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以身试险
“如果我不说这件事,你们也会将此事调查清楚吗?”刘慧极其不信任的盯着许倾。
在她看来,许倾和皇家权贵是一伙的。
许倾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全靠你自己的选择。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我给你的第一种办法,就是坚持你自己的初心,可以一试。你是想要掷地有声,还是想要不了了之,自行权衡。”
许倾明明是一种很温柔舒缓的语气,可听着却格外的有分量,压的刘慧喘不过气来。
“别忘了,你的兄弟现在已经在刑部的手中了,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只有相信刑部这一条路可以走啊。”
刘慧的脸涨得通红,气愤填膺,心有不甘。可她又在气自己的处境正如许倾所说的这般。
最终,刘慧开口:“我跟你走,这件事就会有结果了吗?”
“如果这件事依旧不了了之,我何必与你说这么多?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做傻事,飞蛾扑火。”
见刘慧低着头不说话,许倾就已经明白了刘慧的意思。
她继续对刘慧说:“你可以在我离开之后,选择和逸王妃说,就说你要告老还乡,离开王府。我相信你应该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知道了。”
“中午之前,如果我没看到你在刑部报道的话,那就只能鱼死网破,而你就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倾说完了之后,便放下了孩子快步离开,也不等逸王妃回来。
之后,许倾去了刑部复命。
“事情解决了吗?”谢凛在见到了许倾第一时间问她。
许倾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身侧,点了点头:“解决好了。我让刘慧在中午之前来刑部报道,可以的等一等。”
“嗯,好。”谢凛又对许倾说:“白顺的落脚地已经找到了,是通县的一家赌坊。”
“他经营的吗?”
“算是吧。”
“所以,王爷接下来想要怎么做?”
“我之前觉得白顺不过就是个和阴四娘牵线的人而已,但是现在来看,他逃得如此之快,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抓过来的。”
“王爷心中有数就好,这件事也急不得。”
中午的时候,刘慧竟然真的来刑部投案自首了的。
她的出现,确实在刑部人的意料之外。
就连谢凛都不禁对着许倾感叹道:“看来你这儿小嘴儿叭叭又把人给说得崩溃了?”
“我就当王爷是在夸我。”
刘慧的出现,并不让许倾觉得意外……
但是,虽然刘慧已经出现在了刑部,且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不知为什么,许倾端坐在了一旁,总是闷闷不乐的。
谢凛抽空来和她说点话。
“我今晚要去通县。”谢凛言简意赅的告知于她。
“这么突然?”
“既然已经查到了白顺的踪迹,就得将他捉回来,通县又不太远。”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去不了。”谢凛果断的拒绝了许倾。
许倾不解的目光注视着他:“为什么?”
“速战速决,免得惊动了人。不过就是去临县拿个人而已,我自己就行。而且,我还有事要交代给你。”
“何事?”
“晚上宫中有晚宴,我不在,你得去。是父皇庆贺逸王带兵岭南大捷。之前这件事一直压着,将领们全都回来了之后,庆功宴也就要开始了。”
“都有谁会去?”
“都会去的。我就不去了,所以就有劳你了。我把江玉留给你,一旦要是真有什么事,先找你爹他们,我回来给你撑腰。”
“我爹不是你爹?”许倾犀利发问。
谢凛听着许倾这话,有些似曾相识。
谢凛不服许松亦,也不是一天两天。甚至还自认为和他同辈。
谢凛抿了抿唇,该乖乖改口道:“有事找岳父。”
“江玉还是跟着你吧,我不需要。而且你自己一个人去通县,我也不放心。”
“没关系,你放心就是了。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谢凛将她的小手护在了自己的手心儿之中,对她一再安慰。
许倾是明白谢凛的计划,白顺是最后一环,只要抓到了他,一切就都会变得明朗了起来。她也明白谢凛的做法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至于晚上的庆功宴,没有谢凛她也能应对得很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许倾的心里莫名不舒服。
这时候,许倾将自己的手从谢凛的掌中抽了出来,愁容尽显,眉间微皱着。
谢凛自觉自己没惹到她,不知她这是怎么了,特意的问:“怎么了?我刚刚说的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那你这是怎么了?”
许倾无可奈何的与之商量着问:“你今晚能不能不去通县?”
“理由?”
“我不放心。”
“我都跟你说了,不会有事的,你夫君还不至于降不住一个痞子吧?”
“万一逸王跟他已经串通好了,给你下了个圈套呢?”
“与将皇室血脉偷天换日相比,我的命不值得逸王和白顺两个人的一场算计。如果逸王真的知晓此事,白顺不可能活到现在。”
许倾叹息了一下。
虽然他说的也有道理,可许倾心里就是在不舒服着……
她抿了抿唇,:“反正我现在心里总是发慌发乱,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总是这样心神不宁的,可不行。”谢凛伸展臂膀,顺势搂住了她:“你的相信你相公。”
“我没有总是心神不宁。”
“那你倒是说说,你上一次这么心神不宁是何时?”谢凛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她能宽心。
她倒也真是诚实:“上次心慌,你把我爹抓走了。”
“……”
“你也不用真这么说。”谢凛稍稍显得有些尴尬。
许倾很严肃的望着谢凛,并说:“反正你自己小心一些。”
“知道了。”谢凛很喜欢这种被人念着的感觉,安慰她道:“你放心吧,你这么想着我,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担心呢。这点儿小事,还用得着你这么担忧吗?你相公也不是泥巴糊的人。”
“你又来……”
许倾的这颗心,总是落不了地,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后,许倾对谢凛说:“既然王爷已经给我分配了任务,那我就回去准备了。晚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去晚宴,还怪孤单的呢。”
“呦,又不是对我左躲右躲的时候了,没了我的陪伴,你也会觉得孤单了?”谢凛内心自是欣喜的,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地位在直线上升。
“那当然。”
许倾离开了刑部之后,便回了王府准备着晚宴。
夜里。
这场晚宴,主角就只有逸王一人。
许倾单枪匹马的去参加这场晚宴,尽可能的做到低调行事。
对于她来说,降低自己在晚宴的存在感,安全感就会连连飙升。
许野阔见妹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独坐,又隐约见她情绪不佳,便走到了她的跟前坐了下来。
许倾有些差异的问:“你怎么过来了?这合乎规矩吗?”
