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自取其辱
卞永嘉摇摇头：“不如何，千篇一律罢了。”
沈玉成笑道：“是子乐你的眼光太高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卞永嘉看向沈玉成，反手往沈玉成心上插了一刀：“琮瑾你的未婚妻呢？什么时候定日子？”
闻言，沈玉成的笑淡了：“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玉成定下的是太师的长女魏诗卿，原等着沈涵芝成亲后就开始商议沈玉成的亲事，不想李修鹤来了这么恶心的一出，沈玉成和魏诗卿的婚事也就搁置下来。且自从沈涵芝回府后，魏诗卿和他的往来也少了许多。
不过沈玉成倒是不难过，他和魏诗卿本就只是经媒人介绍，见过几面就定下了。他连魏诗卿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性格如何都不知道。他想，或许婚后也就这样相敬如宾，平淡如水地过完一生也好。
卞永嘉总算是露出一个笑：“听说你妹妹也被邀请了。”“是，但我怀疑是你母亲邀请来看热闹的。”沈玉成毫不避讳，直言不满，倒是让卞永嘉有点尴尬了：“母亲就是这样的性子，见谅，见谅。”
“在说琮瑾家小妹的事情吗？”忽然，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沈玉成回头一看，果然是池念欢，本就无语的心就更难言了：“你凑什么热闹？”池念欢倚着窗棂，目光遥遥落在自己妹妹的背影上，举杯：“我看看我家小妹，怎么了？”
卞永嘉有点羡慕：“有妹妹真好。”
“不好不好，太不好了。”沈玉成还没说话，池念欢就板着脸反驳，“小的时候还好，长大了操的心可太多了，每天都想着会不会有胆大包天的人敢轻薄她。”池念欢说着说着还故意叹了口气，“还没出嫁呢，我就想着万一她未来的夫婿不是什么好人该怎么办，我是该给那个男子留一口气还是和离后把妹妹接回家再给那个男子留一口气。”
听完池念欢的发言。沈玉成脸都麻了。
他原以为自己对沈涵芝给足了兄长的疼爱，没想到池念欢比他还要过激。
卞永嘉的脸也是麻的：当他听不出来池念欢这是在炫耀自己有妹妹吗？
那边李修鹤一个人喝着酒，闷闷不乐地盯着窗边相聊正欢的三人。
他和冷如霜是一个境地，都是没人理。毕竟他的名声已经臭了，而其他公子哥哪怕和他是一丘之貉，也要在外维持自己的名声，坚决不和这种脑子拎不清的人混在一起，到时候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可不好对家里交代。
李修鹤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骛，握着酒杯的手也逐渐用力。
沈玉成的余光瞥了一眼李修鹤，看到李修鹤越来越黑的脸色时在心里冷笑一声，随即不再看他了。
女眷的画舫上，朝云长公主的忽然厌倦了舞姬和乐师千篇一律的舞蹈和丝竹。
朝云长公主干脆办了场比赛，让场中的贵女表演自己的才艺，不拘束于什么形式，哪怕念诗作画也是好的，最后由长公主认定，表演得最好的可以得到她亲赏的一副皇宫里都没有的红宝石琉璃的头面。
那副红宝石琉璃头面不少贵女曾见朝云长公主佩戴过，确实是华贵。
一下子涌现了不少弹琴的，跳舞的，画画的，沈涵芝对那副头面没什么兴趣，所以专心看贵女们的才艺。说句大逆不道的，她觉得也就圣上才能这么欣赏了。
就连池念安也上前表演了一曲《高山流水》，赢得了满堂彩。
不过沈涵芝想安心看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
角落里的冷如霜忽然站起来，在其他人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中，心里打着鼓，腿上倒是坚定地行至宴席中央，对朝云长公主行了一礼：“长公主金安，臣妇也想给各位姐姐妹妹们助助兴。”朝云长公主眉毛一挑，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冷：“你想表演什么？”
冷如霜忽然看了沈涵芝一眼：“素来听闻沈姐姐的古琴乃京中一绝，不知若是妹妹为长公主献上一舞，姐姐愿不愿意为妹妹抚琴。”
沈涵芝面无表情地看着冷如霜，忽然笑了：“姐姐乐意之至。”
前头有很多贵女都展示了古琴，冷如霜这番话无疑是想挑起其他贵女的不服气和嫉妒心。可想用琴技挑起她和其他贵女的争端？不好意思，当年之所以说沈涵芝的琴技为京中一绝，那是经过无数人心服口服地验证过，不仅仅是贵女，京中擅琴的就没有没被她挑战过的。
一旁的古琴还未撤下去，沈涵芝走过去，轻轻拨动一根弦。
不知道为何，冷如霜看着沈涵芝的神情，觉得自己走了一步错棋。
泠泠琴音响起，伴着冷如霜的舞蹈。看着看着，好些贵女都忍不住笑了。
看似沈涵芝的琴声是在为冷如霜的舞蹈做配，实则是冷如霜应着沈涵芝的琴声起舞，无论是韵律还是动作，都随着琴声变化。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贵女们的错觉，总感觉冷如霜的舞蹈太过柔媚，和不上沈涵芝的琴声。
真以为“京中一绝”是浪得虚名？那怎么能对得起被打败的她们？
一曲结束，沈涵芝看着满头大汗的冷如霜，微微一笑：“妹妹还要继续吗？”
方才她故意加速琴音，连带着冷如霜的动作也变快，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能改变自己的韵律才能勉强跟上沈涵芝的琴音。
冷如霜知道自己这一次被沈涵芝压制下去了，肯定又会成为这群贵女们茶余饭后的闲谈，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才没让自己失态：“多谢姐姐，姐姐的琴声果然名不虚传。”
沈涵芝起身：“妹妹盛誉，其实妹妹的舞技在今日可排上前三，又何必妄自菲薄？”
今日跳舞的贵女也不少。
冷如霜没接沈涵芝的话茬，向长公主福了一礼后就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步伐起飞，几乎是逃回去的。
朝云长公主忍不住鼓起掌来，心中赞叹自己果真没请错人。
不然，今天的游湖会还未必有这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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