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真是谢谢你了，简警官
保时捷高尔夫巡回赛周末就要开球，沈渺为确定客户名单，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多。
她并不是中心里最后一个离开的人，维修车间里还有技师在工作。
刚走出大门，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
员工停车场离中心大约5分钟路程，一路上路灯亮堂，不远处的马路上也是车来车往。
走到一半，沈渺突然回头。
黑影也猛地停下，显然是没料到沈渺会回头。
她环顾四周一圈，朝着黑影走了两步。借着灯光，才看清那黑色的身影是个瘦骨嶙峋的长头发女人。
那女人突然向她冲过去，吓得她连连后退，脚下一绊，摔倒了。
想象中的抓扯并没有出现，沈渺放下挡在面前的手，逆着光，看见那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按在身下。
“沈经理，你没事吧？”
是易泽。
那女人的双手被他扣在身后，身体徒劳地扭动。
“你怎么在这里？”
易泽扒拉了两下后脑勺，“这不简队让我们跟着秦桐梓吗，她还真来找你。沈经理，麻烦你跟我一起回趟局里，她意图伤害你，我们得拘她。”
沈渺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还真来找她”，知道她可能有危险还不提前通知她一声，简时序什么人啊。
重案队办公室，简时序把一瓶纯净水递到沈渺手中。
“谢谢简警官，知道有人想来伤害我，还特地让人跟着嫌疑人，等她出手的时候过来救我。”
简时序自动忽略沈渺话里的阴阳怪气，“应该的，人民警察为人民嘛。”
“那是秦桐梓？”
简时序接下来的话，直接把沈渺说懵了。
“洪明洲跟她分手后，她在你们中心对面租了房子，天天看着光鲜亮丽的车主进进出出，你认为她会想些什么？她会想，那本也该是她的生活。亲戚的讨好、朋友的羡慕、妈妈的爱、优渥的生活，但这些都跟着洪明洲的爱，一起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她能怪谁呢，又可以怪谁呢？这几个月，洪明洲一共来了保时捷中心7次，次次都来找你，离开之前，必定是你送他出来。她通过望远镜看着洪明洲对着你百般讨好，恋恋不舍，她就想，你到底有什么好，她都快不认识在你面前低三下四的洪明洲了。她日日想，时时想，终于想到了，你漂亮，她嫉妒你，嫉妒到恨你。”
沈渺越听越无语，什么逻辑？秦桐梓恨洪明洲、恨她自己没脑子都比较有逻辑。
“恨我干什么？她该去恨洪明洲的。真是讽刺，她们不是应该去恨洪明洲吗。”
简时序耸耸肩，“可能她觉得凭什么你能轻易得到她得不到的东西吧。我准备去审秦桐梓，要去看看吗？听听她去找你的原因。”
沈渺本想拒绝，别人的事，她向来不喜欢掺和。可抬眸的一瞬，正对上简时序的目光，鬼使神差的，她点了点头。
简时序带着沈渺出了办公室，易泽走到李洵身边小声嘀咕，“序哥这不合规矩啊。”
“啧，关你什么事，序哥审人，还不快去学学。”
审讯室里，秦桐梓一个人安静地坐着。
简时序和易泽拉开椅子坐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打开电脑。
“秦桐梓，我们见过你妈妈，问她有没有联络过你，这几个月有没有见过你？”
秦桐梓的眼皮抽动了两下，并没有说话。
“这是你妈妈跟我们的对话，你听听。”
易泽说完点开一个音频文件。
【你最近有见过你的女儿秦桐梓吗？她有没有回过家给你提起过什么？】
【没有，我没见过她，也不想再见到她。】
【为什么？】
【那个没用的东西，没有她我会过得更好。小时候就是个累赘，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养到最后，竟然从累赘变成了个笑话。】
【你不担心她吗？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没有毕业证、没有钱、没有工作，也没有亲人。】
【不担心，连个男人都看不住的废物，还会有人想要占她便宜不成？】
【你最后一次见到秦桐梓和洪明洲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好几个月了……】
“不要放了，关掉！”
秦桐梓抬手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
简时序又把笔记本打开。
“那天，你看着洪明洲又来找沈渺，越想越气，于是冲下去想去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刚到马路对面，你就看见沈渺上了洪明洲的车，于是你打车跟上他们。沈渺中途下了车，你继续跟着洪明洲，跟到京大旁边的小公园，然后上车找他，他不想见你，你就杀了他。”
秦桐梓淡淡开口，“胡说，我7点多还在星光天地。”
审讯室外的沈渺透过单面玻璃认真地看着，原来简时序已经推测出了这么多信息。
李洵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沈小姐，我们简队虽然年轻，但是已经破过不少大案重案了，预审他溜得很。”
沈渺把目光移到简时序的背影上，她还记得简时序背部完美的肌肉细条，紧实的腰腹，和……
沈渺莫名红了脸，直到简时序的声音透过音响传了过来。
“6点多你在保时捷中心上了出租车，目的地是京大旁的小公园，下车12分钟后，你又在公园旁上了出租车去星光天地。8点20分，你从星光天地又打出租车去了小公园。让我很吃惊的还有，你知道去人多的地方制造不在场证据，却在离开小公园的时候坐了公交车。是因为没钱吧，秦桐梓，离开了洪明洲，你连出租车都坐不起了吗。我们警察讲证据，这些是你的打车记录，3个出租车师傅都认得你。”
秦桐梓瞪大眼睛看着简时序，情绪终于有了起伏。
“死亡时间无法精确到分钟，而且会影响死亡时间的因素很多，你无法解释的那几十分钟，是不是正好杀了洪明洲。”
“我没有，我没杀他。”
“最后跟着洪明洲的是你，不是沈渺，是你，所以你才是凶手。”
“不是我，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干什么，我没有杀他。京大那个小公园晚上几乎没有人去，我看见洪明洲在京大门口接了个学生，没走两步他就被一个老大姐给叫住了，然后他就跟那个老大姐去了小公园，我看着他们上的车，恶心死我了。后来我越想越生气，又倒回去看看，走到他车旁，才发现他死了。人肯定是那个人杀的。”
易泽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到秦桐梓面前，“你看到的是她吗？”
秦桐梓点点头，“就是她。”
简时序收起笔记本，身体后仰，“那现在说说，洪明洲平时跟你在一起，一般要你配合他做什么？”
审讯室外，沈渺问李洵：“他们给她看的是杜小月姐姐的照片吗？”
“简队前天就让我调查杜小兰了。”
原来简时序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杜小月的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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