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我聪明
许倾摊了摊手,自问自答道:“当然是不会了。端慧肯定是有宣泄欲望的途径,但是呢,却要退而求其次。女人虽然没有,但是寺庙里多得是和尚,只要他伸手,哪个和尚能不愿意和他一起腰缠万贯呢?”
两人当然知道许倾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凛故作淡定的离许野阔远了点儿。
许倾愣了下,而后一脸八卦的打算看戏。
谢凛郑重道:“我理解不了这种关系,而且我也认同不了你这一观点。”
许倾挑逗的目光放在了许野阔的身上,许野阔马上说:
“我也不理解不了,不然咱爹得打死我。”
谢凛听许野阔这话后,默默起身满心防备的坐到了别处。
“本王长得好看,防着点儿总归是好的。”
许倾拍了拍许野阔的肩膀,并憋笑道:“哥,要是咱爹不打你,你是不是就要变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是那个意思……”许野阔脸憋的通红,极力的为自己解释:“我和殿下是一个意思。我也不认为端慧的“妻子”会是个和尚。”
许倾不想再逗两人了,便开始言归正传。
“你们不理解,甚至不认同,但这并不代表除了你们俩之外的人不会做。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和尚的身上,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那么多的和尚,怎么找?”谢凛发愁的问。
“那么多的和尚,能跟端慧有亲密关系的可未必有那么多。凶手从最开始利用方桂琴对孩子的仇恨,操控方桂琴的情绪,从而让她暴躁发疯殴打端慧,就是为了他自己能够完美隐身,以防调查到他的身上,他现在的目标是李四奎。李四奎一死,这就是完美的天谴了。”
谢凛听懂了许倾的意思,并接着说:“即便是查,查到最后可能也是方桂琴因为当年儿子李文录被借运惨死终而杀人。凶手有两个替罪羊,一个是方桂琴,另一个就是所谓的天谴。”
“没错。”
“现在看来,李四奎才是咱们的大鱼饵。如果把他放出去的话,凶手应该不会放过他。”
“前提是大火那晚,凶手只知道李四奎的存在,而不知你我。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警觉,李四奎顺利逃脱了火海这件事,也会让凶手起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谢凛对此抱有希望。
“就怕凶手再打方桂琴的主意,像是杀了端慧那样让方桂琴下手。”
“这倒不用担心。在这个风口浪尖儿上,凶手怎敢再接触方桂琴呢?”
许倾有些担忧那个失去了孩子的可怜母亲,与谢凛商量:“能不能……能不能把方桂琴从这件事里面抽出来呢?她太惨了。”
谢凛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至真至纯的善意。
“我答应你。”
“嗯嗯。”许倾展露出了笑颜,并说:“那咱们就先抓本案凶手,然后再解决邓硕?”
“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和你哥先回去休息。”
谢凛拍了拍许野阔的肩膀,示意他将许倾送回王府。
“你行吗?”许倾问谢凛。
谢凛忍不住嗤笑了下:“刑部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试问哪个人拎出来不比你强?”
“我聪明。”
“真正聪明的人也说不出来这些话来啊。”
“你!”
许倾撅嘴不爽。谢凛偏偏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许倾临走,不忘踩了他一脚。
谢凛吃痛的皱了下眉,无奈摇头之余嘴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
随后,谢凛带着张绪去了关押李四奎的牢房。
牢房本来就阴气重,不见天日。李四奎自打被关进来之后,一直以装神弄鬼来躲避一切,弄得整个牢房都不得安宁,像阴曹地府。
“打开。”
谢凛站在大牢外,命令手下。
“是。”
按照谢凛的吩咐,打开了牢门。
李四奎不再装疯,而是坐在里面,目光呆愣的朝着已经开了的牢门口看。
张绪厉声催促:“李四奎,赶紧出来!快点!”
