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所谓告别
稀奇了，他这个弟弟居然会给人解释，还会把他这个哥哥赶走。
看来把闻人羽鸿丢来大梁是个正确的选择，气死人不偿命的人也有关心别人的一天，真是可喜可贺。
如果不是以自己为代价就好了。
或许是闻人羽奕的动作太过明显，赵天初忍不住问了一嘴:“额……国师这是在看什么？很奇怪吗？”闻人羽奕微微一笑，湛蓝色双眸蓦地亮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了暗淡的样子:“不奇怪，不奇怪。”
是因为沈涵芝重生了吗，原本赵天初清晰的人生轨迹现在也变得模糊了，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快什么都看不到了呢？
可闻人羽奕这种态度让赵天初心里更是毛毛的。
闻人羽鸿没好气地踹了哥哥一脚:“你别拿你那一套对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行，行。”闻人羽奕居然好脾气地答应了，只是看赵天初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都耐人寻味。
赵天初都想跑了。
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氛围吃完了晚饭，赵天初忍不住看了一眼闻人羽鸿:原本每天晚饭过后，是他和闻人羽鸿复盘每天的事情的时间。
自打他成年以来，雷打不动的时间。
只不过今天多了个闻人羽奕，不太好说。
闻人羽奕注意到了赵天初的眼神，觉得自己应该善解人意一点:“我先走了。”说着，闻人羽奕真走了。
装什么装，不就是回到了我的寝殿吗？
闻人羽鸿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赵天初神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到两人平常复盘的院子里后，那本一看就头疼的天书还摊开摆在桌子上，闻人羽鸿一坐下就把天书推给赵天初。
“师父……你和西戎国师是什么关系？”赵天初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闻人羽鸿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天初:“真的很想知道？”
闻言，赵天初犹豫了。
“行，反正过两天我也要走了，告诉殿下也无妨。”闻人羽鸿出乎意料地爽快，甚至都没给赵天初拒绝的机会。他摘下脸上的面具，和闻人羽奕有八分相似的面容就暴露在赵天初的眼中。
赵天初一下失了言语。
除了眼睛的颜色和发色不同，除了眉心没有那道疤，他说自己面前坐着的是闻人羽奕，他也信。
“明白了吗？”闻人羽鸿把面具揣进袖子里，没打算再戴上。赵天初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不是说不让我看您长什么样子吗？”
“那是之前，我以为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闻人羽鸿说得轻飘飘，听在赵天初耳朵里却宛如一声惊雷，“不会再见了？你要去哪里？”
“殿下那么大的反应做什么？”这倒是轮到闻人羽鸿惊讶了，“万一下次再见，我们也是对立面，怎么殿下还真的很想杀我？还是想把我抓到天牢里去？”
“不，不是……”赵天初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复杂的心绪，干脆不解释，颓然地坐在原地，颇有些有气无力:“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在皇宫里看到了三皇兄。”
“断了手瘸了腿也去？怎么，今天沈涵芝进宫了？”闻人羽鸿一猜一个准，“那殿下呢，殿下怎么想？”
赵天初从莫名的颓丧中恢复过来:“我怎么看？我觉得痴心妄想。”顿了顿，赵天初又道:“不过这件事得看父皇的意思，但我觉得，哪怕父皇真的赐婚，沈姑娘也不会轻易屈服。”
“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整个京城都要震动了，这不就相当于皇帝已经属意三皇子了吗？”闻人羽鸿看了一眼还在第一页的天书，暗自叹了口气。
闻人羽奕正在调息，试图用内力恢复一下眼睛，却只能感觉到眼睛传来的刺痛。闻人羽奕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下去，这双眼睛马上就会完全瞎掉。
果然，不行。
门口忽然传来动静，闻人羽奕睁开眼睛，看见弟弟没有戴着面具，面色古怪地走了进来:“怎么了？舍不得离开？”
“你看看能不能看到我的命运。”闻人羽鸿忽然道。
闻人羽奕一顿，闭上眼睛，随即在眉间的疤上点了点。
一滴血缓缓从疤上渗了出来。
闻人羽鸿神色晦暗不明，直到闻人羽奕睁开眼睛:“想听点好的还是坏的？”
“全部。”
闻人羽奕挑了挑眉，神色颇有些幸灾乐祸:“看不清，所以……你也被卷进来了。不过好在没有特别模糊，所以被牵扯得不深。”
“我想想……你回来让我看，应该是和大梁的五皇子有关？可惜我并没有在未来的时间中看到他。”
闻人羽鸿点了点头，不说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忽然道:“明天就走，我手里有路引。”“突然这么急？”闻人羽奕也没问为什么，因为“为什么”他全看见了。
不得不说，闻人羽奕头一次生出了啼笑皆非的念头。
如果他还能有机会回大梁，如果他能活下来，那肯定是要再好好和赵天初聊聊。
赫连凌昭还不知道她一心寻找的人就要跑了。
人找不到，辰王府进不去，辰王也见不到，她这次来大梁也没带多少高手，就算有，能突破得了辰王府的屏障吗？
辰王到底有几个暗卫，这可是连南疆人这么多年都没搞清楚的事情，看着像五六个，但有的时候又感觉有十几个。
赵北辰的身边永远不会没有人。
“公主……”使臣小心翼翼地看着位置上沉着脸的赫连凌昭，大气都不敢出。赫连凌昭沉着脸，想了一会儿，忽然道:“明天给沈涵芝递帖子。”
她就不信了，用沈涵芝还钓不出赵北辰？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谁？”赫连凌昭从椅子上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声音有点熟悉，有口音，应该不是大梁人。
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赫连凌昭面前，无声无息，还戴着兜帽，看不清长相。
但那高大的块头出卖了他。
赫连凌昭更警惕了:“乌魉，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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