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把我的嫁妆还给我
陆展元的心里都苦成黄连了。
头一天带着家丁们干活儿,是为了在陆彦殊面前刷好感。
可是没想到陆彦殊竟然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后面就不给陆展元拨款了,只让他自己想办法,带着家丁们把房子修好。
陆展元没办法,只能求助于知雪的爹,这些人里只有常叔会盖房子。
常叔带着人在清理垃圾的时候捡着还能用的材料留下来,把院子里的地面重新铺平整,又把房子修缮好。
能不花钱的地方尽量用原来的材料,只有需要面对外人的部分,才用卖废品的银子去买点儿涂料涂抹一下。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月,总算是能待客了。
修葺之后的信阳侯府,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官宦人家的住处。
原本侯府一进门是一个雕花的影壁,那个也被沈月华挖走,现在换了一面普通的墙,刷了一层白灰。
进门之后的花园还在,但是花草树木都没了,现在撒的是菜种。
花厅倒了就不要了。还好花厅后面的杏花院还在,松涛院也只塌了一间书房,收拾收拾都能住人。
陆展元原来住的绿乔院很偏僻,便隔出去出租。
他搬到沈长柏原来居住的青竹院里,沈长松、沈长青和沈长风原来的院子地点都很偏僻,便全都划出去租赁。
陆梓莹的芙蓉院几乎全塌了,便也都隔出去出租,她搬到寿安堂和陆老夫人一起住,这样还能省下几个下人。
在修缮过侯府之后,陆展元把侯府的下人们都叫来。
香柳香阳还有以前跟着他的两个小厮,都是他们用着顺手的,这些人提拔。
剩下的人,各种削减。
管家还是要留下,他的家人就分配到膳房和打杂、洒扫,门房从四个人削减到一个人,就是管家的儿子小柱子。
陆彦殊和陆梓莹的身边也只留两个人伺候,陆老夫人身边就只留一个常嬷嬷,其他人全都交给牙行卖了。
陆彦殊配合着拿来了下人们的身契,不管这些家奴跟了陆家多久,全都无情发卖,甚至没有跟人牙子交代一声,把一家人卖去同一个主家。
陆彦殊欣慰地拍了拍陆彦殊的肩膀。
虽然伺候的人少了是有些不适应,但这么一转手,侯府就多了一百多两银子的入账!
而且修缮房屋一共也没花几两银子,陆彦殊觉得,这个儿子比沈氏的四个儿子加起来都有本事。
这一个多月里,陆彦殊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赚钱的办法。
他想去把曾经的田庄铺子买回来,可是当初他卖得急,现在要买回来,需要花费将近一倍的银子。
陆彦殊觉得肉疼,就想着再看看新的铺子,但也不知道京城现在是个什么行情,凡是地点好一点的铺子,动辄就要两三千两银子。
陆彦殊的手里一共只有不到一万两银子,还得每天给陆老夫人抓药续命,他舍不得花那么多银子去买铺子。
没有铺子,就没有额外的收入。
陆彦殊又没有俸禄,一家人只能坐吃山空。
待陆彦殊终于意识到他等不到房价降价,只能抓紧买一套铺子养家的时候,铺子的价格居然又涨了。
原本看了一个闹事的铺子,两千五百两可以拿下,现在居然涨到了两千八百两!
但没有铺子就没有收入。
侯府种的菜起码还得过几个月才能吃,那些分割出去的房子一个月也就是几十两银子的收入,根本无法维持他们原本的生活质量。
陆彦殊没办法,只能咬牙花高价把铺子买下来。
可是没想到他买完房子的第二天,整个京城的铺子忽然价格全部腰斩!
他那刚买的铺子如今就只值一千五百两!
对此,陆彦殊直觉认为是沈家搞鬼,但他没有证据。
陆彦殊就算心里再不满,也只能自己把苦水咽下去。
还好铺子每年还能有三百多两租金,好歹算是个进项。
陆彦殊也曾经试着联络“那位”,想再接点儿差事,给自己赚点外快。
可是自从沈家军大胜,“那位”就再也没联系过陆彦殊。
想来也是,送军粮的要求是要把鼠疫病毒带进去,可是陆彦殊搞砸了。
搞不好“那位”还会以为是陆彦殊为了在仁宗皇帝面前刷好感,故意骗他,实则认真地办好差事,否则就凭一个叔嫂通奸,仁宗皇帝就能撸了他的侯爵!
如今陆彦殊实在没有来钱的路子了,就琢磨着,要不就把他和林仙儿的婚礼办了吧。
反正两个人也不需要走那些个繁文缛节,就直接办一场婚宴,摆几桌酒席,重点是把贺礼收一下,侯府还能多一笔进项。
陆彦殊正琢磨着,陆梓莹又走进来。
林仙儿那颗药丸的确好用,陆梓莹的脸一天就愈合了。
但是割掉的鼻子却没有办法长出来,她只能用陶土捏了个鼻子扣在脸上,然后再遮挡上一层面纱。
陆彦殊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见到妹妹也没有从前的好脸色。
“你又来做什么?”
陆梓莹委屈道:“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我的嫁妆还给我?”
陆彦殊怒道:“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没拿你的嫁妆!再说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一辈子也就是留在家里,还要嫁妆做什么?”
陆梓莹哭诉道:“哥哥,我知道你嫌我丢人,可那个是母亲给我的嫁妆!你若是觉得我在府上碍眼,我可以搬出去,但你先把嫁妆还给我!”
“哎呀烦死了!动不动就哭,母亲又没死,你哭什么哭!”
陆彦殊烦躁地站起来躲开陆梓莹的纠缠:“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走到哪儿不是吓人!
要嫁妆做什么?你还以为你是从前那个冰清玉洁的高贵小姐,能嫁入高门吗?
这个家你能留就留,若是实在不愿意留下,那我便送你去姑子庙,铰了头发,青灯古佛度余生吧!”
陆梓莹的哭声一顿,震惊地看着从小都很疼爱自己的哥哥。
难道就因为自己毁容了,再也不能跟权贵结亲,没有了利用价值,哥哥就不再看重自己了吗?
陆梓莹跑去寿安堂,趴在母亲的床边大哭了一场。
眼泪把陶土鼻子都弄坏了,她还得再给自己重新捏一个。
“要是嫂子还在家就好了……”
陆梓莹的手里捏着陶土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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