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荷包
贤太妃听太后这么一说,唇畔的笑意也微微滞了一下。
虽说这里是皇家围场,各处入口都有侍卫把手,两个长公主又是带着人去的,可是到底不是在皇宫里,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趁人不备,从密林里逃窜出来,贤太妃难免为女儿担忧了起来。
“你也不要太忧心了,”太后安抚道,“妧姐儿小孩子脾气,颖昌又真正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们姐妹两个难得出宫,起兴多逛一会儿也是有的。”
贤太妃赶紧欠了欠身,“娘娘说的是,妧姐儿和宝庆有娘娘挂念,定然是无恙的。”
端重自毖曰宁。
姜采薇自从得封宁妃以来,便真的收敛起了过往的脾气,行事也日渐端庄了起来。
对蹴鞠场上的争端也没有多说什么话,直到此刻听到宝庆长公主与颖昌长公主可能是遇到了危险,才忍不住站起身道:“太后娘娘容禀,臣女有幸多次随驾来此,也算是对围场有些熟悉,不知可否请娘娘允臣女与宫人们一同去寻长公主们?”
在行宫时,从太后太妃,到宫女宦官,对这两位长公主态度上的区别,姜采薇便深有体会,若是贺呈妤和贺呈妧同时有了危险,难保宫人们不会只顾及到宝庆长公主贺呈妧。
对于颖昌长公主贺呈妤,姜采薇心里虽然仍余怒其不争的气闷,但是,若是让姜采薇因此便完全将她抛在一旁不管,姜采薇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太后这才看向相较行宫时,在围场一行期间,格外寡言少语的姜采薇。
若是说让姜采薇独自去寻宝庆和颖昌,太后无疑是不放心的,可是有宫人们跟着,只要她不胡乱指挥,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太后略略思索,便道:“既然你有心,便跟着同去吧,只是遇事不可擅专,要多听宫人们的建议。”
“是,臣女谨记太后娘娘教诲,”姜采薇心里一喜,忙不迭地行礼道。
贤太妃心里虽然不大愿意看着这么个无知莽撞的人跟着添乱,但是太后既然已经发了话,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谁知姜采薇不过刚刚走下台阶,便又停了下来,她稍稍踟蹰,又回到太后面前行了个礼。
“怎么了?”太后眉心微蹙,稍显不悦。
姜采薇往斜后方,靖阳侯府女眷们的席位上一瞥,试探着行礼道:“太后娘娘,臣女能请崔家四姑娘同去吗?”
广梁府茶馆里的事情发生之后,姜采薇被崔瑜临危不乱的模样触动,总觉得两位长公主那里,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带上崔瑜,总能让自己安心一些。
崔氏,倒确然是个稳妥的人。
太后稍一沉吟,接着又有些好笑,怎么说的,好像妧姐儿和颖昌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似的。
不过,姜氏的性子确实不大能让人放心,带上崔氏同去,路上姜氏若是与宫人们有了争执,也算是多个人能帮着劝劝姜氏。
太后便摆了摆手,道:“那便一起去吧。”
贤太妃自然欣喜,笑着附和道:“臣妾想起自己刚进宫时,每逢看到外命妇们进宫朝拜,定国公夫人和靖阳侯夫人都是一道来,一道走的,没想到姜姑娘和崔姑娘也是一样的情谊深厚。”
太后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被冷在旁边的冯姝月有些不乐意了。
这话说的,倒像是自己抢了崔瑜入宫的机会似的,便是真有人抢,那也是姜氏抢的。
可是,让她纡尊降贵,去寻那个在广梁行宫时,便处处与自己作对的劳什子宝庆公主,冯姝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的。
她只好坐回位子上,看着姜采薇的身影直奔崔瑜而去。
姜采薇走到靖阳侯府的席位前时,崔珍正要挽着崔瑜一起,去寻刚刚赢了蹴鞠赛,下场休息的哥哥们说话,听姜采薇把来意一说,当先有些不开心地抿了抿唇。
皇家的长公主寻不到了,这么多侍卫宫人又不是摆设,做什么让她四妹妹跟着跑一趟呢。
没事也便罢了,若是真的出了问题,不是要累的她四妹妹白白受到牵连吗?
姜老夫人的这个宝贝孙女,可真是害她四妹妹不浅。
可是太后的命令不容违背,何况,对于贺呈妤,崔瑜也做不到不闻不问,她拍了拍崔珍的手,小声道:“三姐姐别担心,那么多侍卫守着呢,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先去寻哥哥们,我过一会儿便去寻你们汇合。”
“那你可千万要小心些,保护好自己,真遇着什么事情也别出头,”崔珍悄悄朝姜采薇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颇是不满地凑近崔瑜,附耳跟堂妹嘀咕道:“那位才是那两位殿下的‘小嫂子’呢,有什么事,尽管丢给她做去。”
崔瑜忍俊不禁地捏了捏崔珍的脸颊,才跟姜采薇一起往林子那边走。
跟在后面的宫人看着姜姑娘的脸色实在严肃,出声劝慰道:“二位姑娘也不用将情况想的太糟了,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这差事定然便会派给锦衣卫和御林军了,哪里能轮得到奴婢们这些蠢人忙活呢,依奴婢愚见,两位殿下,估摸着便是一时贪玩,耽误了会儿功夫,太后娘娘疼爱殿下,不忍殿下错过午膳罢了。”
姜采薇听她这样一说,表情也松动了些,“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想多了。”
她这才有了闲聊的心思,歪头对崔瑜道:“这好像还是上元节那日之后,咱们头一次有机会说话。”
崔瑜点了点头道:“数日不见,姜姑娘变化不小,我还没有恭喜姜姑娘呢。”
姜采薇两颊稍红,“离册封礼还有两个月的功夫呢,不瞒你说,这会儿真的要进宫了,我心里舍不得祖母,也……有些紧张。”
这却不大像往日里以行侠仗义为己任,性子又洒脱的“姜女侠”了。
崔瑜不禁去想,自己前世时,也有因着进宫这件事情,变得不像自己过吗?
可是,人本便就是会随着所遇之事的不同,不断成长和变化的。
崔瑜笑了一笑,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身后的一个小宫女“咦”了一声,指着参天古木下的一只浅粉色绣芍药花纹样的金线滚边荷包道:“这不是宝庆殿下的荷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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