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搞定卖家
安知意拎着东西往里走，前脚进门，后脚王老太太的声音便响起来了。“你这些东西拎进来，一会自己可还要拎走的。”
安知意心想，这老太太眼神倒是很犀利。嘴上却说着：“老人家，这都是些寻常的吃食，您且收下吧。”
“不管这铺子您卖不卖，这您都算是个长辈，应当的。”安知意怕王老太太还拒绝，便又接着说道。
因着这句话，王老太太也多看了一下安知意，估计这秦婆子也将她既往的“丰功伟绩”描摹了一番，不然这丫头也不会如此谨慎。“既然知道我挑剔得紧，你又何苦来这一遭。”
“这买卖之事，成与不成仁义都在，总得试试。”安知意也是淡然，本来听过这个老太太的事迹后，就没有想那么多。
“老姐姐，安姑娘带来的东西里，有不少肉菜，索性也快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不如让她借用下厨房，您尝尝她的厨艺，也让我讨点便宜，饱饱口福。”秦婆子见着王老太太似乎心情不错，想着帮安知意一把。
“哦？安掌柜还会做饭呢？”王老太太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
“略微会些家常的菜色。”安知意谦虚地说道。王老太太则是有些怀疑，但这铺子里确实很久不曾来人了，这小丫头算得上入眼，让她试试也无妨。“若不嫌弃，安掌柜可让老婆子尝尝。”
“多谢老太太赏脸。”说罢，安知意便在秦婆子和王老夫人的带领下，往后厨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铺子里的陈设。
可以看得出来，这王老夫人是个干净整洁的，铺子这么久不开门，但里面这些地方也是一尘不染，桌椅板凳都齐全，但有些旧了。往后走，邻近的是厨房、杂物间，对面约莫有个五间房，挨着厨房门口，有口井。最好的是，这个小院中，竟然有棵桃花树。
见安知意盯着那桃花，王老太太也有些感触。“这树啊，有些年头了。还是我和老头子买下这间铺子时，他亲手种下的。”许是觉得自己过于伤感，转了话头。“这树啊，年年都结好些果子呢。”
安知意留心到，王老太太说话时，眼眶都泛着红。便故意转话题道：“到时候，兴许可以用这些果子琢磨个新吃食也不一定呢。”
“这桃子还能做出其他的吃食？”王老太太来了兴趣，毕竟是做酒楼起来的。
“应该可以的，这不市面上的花花草草都能与吃食挂钩嘛。”安知意回话的间隙，麻溜地将准备做的菜拿出来，顺便在井中打水，刚刚她留意到处方中的水缸没多少水了，这一个老妇人，打水得多费力气啊。
“哟，老姐姐，这安姑娘说行，八成就可以。她那铺子里，卖得吃食都是些新花样。”秦婆子想起自己吃过的那些糕点，忍不住夸了起来。
“安姑娘看着，也不过十二三的年纪，手艺已然如此了得？”王老太太半信半疑，安知意这干活倒是十分利落，想来也是个能吃苦的。
安知意听着这话，没有反驳，只是笑笑，毕竟言语的说服力，远不如实物。
“老太太，丸子汤、鸡蛋炖豆腐，再炒个青菜，可够？”安知意倒是愿意多做些展示手艺，但这老太太就一个人，太多了，即便是剩菜，她也吃不了。
“够了。”王老太太听着这些菜，好似和平常也没什么差别，就一个鸡蛋炖豆腐没听说过。
秦婆子也在一旁看着，别说，素日里厨子见了很多，但美人下厨房的着实不多。这安知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赚得了银子，假以时日，不知能有多少少年郎踏破了安家的门槛来说亲。
王老太太看着安知意麻利的择菜，切菜，觉得这丫头在家中是个勤快的。但当她将买来的肉，剔除皮以后，再切成片，又剁碎了。整个过程，若没有点底子，是真的做不出来的。
王老太太开始相信，安知意是个会做饭的人了。想到这里，也慢慢悠悠地去了灶前，帮忙烧起了火。
“老太太，您这铺子，若是卖，得多少银子？”安知意忙着手里的活，想着再打听一下。
“我在秦管事那边，挂的是四百两？”时间有些远了，王老太太自己也不清楚了。说实话，她这个年纪，在多银子也没什么用。但这铺子，一直放着也不是个事儿。
“是的，老姐姐。不过，这个价格是去年的了。”秦婆子是个厚道人，尤其是王老太太年纪这么大，更是不愿意亏待了。
安知意知道她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这王老太太应当也是懂的。
“这铺子，三百八十两。”王老太太淡淡地说道。
“老姐姐，现在县城的人可是越来越多的。”秦婆子再次提醒了一句。这价格应该是往上，而非往下。
“嗯，我知道。可是铺子空了这么多日子，摆设也就旧了，应当便宜些。”王老太太仔细说着，侧面告知安知意与秦婆子自己并不是糊涂。
“这价格算得上很实惠了。”安知意见王老太太确定了，也直言了一句。
“所以，安掌柜，可有兴趣？”王老太太笑着问，这铺子空的太久了，有个小丫头，也鲜活不少。
“不瞒老太太，我是愿意，可我手里没这么多现银。”安知意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来谈买铺子的事，自己还不够银子。
秦婆子听到这话，脸上有些不悦。这王老太太好不容易松口了，这安知意是在做什么？转而又想到了，安知意当初来牙行买下人时，好似就手头不宽裕。加上前些日子杨帆母子说的话，秦婆子觉得，这丫头说的也许是真的。
