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猝不及防的事故
薄薄的夜幕加厚,变得深沉,苏妩穿着谢姜戈的衬衫坐在他的木板床上,木板床挨着窗,窗户用小小的木棍支撑着,苏妩看着那片用薄薄木板做成的窗户,感觉有点神奇,还有这样的窗户。
她的衣服挂在风口等待着风让它变干。
谢姜戈问苏妩今晚要不要住在这里,她的衣服得等明天才会干,有烘干机的邻居家阿姨到庙里去了。
是的,她要住在这里。
苏颖压根没有给打过一通电话,倒是她朋友还有管家给她打了不少电话,朋友打电话是约她寻欢作乐去,管家打电话是问她今晚要不要回家。
玩疯的时候,苏妩偶尔会住在酒店或是朋友家里,苏颖一直没有对关于她夜宿的问题发表过任何的意见,一直没有过。
苏颖永远不会像普通家庭的妈妈那些,担心着夜不归家的女儿有没有被男孩子占便宜。
真是的,想这些干什么?
苏妩把手搁在窗台上,手掌托着下巴,看着倒映在河里的月亮。
谢姜戈就坐在她后面的凳子上,时不时的冒出一些话来,今晚谢姜戈的话比以往多了一些,他在搭讪方面没有任何的技巧,隔几分钟冒出来的也就那么一句,你感觉好点吗?肚子饿不饿?你困不困?
仔细想想,她和谢姜戈好像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就是两个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人却在几个小时之前作出那样的事情,在寺庙的墙上。
那一刻,就像着魔般的。
苏妩回过头去看谢姜戈,猝不及防的两个人的目光撞击在一起。
向谢姜戈靠近一点,近得彼此的气息轻而易举的纠缠在一起。
“姜戈,你刚刚把书拿反了是因为光顾着看我吗?”
“嗯?”
“是的,因为医生让我看着你。”
医生叫我看着你,这回答真可爱,可爱得。
有些的事情会让人上瘾的,苏妩昂起头,嘴唇贴在谢姜戈的嘴唇上,很眷恋的舔着,渐渐的,另外的两瓣唇瓣开始回应,动作生涩。
他们一个坐在木板床上,一个坐在木凳子上,木板床高一点,木凳子矮一点,这样一来他们的身高配合得很好。
下意识的她的手去抓住他的衣襟,他的手搁在她的腰侧,两具身体一点点的贴近。
“叮当,叮当……”挂在门口的风铃声音骤然响起,清脆的女声连着“姜戈,姜戈”的叫,听着很是娇憨的模样。
谢姜戈仿佛触电般的,一把苏妩推开,人急急忙忙的窜出去,被突然推开的苏妩觉得愕然,待挺听清楚外面的对话时心里无比的不是滋味。
“你怎么来了。”
“看见你家里的灯亮着我就来了!”
“姜戈,要不,我们去散步,今晚的月亮多漂亮,我们沿着河堤像以前一样一直走一直走,我们去寺庙,我们去找我妈还有阿姨,说不定还能吃到寺庙发放的宵夜。”
“等改天吧,现在太晚了。”
“姜戈姜戈,去嘛去嘛,我特别的想去。”
“还是等改天吧,你忘了,过几天我就考试了,我需要时间复习功课。”
“嗯,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女孩声音懊恼。
头搁在窗台上,这片搭建在水上的房间仿佛都沉浸在月光世界中,幽幽的灯火星星点点,简陋的木板延伸着,把这片水上人家连接在一起,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走过木头做的行道,他们的影子倒影在水中。
这里没有什么大型的娱乐场所,住在这里的人们为了怕打破这片宁静,他们把电视声音调得很小。
月夜里,周遭就只剩下河里鱼儿的水泡声,以及在行道上走着的男女对话声,声音很小,但听得十分的清楚。
谢姜戈在说,沈画,你不要每次都走得那么急,要是掉到水里怎么办?