李四奎人不疯了,手脚也麻利了,快步走出了大牢,向谢凛赔着笑脸:“官爷,我之前都说我是清白的了,您还不信,嘿嘿嘿。”
“还要多谢官爷的救命之恩了。”
任凭李四奎如何说,谢凛都是满眼轻蔑的注视着李四奎。
张绪吼他道:“少在这儿废话!赶紧滚!”
“好嘞,好嘞。”
李四奎走后不久,谢凛便给张绪使了个眼色,张绪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快步跟了上去。
李四奎大摇大摆的从刑部走了出去。想他一把年纪了,还有如此劫后余生的福报,一想到这里李四奎就沾沾自喜。
他没有回成新寺山脚下的那个家,而是往反方向走。
这一路上,李四奎买了不少吃的东西,还拎了二两酒,看背影别提多么自在逍遥。
张绪一路跟随着李四奎的脚步。
李四奎肯定是有自己的家,出现在与方桂琴同住的小木屋里,完全就是为了装穷。
李四奎穿过了人流密集的街道后,走进了一个胡同子里。
胡同的尽头有一家带着牌匾的宅院。
李宅。
这才是李四奎真正的家……
如此气派的宅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可想而知。
抛妻杀子,自己靠着吸干儿子的血,出卖了儿子的命而过上了好日子,却将失常的妻子遗弃在了贫苦狭小的家中。
胡同里本就不宽敞,跟踪起来也有些困难。
李四奎径直向着李宅走去,张绪却故意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又装作是躲起来了的样子。
李四奎做贼心虚,警惕性很强,当然是有注意到了张绪的跟踪,内心开始琢磨着如何变通。
最终,李四奎装模作样的敲开了门,故意扯着嗓子跟开门的人喊道:“今天闲来无事,顺道来看看你们,给你们买了点肘子肉和白酒,吃好喝好,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李四奎说完后立马关门,原路返回,觉得自己这样就能骗得过张绪了。
要说李四奎心里没鬼,或者是整件事冤枉了他,鬼都不相信。他绕了一大圈儿,心虚到不敢回自己真正的家,竟然又走回了山下的那个小木屋。
李四奎确定自己的身后没有人继续跟随,便松了一口气,进了屋子。
一进到如此简陋的屋子里,李四奎莫名的心情不顺。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受过的委屈,他便转身走到了院子里,对着方桂琴就是一顿毒打撒气。
“臭娘们儿,怎么还不死。我看见你就觉得晦气!”
方桂琴很怕他,不敢还手。
那种害怕是从心中散发而来的恐惧。
李四奎早就不回这个家了。
但是方桂琴疯疯癫癫的也不死,李四奎怕她惹事儿,就隔三差五来看看。
对于这个为他生养了七个孩子的女人,李四奎不痛不痒,甚至觉得方桂琴活着倒像是他的累赘。
当年为了挣点儿钱,李四奎把儿子李文录的命卖了,就是这个女人知道了之后大闹特闹,差点将这件事弄得沸沸扬扬的。好在这女人最后疯了,才让李四奎免于一难,拿着卖儿子的钱肆意潇洒的生活。
李四奎看见方桂琴这个样子就来气,转头拿了把刀拎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后,冲动抵不过胆小,他还是没敢动手。
随后,李四奎进了屋子里,将方桂琴一个人扔在了外面。
方桂琴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都会像一只狗一样坐在墙角。这都要归功于李四奎,他早就不让方桂琴进屋了……
夜晚。
李四奎躲在屋子里喝点小酒,心里祈祷着明天就能摆脱监视,回自己真正的家,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蜡烛除了能照亮李四奎那张丑陋的脸外,别无他用。
突然,李四奎突然听到,外面像是有动静,是围栏被打开的声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借着醉意望向了窗外,纸糊着的窗户外有个人影。
李四奎愣住了,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围栏的动静没了,人影也没了。
李四奎觉得浑身上下凉嗖嗖的,奈何屋子里的条件太差,连一盏灯都没有。
他摸着黑,提鞋下床,打算探探究竟……
多半儿是方桂琴在外面闹腾。李四奎已经准备好生气了。
结果开门一看,方桂琴竟然不见了。
李四奎屋里屋外的找了半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方桂琴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吓他一跳。
李四奎本来喝点儿酒,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又因为看不清路,脚底一滑摔了一跤。
当他爬起身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的水缸里站了出来,从后背偷袭连敲了他三棒子,打得李四奎一个踉跄。
李四奎被打得惨叫,又想要反抗。
那人发疯了似的,还要继续打他,是往死里打的那一种。
李四奎几番挣扎之后,趴在地上屈服于棍棒之下,缩着不动。
“在你看来,他和端慧同样死法,才会更加让人信服这是天谴的存在吧?”谢凛悠闲的站在围栏外,清清楚楚的看着他打人。
属下提着灯笼走了过来,照亮了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更照亮了施暴者的脸。
慧青住持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庞逐渐发狠扭曲,活脱脱的像一只凶相显露猛兽,来不及在谢凛面前转变。
“殿下……我是在教训这个李四奎。”
“出家人可不打诳语。本王如果深问下去,你能应对吗?”
