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您那是睡觉吗
“嗯,我其实也没再着急。事已至此,我也没打算以我一己之力对抗所有人。傅传之死了,云贤妃也死了。如果要是能把云继和薛昭两个人拿下,自然是好的。”
许倾这话的信息量有些过于庞大了,谢凛一瞬惊滞:“贤妃死了?”
“嗯……是我让我哥斩草除根的。我觉得傅传之是想要带着云贤妃远走高飞,就留了个心眼儿。结果宫中真的闹了刺客。我是害怕傅传之落入圣上之手,会把我爹抚养了薛昭的事抖落出来。所以就只能出此下策。”
“我明白,可是你想过没有。即便是傅传之死了,云继和薛昭被捕,天明雅玉的背后是北漠。”
许倾隐隐的感觉到,谢凛的不对劲儿,便问:“你怎么如此消极了?”
谢凛轻叹了下:“倒也不是消极。”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其实在你的心里,是对皇上有一些心寒,对吗?”
谢凛不说话,许倾便以此代表他的默认。
的确,一个邓硕,就足以让谢凛伤透了心。
明明是万恶之源的邓硕,就因为是先皇后的母家,就可以从最开始的罪无可恕到圣心庇护。
那么为了案子忙前忙后的人,都是为了什么?为了找到了邓硕后,了解他的所作所为吗?
“王爷既在心中矛盾,又要安慰于我,也真是难为你了。何必让自己这么烦心,看开点儿不好吗?”
“没有。”
“那自然是好。”
许倾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规整好了。
看着稍微有些狭窄的床,似乎并不满意。
“王爷,我看这床两个人睡,会不会有一些窄了?要不我去别的房间住吧?还有闲置的房间吗?”
谢凛看了一眼,:“不窄啊。这里的条件本就如此,都是这样简陋的床。”
“那好,咱们俩分开睡正好,我再去找个房间。”
谢凛见大事不妙,立马阻止了她:“等会!”
“嗯?”
“再开个房间?”
“对啊。”
“没那么多银子,别那么浪费钱了。”
“嘿,你这儿……”许倾严重质疑:“这是王爷您嘴里说出的话?”
“那不然呢?床小,也不是不能睡。实在不行一上一下也是可以的。”
许倾把这个男人的心思摸得清楚透彻,生无可恋的说:“您那是睡觉呢,还是睡我呢?”
“你若是执意要这样的话,信不信我能把两张床硬拼在一起?”
“幼稚!”
许倾忍俊不禁,就快要没办法直视谢凛那副嘴脸。
谢凛为自己解释道:“我对你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怎么这么可爱?口是心非的样子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谢凛心里不悦的甩手说:“你若想去隔壁房也可以,我不拦着你。”
许倾凑近了问他:“当初我要跟你一起来的时候,你偏偏不带我,嫌丢人,怕别人认为你这个人离不开老婆。现在我自己来了,才发现,原来某人这么粘老婆吗?”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真正的分别过而已。”谢凛到处给自己找借口,:“粘怎么了,说明感情好,有问题吗?”
“我相公说什么都对。”许倾捧着他的脸颊摇啊摇。
“你少来。”
许倾本想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外面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
“王爷,王妃娘娘,是我,张绪。”
“进来吧。”
张绪看起来急色重重,走进来说:“殿下,刚刚江大人派人来报,说是之前在齐州建的临时堤坝塌陷了。江河口已经有江水流了进来,要不您赶紧去看看?”
“塌了?”
“嗯。”
谢凛猛然起身,打算前去查看情况。
毕竟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可能是无法估量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
“走。”
几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事发地点。
这里的村落俨然是被大水冲刷过的痕迹,百姓们正在安排之下,有序的疏散。
事发突然,江顺立与齐州知府刘凌,在现场指挥引导。
谢凛赶到之后询问情况:“怎么会突然间塌了呢?”
江玉提早抵达此地,向谢凛汇报道:“殿下,我爹和刘大人今早在研究如何修建堤坝。但是没曾想江河的水流突然湍急了起来,把临时修筑的堤坝给冲垮了。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在村子里没有人员伤亡,不过估计是又要安置一方百姓了。”
“江大人在何处,能不能让我去见见?”许倾问。
“这边。”
许倾走到了江顺立和刘大人面前,想要仔细的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江大人,刘大人。”
“请问这位姑娘是……”
“本王的王妃。”
江顺立和刘大人马上恭敬的行上一礼,却被许倾扶起:“二位大人不必多礼,我就是想要问问关于这修水坝治水的事情。”
“王妃娘娘请说。”
“堤坝修了多久了?”
刘大人说:“之前齐州也曾修建过堤坝,但是水流实在是湍急,把堤坝冲塌了。又因为是西南地区的雨季较多,一旦下雨,必会出事。所以我便和江大人让工人们用现成的泥沙筑建了临时的堤坝来阻挡,只要不下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但是谁知……哎……”
“上次齐州修堤在什么时候?”
“是两年以前。”
许倾还想要继续问下去,但是却被谢凛拦了下来:“王妃也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接下来还是研究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
许倾有些看不懂谢凛的态度。被谢凛拦下来之后,许倾一个人在江河边上闲逛,实则是在观察堤坝的状态。
这地方待得时间长了,确实让人觉得难受。积水没过了许倾的小腿,许倾每走一步都是淌在泥水之中。
望着湍急的江水和已经冲塌了的堤坝。
她很难想象这些竟然能够成为某些人压榨敛财的工具。
许倾觉得脚下有些不对劲儿,这里的水也有些臭臭的味道。
她低下了身子,往水下摸了摸,结果拿起来一看,吓得直接扔了手里的东西,跌在了水里。
是一只死了的蛤蟆,吓得许倾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凛见她摔倒了,赶紧走过去扶她,:“怎么了,为何如此不小心?衣裳都湿透了。”
“这水里面怎么会有死蛤蟆?”
