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闹得大些
安知意到了县城,先去了一趟张松云处,料想顾淮舟和老太太他们都在姚家。但自己一个晚辈,平白无故闹上门算不得体面,有了张松云这个衙门的人就不一样了。
这事儿,就可以算是苦主报官了,陪着去了解了解情况。
张松云不知道顾淮舟身世,但他第一次见着顾淮舟,便是在有余坊,一个读书人出口就是些龌龊心思,印象着实不好。
如今听见安家要与他断绝关系,便觉得也是情理之中。再听说了今日这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嘴里直说要收拾他。
安知意见着好笑,赶紧阻止道:“舅舅,倒也不必如此。我就是想让你做个见证,到时候,别人说起来,也不会觉得是安家平白无故丢了他。”
张松云是个通透的,只这一句话,便动了安知意的意思。“行,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怎么办?”
安知意将自己的心思与张松云说了个大概,张松云听完后,觉得这个外甥女是考虑得很周全。“你说得对,若是猛然间断了联系。而后有人提起,他抹黑安家也是可能的。”
“便按照你的想法来吧。”张松云将东西收拾好,锁了门,两人便去了松山书院。
到了大门口处,安知意本想直接打听姚家地址,然后进去就行。但张松云拦住了,反而拿出了腰牌,跟书院门房说,衙门办案,请顾淮舟出来一趟。
那门房着这情形,哪里就会怠慢,直言稍等,便匆匆去喊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听是衙门来找顾淮舟的,姚家三人和老太太他们都跟着来了。
“知意侄女,来了怎么不去家里?”张松云穿着便装,姚夫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看到了安知意,笑着招呼道。
说实话,看着姚夫子这样客气,安知意心中对接下来的行为还是有两分不好意思的。
“伯父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安知意也是客气回了句。
张松云见着顾淮舟在后面站着,故意大声喊了句:“谁是顾淮舟,烦上前一步。”
这么大的声音,倒是让顾淮舟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不情不愿地往前走了一步。听见张松云的话,姚夫子不自觉打量了一眼,很快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随后,又眯着眼看了看顾淮舟,心里在思索怎么回事?安父和老太太倒是认出了张松云,自觉此时不是打招呼的时候,且知意和他一起来,肯定是出事了,两人便在一旁静静看着。
“我便是,请问有什么事?”顾淮舟还算得上镇定,他在心中过了一遍最近自己的作为,觉得问心无愧,自然也就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和自信。
“你和从安居掌柜的可有私仇?”张松云故意提高了音量,威严地问道。
“这位,官爷,你是想错了,从安居是我养父家的产业,怎么会有仇?”顾淮舟看着张松云眼熟,但还是没反应过来这是谁。
安知意看着他的表情,便知他想起了自己见过张松云,却记不得张松云的身份。瞬间觉得有些好笑,这还是安家的养子呢?连亲戚都没注意。上次老太太在,他都不曾多问一句。
“若是没仇,你怎会指使人去闹事?”本来书院放假,平日也没两个人。而张松云特意让门房进去喊的人,按照人八卦的心里,好些在书院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此时也差不多围了二十几人,安知意略略打量了下,估计都是书院夫子及其家眷吧。这不,连余心儿也不知不觉间站到一旁了。
张松云故意提高了嗓音,就是要让这些人晓得,顾淮舟不仅是安家养子,还是个不太感恩的白眼狼。
“官爷,你这就是冤枉了。我今日一早便在我岳父家里,和养父他们一起来的。他们可以为我作证,我断然不会有时间去做这等事。”顾淮舟理直气壮道。
一句岳父、一句养父,这让姚夫子也瞬间明白了,若不帮着他说话,自家闺女这脸上也无光,只护短似的开口:“张捕头,其中怕是有误会吧?”
“姚夫子,这里有一份切结书。今日有人去从安居闹事,交代的细节,都指向顾秀才。”张松云也没想着要定了顾淮舟的罪,不过是闹得大一些,让人晓得他与安家不亲。
“淮舟,此事可是当真?”安父此时沉着脸问道,没想到,自己来城里帮他张罗婚事,他却找人去铺子闹。
显然,老太太也想到了这里。且她看着安知意的神色,知晓这事八成是真的。
只是,老太太还没有明白,往日这些事都考虑家中脸面,没有拿到台面上说,今日是怎么?
