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酒后的眼泪
火红的太阳斜射进了晓静的屋子,阳光泼洒在她的脸上,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吃力的想睁开双眼,可惜光线太强了,逼迫她又闭上了眼睛。
她在床上伸了一下懒腰,感觉周身疼痛,双臂在半空中挣扎了一下,双腿却动不了。
她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睛,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个重物正结结实实压在她的身上,她本能的伸手向开推了一下,瞬间如同被针刺了一样,惊慌的清醒了过来。
这乔晓静吃惊的睁开了双眼,看到旁边睡着一个男人,这男人上半身没有盖被子,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呈现在她的眼睛,白嫩嫩的肉平摊在她的旁边。
她双眉紧蹙,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角,就像做贼似的偷偷看了一下自己,竟然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着下半身,同时看到睡在她身边的男人下半身也未穿任何东西。
乔晓静紧紧咬着嘴唇,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双拳紧紧抱在胸前,极度惊慌,万分恐惧,她身体颤抖着,向墙根收缩着双腿,身子蜷缩在了一起,双眼盯着身边的这个男人。
突然,乔晓静揪着自己的头发,蹬着双腿,厉声尖叫起来,那叫声似乎是乔晓静将体内的能量全部聚集在了一起爆发出来的,似乎要直窜云霄,似乎要刺破天地。
这叫声撕心裂肺,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她有这样激烈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自从她家盖起了厨房,她就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分屋睡觉了,那时她仅仅十岁。这么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与她的身体零距离接触过,包括她曾经活着的父亲乔良。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乔晓静有心理障碍。
被继父刘麻伤害的阴影还埋藏在她的内心深处,久久无法释怀,那道伤痕还未痊愈,每每想之令她痛不欲生,肝肠寸断,多次萌生自杀念头,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些日子,现如今,却又一次陷入了这种痛楚之境,这无疑是用尖刀在她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
乔晓静的伤疤似乎被无情的撕裂开了,痛得让她麻木,让她眩晕,让她意识混乱。
乔晓静的尖叫声惊醒了打着呼噜的严校长,这严校长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忽地坐起身来,神色紧张的左右探视着,紧接着也抓起了被子捂在了自己的胸前,恍惚不安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
乔晓静的脑袋顶在膝盖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攥着被子,似乎要将这被子攥得粉碎,将自己埋葬其间。
严校长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出了问题,而且情况不妙,光着身子从床上连爬带滚到了地上,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衣服从凌乱的衣服堆中找了出来,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衣服。
随后这严校长又跪在了地上,将乔晓静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怯生生的跪行到床跟前,轻轻地将衣服放在炕沿上,偷偷瞄了一眼披头散发的乔晓静,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乔晓静还是蜷缩着身体,将被子团成了一团,不停的嚎啕大哭着。
严校长跪了一会儿,觉得膝盖很难受,又看到乔晓静总是低着头痛苦,并不抬头看他,于是怯怯地站了起来,时不时偷偷看乔晓静一眼,而后低着头恭敬地站在她前面。这严校长的样子倒是很像犯了错误,被老师叫到了身边,等待挨训的孩子。
可是,严校长已经站了大半天,自觉腰都快挺不起了,乔晓静却连头都没抬一下,依然伤心绝望的哭着,嗓子都已经哭哑了,似乎还是没有停止哭泣的迹象。
束手无策的严校长皱着眉头,前后左右打量一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终眼睛落在了放置在床沿的衣服,他弓身将乔晓静的一副重又拾起,抱在了怀中,蹑手蹑脚靠近至乔晓静身边,假装将衣服放在她的胳膊上,轻轻碰了她一下。
正在气头上的乔晓静胳膊猛地一甩,将衣服洒落到了地上。
严校长的目光在乔晓静与地上的衣服之间游移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悔恨,抑或两者都有。他希望乔晓静能够发泄心中怒气,破口大骂也好,就算是动手打人也罢,只要她发泄怒火,事情总不至于比现在还糟糕。
遗憾的是,乔晓静并没有如此行事。
严校长的心里顿生不安,他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更不知道这乔晓静会不会有什么极端的报复行动,他心想,只要不产生毁灭性后果,怎么样都行。
“唉,”严校长又趴在了地上,一边收拾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一边淡淡的叹道,“为什么要喝酒呢,酒真不是他娘的好东西,酒真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本只是为了高兴一下,没想到竟然迷乱了人的心智,干出了猪狗不如的事情来,真是后悔不及啊!”
那严校长一脸无辜,要不是想到他干出来的龌龊事,还真能够博得可怜和同情。
“唉,”严校长抱着衣服站起来,看到乔晓静并未因自己的话而变得更加愤怒,便接着说道,“这酒真是害死人不偿命的东西,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真是悔恨已晚……”
话音未落,严校长便又将衣物轻轻放在了乔晓静的手臂上,手还没有收回来,乔晓静依然将衣服甩在了地上,并哭着吼道:“走开,走开,你给我走开!我不想听你说话,更不想看到你!”
“好好好,”严校长边腿边说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严校长一脸沮丧,低着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严校长走后,这乔晓静失望的扇了她自己两个耳光,再一次大哭起来。
这一哭整整持续了大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乔晓静已经哭不出声了,只听到她嗓子里似乎堵了什么东西,好像不能顺畅出气了,呲呲啦啦的。
直到中午时分,乔晓静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了一些,她终于穿上了衣服,终于下了床。
走出门的乔晓静就像得了大病一样,面如土色,头发蓬乱,双脚沉重,步履蹒跚,有气无力地朝厕所方向走了去。
站在窗户前发愣的严校长不经意间看到了乔晓静,忽的挺直了身子,正欲出门,突然又长叹了一口气,将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的手又缩了回来。
“我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严校长低声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千万不可去找她,她要是看到我,必然又刺激到了她,后果如何,不堪设想。”
尔后,严校长转向到了门后洗脸架子旁,草草洗漱了一下,可能是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他随手便松开衬衣领口的两个扣子,重又来到了窗户前,歪着脑袋,侧着身体,双眼直勾勾盯着厕所方向,他想从正面看一眼乔晓静的表情。
大约过儿一刻钟功夫,乔晓静才披头散发的走了过来,不待严校长看清她的脸,她已经走进了她自己的办公室。严校长又一次叹息了一声,脑海一片空白与凌乱不堪的景象。
人在迷茫的时候,其实一切都是迷茫的。
时间在迷茫中推移着,学校中唯一的两位活人似乎也陷入了这种迷茫之中,在迷茫的状态下根本就感知不到时间,甚至已经忘却了时光,各自在自己的空间里舔尝着煎熬。
乔晓静的眼睛早已经肿成了水泡,但眼泪却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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