慧青最是淡定,事到如今却依旧临危不乱,刚正不阿:“王爷,小僧是看李四奎实在是太可恨了。对于方桂琴的遭遇,小僧深表同情……”
“方桂琴的什么遭遇?你来说说?怎么知道的啊?”谢凛明明目色狠厉,嘴角却带着微笑,俯身轻声去问慧青住持:“该不会是端慧与你说的吧?”
慧青不语。
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言多必失。
谢凛:“知道为什么让你打了李四奎这么久吗?”
慧青低着头,保持沉默。
谢凛清亮的俊眸在迸发出冷冽的寒意,轻轻启唇:“因为李四奎这个人渣确实是该打,也是因为不纵容你一下,怎么能抓到你的正着呢?你自己设计出来,编在心里的天谴应该连自己都开始相信了吧?”
谢凛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嘲讽。
但不得不说,慧青的心态很稳,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思路清晰的将一切罪责推到了昏迷在地上的李四奎。
慧青指着李四奎,摆出一副倔强的态度:“王爷,这人难道不该打吗?就算我今天打死他,也不为过!我是知道当年的事情,可是现如今也一样会觉得气愤。”
“你自己所作所为的出发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提啊。”连一旁的张绪都看不下去了。
对此,谢凛反而很有耐心,专注于撕毁他人的面具,反而会让谢凛感受到乐趣。
谢凛说:“从最开始端慧被指私下不检点,走出佛门,毫无底线的出去肆意敛财的时候,本王就有一些怀疑你。毕竟端慧这些事情一做就是大半辈子,你是住持不可能不知道。再然后是那场大火,油和木柴起火,火势又那么均匀。很难让本王不怀疑到你这个主管成新寺生活起居,采买用度的人。那么多的油,寻常的和尚要从哪里去弄来啊?”
“李四奎不该死吗?端慧他不该死吗?方桂琴那个无辜的母亲就要那般狼狈的过一辈子!”
慧青无比愤恨,咬牙切齿的说着。仿佛谢凛才是那个不辨是非的人……
“本王看着你,倒真能想到你们两个人再一起道貌岸然的样子。”谢凛冷哼了一声,一记摆手,手下马上上前将慧青押在了地上。
“给本王打,打到他不会满口伪善的那一刻。”
“是。”
“你们住手!我告诉你们,擅自殴打侮辱佛门子弟,是要遭报应的!”
“舌头若是不想要了,就割掉!省得聒噪。”
张绪带着人,先把慧青打了一顿,打到他趴在地上没力气再顶嘴。
谢凛踢了踢趴在地上的慧青,垂目问:“服吗?认吗?”
慧青牙被打掉了,说不出话来,只能狼狈的怒视着谢凛。
“本王办了这么多的案子,也见过不少道貌岸然之人,不过像你这种程度的虚伪自私倒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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