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大义之士
乾坤剑阁的小主上下打量着大长老，然后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后，道：“那你又是什么人？”
大长老没有回答，而是弯下腰直接将对方胸口的衣服给扯开，露出那坚实的胸肌。
随即，他喃喃道：“你还真是乾坤剑阁的人，你为何会沦落至此？你们乾坤剑阁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封锁山门？”
“你是什么人？”
乾坤剑阁的小主有些惊讶地盯着大长老。
大长老面色有些难看，低沉着声音道：“吾乃雷族大长老。”
“什么？”
乾坤剑阁小主得知大长老的身份后，猛然一激动，连连的咳嗽，鲜血正随着嘴角淌下来。
大长老见状，急忙从怀里摸出一枚随身携带的紫金小葫芦，从里面倒出一枚丹药喂进乾坤剑阁小主的嘴里。
不得不说这四大族的底蕴是真的很深厚，仅仅只是一枚丹药，就能够让已经是濒死状态的乾坤剑阁小主重新焕发生机。
大长老深深地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音再度问道：“说说吧，怎么会弄成这样？”
显然，他已经看出这位乾坤剑阁小主在利用他人性命强行提升自身的功力，这让他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厌恶。
毕竟用那种方式强行提升力量，这绝对是所有正义武者所不齿的事情，而且这种方式也等同于是在自掘坟墓，自毁根基和未来。
“你说你是雷族大长老，可有证据？”
乾坤剑阁小主的目光紧紧的定格在大长老的身上。
大长老没有犹豫，立即从袖袍之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递到乾坤剑阁小主面前。
“你...你就是我爷爷曾经提及过的大长老吕泗，对吧？”
乾坤剑阁小主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道：“我爷爷叫宁奇，我叫宁四海。”
“什么？你爷爷叫宁奇？那你父亲宁一弘，他还活着吗？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长老满脸惊讶，拳头紧紧地拽着，一脸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值得一提的是，他口中的宁奇，乃是乾坤剑阁的五长老，曾经与他父亲是多年的好友。
因为世交的缘故，他和宁四海的父亲宁一弘的关系也非常的不错。
宁四海神色有些哀然：“我父亲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
“去世了？”
大长老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很快他便稳定心神，对宁四海问道：“八十年前，你们乾坤剑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我父亲亲自去你们乾坤剑阁，你们都选择闭门不见？我父亲在临终前，还十分挂念你爷爷。”
此刻，宁四海的神色已经没有了刚刚那般坚决和怨毒，看向大长老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柔和之色，就好像是看见了失散多年的家人似的。
他捂着胸口再度咳嗽了一声后，这才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至于其他人，你让他们离开。”
大长老并没有因为即将解开心中的谜团而着急，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指着他身后的茉莉道：“这位是我们雷族的少主，我想她应该有资格旁听吧。”
“少主？”
宁四海抬头打量着茉莉，然后嗯了一声。
沈东见状，也想要了解关于乾坤剑阁的秘辛，立即走上前道：“我是雷族的副族长，我想我也应该有资格留下来吧？”
宁四海只是深深的看了沈东一眼，没有说话。
大长老只是淡淡的扫了沈东一眼后，扭头对着陈泰众人道：“你们都到村口去等着吧。”
虽然陈泰也十分好奇乾坤剑阁突然避世的原因，但奈何雷族的大长老有令，他也不敢不从。
毕竟他可是十分清楚雷族大长老的能量有多大，那是能够直达天听的存在，就算现在这位大长老干掉他，五十八局也绝对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这大长老跟乾坤剑阁的人颇有渊源，同时他的心中也十分庆幸自己刚刚幸好自己没有急着让他的人对乾坤剑阁的人动用酷刑。
至于乾坤剑阁的这群人身受重伤濒死这事儿，反正他也没参与，那都是沈东一个人干的，他们五十八局自然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
“好，我们在村口候着，如果大长老有吩咐，我们再进来。”
陈泰这家伙表现得十分乖顺，在朝着大长老躬身行了一礼后，这才急忙带着人往村口方向走去。
在五十八局的人离开之后，宁四海这才开口道：“我曾听我父亲说，在八十年前，我们乾坤剑阁集合全宗的心血封印数百年的魔鬼冲破封印逃了出来。当时乾坤剑阁所有人员担心这个魔鬼会为祸人间，无奈之下只能开启护山大阵，不仅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闯入，更是防止那个魔鬼冲出去。”
“什么？逃...逃出来了？”
大长老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气息也跟着变得浮躁起来。
站在旁边的茉莉好奇地问道：“大长老，他口中的魔鬼究竟是什么东西？有那么吓人吗？”
大长老立即收敛起失态的情绪，急忙转身对茉莉道：“禀族长，我的确是对此事有所耳闻，这乾坤剑阁自从开宗以来，宗门内就一直封印着一股邪恶的力量。但至于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历代乾坤剑阁的宗主每年都会对封印进行加固，防止那股能令天地都为之变色的邪恶力量逃出来。”
“不错，不仅是你不知道，其实我们历代宗主都不知道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只是按照祖上的规矩对封印进行加固而已。”
宁四海顿了下，接着道：“我听我父亲说，当年那股力量逃出来后，对我们乾坤剑阁进行单方面的碾压和屠戮，导致我们乾坤剑阁精锐尽失。我爷爷实在是不忍心乾坤剑阁就此覆灭，所以拼死将我爸还有十几位族人从密道中送出来，希望有朝一日我父亲能够重整乾坤剑阁的雄威，而我爷爷则留下来毁掉了密道。”
“精锐尽失？”
大长老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当年他还小，但他却跟着他父亲去过乾坤剑阁几次，十分清楚乾坤剑阁的强大，那可是仅次于四大族的强大存在。
可就是这么一股势力，居然被那股封印的邪恶力量给屠戮殆尽，这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宁四海点头道：“这些都是我爸临终前跟我说的，至于事情的真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我父亲肯定不会骗我。”