许是觉察到老太太的目光,安知意递了个眼神,老太太便也不着急了。
顾淮舟听着张松云的话,也有了些记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想,反正安家要与他断绝关系,那生意好坏,与他有什么干系。
既然那些银子不能花在自己身上,那赚与不赚也没有区别,何况安家最近做的事,都让他很是不悦,于是便想着找人闹这么一出。
本来想,今日老太太与安父都在城里,家中只有安知意和安母两人,没了主心骨,很容易被讹上。
可眼下,这事断不能承认,那两人应该是没有看到他的长相的。
“我没有,这份切结书也没有指名道姓是我顾淮舟,你这样红口白牙,无异于诬陷。”顾淮舟不紧不慢地否认。
安父和老太太对顾淮舟也是有些了解了,见他这幅样子,心里也清楚多半是真的。看着他都带着两分怒气。
姚夫子听顾淮舟否认,自然也就底气足了些。“张捕头,淮舟既然说没有,这大抵是误会吧,他与安家关系,不至于这么糟糕。”
姚夫子说完这句话后,又想起初一顾淮舟说的,自己也签了断亲文书,心中也有些没底了。
姚冬雪骄纵惯了,只听见自己心上人被人诬陷,便急急开口道:“你这捕头别诬陷人,我们也可以报官的。”
本来顾淮舟死不承认,这事就算进了死胡同,安知意想让大家有个“顾淮舟找人去安家店里闹事”的印象目的也达到了。
可姚冬雪这话一出,顾淮舟的神色也变了变。
报官他还是不敢的,这份切结书说明不了什么。可那两人站在自己面前,听自己说话,这就很容易被认出。
“冬雪,都是一家人,不可闹得如此大。”顾淮舟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看热闹的人都觉得,许是误会。
“这话说得好,都是一家人,我倒是不知何处得罪了兄长,新年开张,便要来触我霉头。”安知意可不纠结他认不认,自然也就点着说自己和顾淮舟关系不好。
老太太听了这么多,也明白了安知意的想法。淡淡开口道:“此前,你三番两次找你妹妹麻烦,家里也因此训诫于你,可是因着这些怀恨在心?”
“顾秀才是养子?”
“顾秀才和养妹关系不好啊?”
“难怪呢,我听冬雪这丫头说,他们成亲以后,会和安家脱离关系呢。”
……
此时,舆论已经彻底朝着安知意想要的方向发展了。
“罢了,今日这事,我们便不追究了。”老太太听着众人的话,也有些为难地响着张松云说道。
随后,又仿佛安抚安知意一般:“丫头,你养兄与家中的缘分也就几日了,这就算了可好?”
安知意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看了看老太太和安父,又看了看顾淮舟,拂袖而去。
“这孩子……”老太太有些无奈的感叹道,还不着痕迹地拉住了想要追上去的安父,示意他别动。
张松云见着这祖孙两的演技,有些咂舌。“既然苦主都跑了,这事,便算了吧。”
“姚夫子,顾秀才,今日打扰了。张某去了。”说罢也不等他二人说什么,转身离去。
姚冬雪见着安知意被气成那样,心中别提多痛快了,一副得意之色。而顾淮舟见着这事算是过去了,面上也有所缓和。
余心儿看着安知意那样委屈的跑开,心中担忧,便赶紧跟了上去。
“知意,知意……”安知意脚步极快,目的达到,她可不愿意在这里流露出自己的真实状态。
但听见后面一直有个人在喊,只得再走快些。又听见声音很是熟悉,只故意擦擦眼睛,揉得有些红,转头看了去。
“知意,你别难过。”余心儿跑到安知意身边,气喘吁吁,拍着胸口安慰道。
见她担心自己不似作假,安知意心中一暖。但演戏还要继续。“我只是没想到,他都如此了,奶奶和爹还是不责罚。”
余心儿听她语气中带着哭腔,眼睛也红红的,心里也止不住难受了。
“他们或许有自己的考量,左右那断亲文书都签了,日后也没什么交集了。”余心儿素来直接,不晓得怎么安慰人,能说出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安知意装作有被安慰道的样子,哭哭啼啼地说:“你说得好像也对,那日后不理他好了,反正他也不在乎安家。”
见安知意听得进去,余心儿脸上的担忧才少了一分,然后又帮着骂了顾淮舟几句,说自己是相信安知意的云云。
原本是演出戏,没想到,还把她给诓了,这倒是让安知意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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