅好似对靳询了如指掌，略带几分轻佻撒娇的语气就靳询给的难堪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再说段姐姐今日这身月白色烟纱裙也煞是好看，似潭水静波潺浣温柔，又似皎白皓月清韵动人......不过姐姐今日是不是穿得太素净了？”李承雅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困惑，“莫非是姐姐还在因为我召你入宫而记恨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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