“死蛤蟆?”
“嗯。”
谢凛没有回应她,而是将她抱了起来,走到了没有水的地方。
“你不要乱动,就待在这里。”
“可……”
“这个地方水灾严重,时不时的就会有动物的尸体被冲刷上来,也不奇怪了,所以不用大惊小怪。”
“动物的尸体在水中腐烂,身体里的细菌流向顺着江水流向各处,这样会有瘟疫的啊!”
“这么严重?”
“那当然。”
“不过现在来看,应该是没有瘟疫。话说回来,你刚刚问刘凌干什么?”
“你觉得他有问题?”
“齐州的水坝原来就是已经坍塌过一次,如果真按照你的猜想来看,保不准就是刘凌和上面贪污所致。你若是问得深了,估计会让他心生怀疑。咱们先了解一下情况,回去再和江顺立研究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看这临时的堤坝,也没有那么脆弱,为何会突然坍塌呢?实在是有些奇怪。”
“你的意思是……”
“不好说。我毕竟不太了解这里的江河水性。笨笨的想,如果有人想让水坝坍塌。肯定是想要加急修筑新的水坝,从中压榨贪污。但是以齐州的情况来看,也不适合马上修建。”
“齐州这个地方很特殊,原本经过齐州的苍明江就与多条支流交汇,但是却异常的湍急,不明原因。我试着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依旧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谢凛有些忧愁的说道。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瘟疫。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瘟疫迟早要来,到时候就更遭殃了。”
水患之后,极易有瘟疫横行。特别是被冲刷上来的动物腐坏的尸体,有可能是瘟疫横行的起因。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江玉跑了过来。
“殿下,我爹和刘大人研究了一下,想要先将这些百姓们安置在临城的人家,您可这样可好?”
“朝廷赈灾,不是准备了那么多的营帐吗?找个安全的地方,将所有的营帐支起来,让百姓们暂时安置,去临城也不是个办法。万一有什么传染病传来传去更遭殃。”谢凛秉承着许倾的意思,也有些担忧瘟疫的到来。
“是,属下明白了。”
“时候不早了,安置好了之后就回去吧。让江大人快些回客栈,本王有事情要问他。本王先带着王妃回去等你们。”
“是。”
谢凛拉上了许倾的手:“走,咱们先回去。”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许倾浑身上下弄得像是泥猴子。
“其实我可以再等一会儿,和大家一起走。”
“你看看你,还不赶紧回去洗一洗?”
谢凛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强行拉着她离开。
路上,许倾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似的……
以至于她走一段路,就回头看一看。
谢凛不明所以的问:“你怎么了?”
“我就是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难不成是刚才的蛤蟆成精了跟着你不成?”
“你……你怎么知道我害怕?”
“你若是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水里。”
“我那是没站稳而已。”许倾浑身上下,嘴最硬了。
谢凛不愿意跟她计较什么,拉着她快步走。
这时,许倾问谢凛:“王爷?”
“嗯?怎么了?”
“我问你个事儿。”
“说。”
“这段时间以来,你遇到过薛昭吗?”
听到了这个名字,谢凛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转而用猜忌的口吻反问许倾:“怎么?你遇到了?”
“我就是问问你,你看看你。我是在你的面前不能提薛昭这个名字了吗?”
“我没遇见过。”
“好好好,我知道了。”许倾其实是怀疑薛昭会不会也在这里。
她总是有种预感,天明雅玉要在这里弄出些大事……
回到客栈后,谢凛特意吩咐掌柜准备一些热水,给她擦擦身子。
这里没有木桶,只要一盆接着一盆的热水。
“你过来,我帮你擦干净。”谢凛手中的帕子已经浸湿了的,许倾觉得有些难为情,坐在床边一动不动,请求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啊?”
“我嫌你脏,必须亲自擦干净才放心。少废话,快点过来。”
“哦。”
许倾乖乖的坐到了他的面前,让他为自己擦拭。
“这才来了不到一天,就弄得这么脏了。你要是在这儿待上十天半个月,还不成了个泥猴子。”
“我自己也会洗。”许倾悄咪咪的说。
“不洗干净会起疹子的。”谢凛着急的原因脱口而出。
“疹子?”许倾愣住了一下,不解的问:“什么疹子?”
谢凛撸起了自己的胳膊,胳膊上虽然已经没了什么疹子,但是还零星有红色的印迹。
“这是……”
“因为这里潮湿的原因,所以很多人到了这里都会起疹子。我这已经消掉了一些。刚来那阵子,天天洗都洗不干净,总是觉得身上痒痒的。你一来,偶然提起了瘟疫,我倒是心里害怕了起来,怕你也起这种疹子。”
“多久了?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痒,不过后来就好了,一点点的消掉了。”
鬼知道谢凛在齐州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许倾有点儿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胳膊……
其实,根本原因就是这里水患严重,细菌多,灾病更多,就连空气之中都是脏的。
谢凛见她如此忧心的神色,安慰道:“早知道就不和你说这些了,免得你担心。”
“不过好在你来得时间刚刚好,不然的话我还真拿不准这东西是否传染。今儿你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这要是瘟疫,估计谁也逃不掉。”
“你怎么能在这儿吃这种苦啊?”许倾心里实在酸涩。
“别人能吃,我为什么不能?你当真你以为你相公是泥糊的?”
“可你都起疹子了。”
“又不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起,来这里的人都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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