“合不合乎规矩的,你看现在有人注意到你吗?”
许倾循着许野阔的话抬头望去,确实没有人注意到她。
许倾因此而浅浅的松了一口气:“好在是没人注意到我。”
“谢凛人呢?”
“染了风寒,身子不太舒服。便让我自己一个人来了。”许倾对外都是这么说的。
搪塞了一众的人,却唯独骗不了许野阔。
许野阔反问她:“日子过得这般不如意?他连与你一同出席都不愿意了?”
“不是的……”许倾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是父亲让我来问你的。他很担心你。”
“是吗?”许倾生疏的笑了下:“替我谢过父亲。我现在和谢凛挺好的,不用你们操心。更何况,我也不是个能让自己受了委屈的人。”
许倾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脸上却丝毫不见舒缓和轻松,这让许野阔很难相信她的话是否真实。
“凌王……应该不是伤寒吧?”
许倾见也瞒不住许野阔,只好趴在他的耳根儿下跟他细细说来,并且一再提醒他不要宣扬出去。
许野阔听着许倾的这番话后,先是大吃一惊,而后情绪又逐渐的回落。
许倾说:“我倒也不是情绪上的问题,就是对他牵肠挂肚的,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许野阔朝着许倾这边靠了靠,小声的对她说:“你的担忧是对的,这种事,还真不好说。”
“此话怎讲?”
“以现在情况来看,逸王确实是最得圣心。圣上有十个儿子,这几年来,陆续将诸王派去各地的封地。至始至终,圣上的身边就剩下了逸王,宁王,凌王三子。宁王最得器重,但却被谢凛算计成了庶人。逸王平庸却最讨圣上欢心。你们家十六年纪最小,最能隐忍,圣上对他也最是偏爱。如果十六是皇后所生,又或是有一个格外尊贵的母族,这太子之位,早就非他莫属了。”
“谢凛有那方面的想法吗?”许倾脱口而问。
但这个问题,许野阔也回答不出。
“你自己的枕边人,你自己不清楚?”
“我总不能直接去问他啊。”
“可你既然能这么问,也就证明了你自己有所怀疑。谢凛是否有夺嫡之心,从他如何隐忍不发,凭借一己之力直接废了宁王这件事上来看,你就应该能明白的。换句话说,哪个皇子会没有夺嫡之心呢?”
许倾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他想要追求的,乃至一直放在心中的执念,只有先太子的清白。”
“这二者,似乎并不冲突。”许野阔对许倾格外认真的说:“父亲曾说,谢凛行事一向诡秘,你也不用过于担心。”
许倾愣住了一下……
他的话似乎并没有让许倾的心得以宽慰。
许野阔望向了高台之上的乐得合不拢嘴的逸王,隐隐道:“假设你是谢凛。你是会选择进攻,还是防守呢?”
“什么意思?”
“选择进攻,无非就是将他换子一事公之于众。防守,就是在试探着逸王的野心。就如今晚这般情况下,逸王如果真要对谢凛灭口的话,你觉得同样知晓真相的且在御前的你,会在今夜幸免吗?”
许倾被许野阔的话彻底点醒,悚然心惊之余,不免也在对谢凛的安排而为之后怕了起来。
怪不得他要把江玉留给自己,又要自己有事去找许松亦。
如果在捉拿白顺的途中,对他下手的是逸王,那么同样知道了换子真相的许倾也是逸王近在眼前的目标之一。
反之,逸王对于白顺现状的岌岌可危,就是不知情的。而在白顺的背后还另有其人才对。
谢凛是在用自己的命去试探一件事情。冥冥之中,自己也被这个男人利用了。
还是说,谢凛已经在自己所不知情的情况下,查到了有关于白顺乃至逸王换子背后的事情呢?
他想要利用自己,又要瞒着自己!
许倾赶紧站起了身子,不顾晚宴继续进行着呢,直接以身体不适而离开。
她找到了守在外面的江玉,随之质问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玉眼底一惊,:“殿下是让我保护你的安全。”
“安全?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呢?”
江玉不敢多说什么,又不忍骗她:“现在来看,是没什么危险的。”
“因为你看见逸王喝得不亦乐乎,根本就不会有对我下手的冲动。留我在这儿,不就是为了试探逸王的反应吗?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觉得谢凛此行会是绝对的安全吗?”
“属下……不知,可是我不能不遵从殿下的意思。”
“你不知,可我知。如果我和谢凛两个人同时在今晚出事,下手的就一定是逸王,若非如此,白顺的身后便另有其人,我说得可对?”
许倾怒气冲冲的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江玉急道:“你要干什么去?”
“如果白顺身后的人不是逸王,你觉得谢凛就会安然无事吗?”
“这是殿下自己的计划。他既然做了,就能全身而退。”
“以身试险吗?”许倾心寒至极:“太不负责任了吧?”
江玉情急之下对许倾说:“是宁王。”
“什么?”
“殿下怀疑,白顺的身后不是逸王,就是现在已经成为庶人的宁王。逸王怕是没有这个脑子将事情做得如此精密。他大概率怀疑宁王暗地里是冲着他而来的。”
“那逸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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