那，她让自己带她来铺子找王老太太，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王老太太听见这话，只是略微顿了顿，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这丫头没银子还来，好歹也装一装啊，不怕被自己赶走？许是这些日子自己一个人寂寞了，一时间还觉得十分有趣。
“你那铺子，开在哪里？”王老太太想要了解一下。
“现在在古北街，最里面，以前是个画斋。”
“那里？那好像，十分狭窄啊。”王老太太这两年家中出事，方才没有怎么出门，但县城毕竟住了二三十年，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呢，一个小铺子，摆了几张桌子。”
“卖的包子馒头？”王老太太觉得，这么小的铺子，也就能做点这些。
“也卖些饭食、面、茶水之类的。”
“这如何能坐得下？”王老太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与普通的酒楼不同，都是已经做好的，只需要现盛。”安知意大概解释了几句。但王老太太仍旧不得其法，反而勾起了好奇心。
且看着安知意在炒菜的动作，闻着锅里的香气，就知道今日的饭菜不错。
“不亏是安姑娘，这菜还没熟，就给我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秦婆子此时倒不是恭维，只是真饿了。
“秦管事且等等，马上就能吃了。”安知意笑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不一会，两菜一汤便出锅了，秦婆子与王老太太也帮忙拿了碗筷，盛了饭，去往前面。
“来，两位，尝尝。”安知意摆好以后，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婆子此时肯定是不会抢风头的，嘴里喊着：“老姐姐，你先尝尝。”
王老太太便直接拿起筷子，将两个菜都尝了一番。安知意趁着这个空档，给三人一人盛了一碗汤。见老太太放了筷子，方才问出声：“老太太，味道可还行？”
“手艺稍显稚嫩，但味道不错。尤其是这鸡蛋炖豆腐，着实对了我老婆子的胃口。且菜色新颖，怕是城里的铺子都没有这道菜。”王老太太说得十分中肯。
“是，这就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并未在铺子里卖。”安知意也如实说道。“来，两位请用。”
得了这句话，秦婆子才开始动筷子。“丫头，你这厨艺是真可以啊。我还以为杨帆是作为下人，恭维你呢。”
安知意被这话，逗得笑意满满。听得出来，秦婆子并未说假话，毕竟，这时候安姑娘都不叫了。
“秦管事日后也别叫我安姑娘了，便就叫个丫头吧，我听着亲切，我也随了杨帆，喊你一声秦婆婆。”安知意稳了稳自己的表情，说道。
“如此更好，也不显得生分。吃饭，吃饭。”秦婆子见安知意如此看得起自己，这也是间接表示她很看重杨帆母子，心里别提多欢喜了。若是今日这银子缺点，要不自己给她做个担保人算了。
秦婆子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着了，自己可是一心赚钱的人，这是在想什么？定是这饭菜太好吃了！
安知意见两人吃得欢快，也觉得开心。
见秦管事与王老太太吃的七七八八，安知意也将自己想好的方法，说出来。
“王老太太，您这铺子三百八十两是个实诚的价格，我手里确实没有这么多银子也是真的。所以，不如您先租给我怎么样？”
其实，如果执意买铺子，家里存了约莫有个三四十两、加上刘方那边要赔的约莫有个一百二十两，怎么也是不够的。余下的，拿着宁从言留下的信物，去宁家的铺子借，也是使得。
只是，这样的话，就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不如干脆退一步，还是用租的。
“租？”王老太太着实没想过，毕竟若是租都不够再买个小院住，到时候何去何从。
“嗯，租给我。当然，您还是可以继续在铺子里住着的。相信您也不会影响铺子的正常经营。”安知意点点头，继续道。
这丫头，眼睛倒是毒，一下就看出自己担心的根源了。
“除却这个，您也可以用铺子作为基础，与我合作。若是赚钱了，分成即可。当然，这个就不如租来得有安全和稳定了。”安知意又提出了另一种想法。
“这便算了吧，我一个孤寡老太太，即便是身上赚了在多银子，也什么用处。”王老太太笑着否认了后面这个。
“那前面的提议，老太太可以考虑？”安知意试探性的问道。
老太太并未直接说话，反而在思考着。
“其实，还有个法子。由我给你们做担保，安丫头可先将一部分银子给了老姐姐，再规定个日子，将余下的结清便可。”秦婆子听明白了两人的话，也看得出来，这王老太太是不太愿意租的，便提出了这个法子。
“这，若是王老夫人愿意，也可以，毕竟我是真的喜欢这个铺子。”安知意将选择权直接给了王老太太。
“且容我想想。”王老太太没有直接做决定。
“老姐姐，这想想可以，您能否在两日内给出给痛快话，毕竟这丫头那边铺子，月中就赶人了，若您这里不成，我还要给她找其他的地儿。”秦婆子看得出来，这个王老太太对安知意颇为满意，且为人有些心软，故意给她卖了给惨。
果然，王老太太听着这话，对安知意流露出了一丝怜悯。“好，明日就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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