大长老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后，再度对宁四海问道：“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我看你胸膛的剑气纹路已经小成，如果再继续修炼下去，不出二十年，你也能成为超越宗师级的存在。”
刚刚他之所以拔开宁四海的衣服，就是想要查看宁四海胸膛之上有没有那道特殊的剑气纹路。
因为他知道，乾坤剑阁的人从小就会修炼剑心诀，随着修炼的深入，胸膛之上会出现一道剑气纹路，这也是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乾坤剑阁的人最简单的办法。
“二十年！”
宁四海苦笑一声：“人生哪儿有那么多二十年？再说了，我的天赋并不强，二十年之后，也未必能够突破剑心诀的第六层。”
“所以你是为了追求力量，所以才会残害那么多无辜的性命吗？”
固然宁四海是自己故人的儿子，但宁四海的做法依旧让大长老感到十分的痛恨和不齿。
如果不是看在故人的份儿上，他恐怕早就一掌将宁四海给毙了。
宁四海能够感受到大长老的怒意，急忙解释道：“我是为了回去，我爸临终前说过，他希望我能够将他的骨灰带回去安葬在宗庙之中，他不想成为孤魂野鬼。而且我每年都会回去看一次，我发现最近几年，那护山大阵的能量正在削弱，我担心那股邪恶的力量有朝一日会逃出来。可是凭借我如今的实力，连那残存至今的乾坤剑阁护山大阵都无法破开，根本就不是那股邪恶力量的对手。所以为了变强，为了让我爸还有那些族人落叶归根，更为了对付那股邪恶的力量，我...我只能这样做。”
大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宁四海：“你父亲为什么不来雷族找我？他应该知道，只要他来找我，我们雷族，包括其他三大族，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宁四海低头轻语道：“我爸说过，你们四大族乃是华夏的根基和保障，当时国家内忧外患，你们四大族一旦有失，华夏将失去最后一道屏障。如此一来，很有可能让华夏再次重蹈五代十国的惨状。而且我爸也坚信，数十年内，那股力量是绝对无法破开护山大阵逃出来的。所以他一直害怕你们卷入其中，这才没有去找你们。”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毕竟时过境迁，他父亲和大长老也只是儿时见过几面的玩伴而已，他父亲也不确定雷族还会心怀当年的情谊。
而且他父亲天生固执，好面子，生怕吃闭门羹，所以这才一直没去四大族找救援。
守在旁边的沈东有些于心不忍，同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下手太重了一些。
毕竟如此大义之人，不应该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的下场。
他立即走上前有些埋怨道：“你们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吗？我都说过我是雷族副族长了，你们居然还不相信我。来，让我看看，或许还有救...”
宁四海听见沈东这话，差点儿气得吐血身亡。
刚刚沈东是直接将他给打残后才暴露身份的，并且沈东虽然实力强大，但举止浮夸，所以他压根就不相信沈东是雷族的副族长。
不过此刻，他面对沈东的施救却摇头拒绝道：“我自知罪孽深重，只有一死才能赎罪，大长老，按照辈分，我应该尊称您一声大伯。如今炎国国力强盛，四海臣服，四大族肩上的责任也没有那么重了。侄儿恳求您，去一趟乾坤剑阁吧，护山大阵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的。”
“好，我会去的！”
大长老斩钉截铁道。
这不仅是他对朋友心存道义，更是对炎国的安危肩负起来的责任。
毕竟那股力量一旦逃窜出来，恐怕整个炎国都永无宁日。
所以他必须要将这个危险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我爸和那些族人的骨灰，我一直都没有安葬，而是放在我家里，希望你能够将他们一并给带回去。”
宁四海在向大长老说了一个地址后，随即催动内气震碎丹田和筋脉，随即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少主！”
“少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的信念也就没了！”
趴在周围的十多名武者悲痛地呼喊起来。
如今他们皆被沈东废掉一身内气沦为废人，如今再看见宁四海自杀，他们的信念崩塌，这让他们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少主，我来陪你！”
有几名武者抬起手掌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雷族人，希望你们能够恪守诺言，将我们给带回去，否者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
看着满地的尸体，大长老并没有出手去制止。
毕竟他也深知这些人作孽太深，如今宁四海也死了，他们活下去也只会徒增痛苦和悲伤而已。
此时，茉莉看着这些人居然毅然决然地慷慨赴死，心中有些于心不忍，走上前紧紧的抱着沈东的手臂，喃喃道：“沈东哥哥，他们好可怜。”
沈东重重地叹息一口气，道：“他们都是大义之人，只不过人无完人，他们只是选择了错的方式而已。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不能彻底抹除他们的祖辈曾经为炎国做出的无私奉献。”
大长老神色悲痛，好半晌后才平复下悲伤的情绪，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沈东：“沈先生，他们的死，你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吧。”
“他们是自杀的，关我什么事儿，你可千万别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否者我跟你急。”
沈东犹如是猫被踩着尾巴，反应极大。
“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会沦落至此？”
“如果他们不作孽，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们？”
沈东立即反驳道。
大长老竟然耍起了无赖：“我可不管，刚刚他们临死前可是下了诅咒的，这事儿你必须要管。你回去收拾一下吧，我将族长送回雷族之后，我会跟你一起去一趟乾坤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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