叫沈画的女孩回:那有什么,就当在河里游泳吧!哦,对了,姜戈,明天晚上和阿姨到我家里来吃饭,我妈的同事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让我明天早上到她家去,她要送些牛骨给我们,明天我让我妈把牛骨汤拿起熬汤,牛骨汤很补的,你也快要考试了,姜戈你这次考试准备得怎么样,姜戈你说……
女孩子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普通到不能普通的话,他们倒影在河面上的身影让苏妩想到了两小无猜。
那个叫沈画的女孩应该是那天谢姜戈被打得像猪头一样住进医院里,在谢姜戈的床前哭红眼睛的女孩吧?那个女孩根本不是姓唐的说的那样是谢姜戈的妹妹,她来过这里好几次都没有见到这那位女孩。
姓唐的真是小人心思,干嘛要那么想她,真是的!
从床上起来,苏妩打开后门,背靠在木质的墙上坐在方方正正的椅子上,这走廊的空间极小,小得她只能拼命的把脚堆到胸前,这样一来她坐着的姿势就十分的不舒服。
苏妩坐了一会谢姜戈还是没有回来。
渐渐的,苏妩觉得委屈起来,她干嘛要呆在这里,这里找个舒服坐的地方也没有,还有,这里的风总是湿漉漉的吹多了总是让人觉得难受。
还有……
苏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以后,她不会再来这里了,刚刚的躲在谢姜戈的房间里的感觉让苏妩觉得糟糕透了。
困倦袭来,苏妩的眼皮加重,一会,那倒影在河里的月亮跑到她梦里头,而她变成了湄公河里有着七彩鱼鳞的人鱼,她在水里甩着漂亮的尾巴。
再一会,感觉身体让人硬生生的从水里捞起来,带着满满的怨气苏妩挥着手想打那个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的人,她知道那个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的人是谢姜戈,她认得他的气息,空中挥舞着的手被扣住。
抱着她那个人在她耳边说,别闹,要是掉进水里怎么办。
靠,这话谢姜戈刚刚不是那个叫做沈画的女孩子说的吗?苏妩扭动着腰,腰紧紧的被圈住。
苏妩,别闹!有微微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哄着,带着魔力,于是,乖乖的,苏妩把头贴在那人的怀里。
那人走的很慢很慢,好像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他才把她从走道抱回房间,他把她放在床上,他轻轻的为她把遮盖在脸颊的头发分好,为她盖上被子,放下窗户,蹑手蹑脚的离开,片刻,再蹑手蹑脚的回来,他把蚊香放在床的下面,等到一切都打理好了再蹑手蹑脚的离开。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真是!
苏妩把头深深的埋在枕头上,心里念着想着,以后再也不会来到这里,以后再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漫长的一夜,不,是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苏妩换回自己的衣服,梳好头发,刚刚踏出房间,就见到谢姜戈站在那里,他的身边站着他的妈妈。
苏妩和谢姜戈的妈妈打招呼,苏妩到这里来见过她几次,那是一位很安静的妇人,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喜欢躲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她在见到苏妩的几次里,都会把头低低的垂着。
和那位安静的妇人礼貌的说再见,苏妩和姜戈一前一后的离开,跨过拿到门框,走过窄窄的木质小桥,站在陆地上。
走了几步,苏妩回望,那些格式都差不多用木头制作的房子一排排紧紧的挨着,静静的立在河面上,在雾气环绕下有着别样的风情。
苏妩在心里和它们说着再见,那个时刻她真的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来到这里的。
在苏妩和那些房子说再见的一个多钟头后,谢姜戈在她家的大门前替她挡住突如其来的刀。
那是一把随处可见的普通水果刀,拿着那把到的主人样貌普通。
苏妩从谢姜戈的家里乘坐计程车回到家里,这个早晨的谢姜戈特别的固执,非得坚持送她回家,说什么她是病人。
好吧,谢姜戈想送她回家就让他送了,反正,以后,苏妩已经决定不去见谢姜戈了,漂亮的谢姜戈,在昨天让她一天就难过了好几次,这就是苏妩决定不见谢姜戈的原因,在那些难过还没有变成伤心之前,她把杜绝任何的可能性。
下了车,苏妩付给计程车司机五百泰铢,那五百泰铢包括把谢姜戈送回他的学校,本来好好的,计程车司机已经掉头了,家里的佣人也急急忙忙的迎接她来了。
偏偏,她把包忘在计程车里,理所当然的谢姜戈叫停计程车,他下车,他拿着包叫住苏妩。
苏妩回头,余光中她的左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余光中男人在移动着,苏妩伸手向去接谢姜戈手里的包。
早晨的日光冲破云层突如其来,在大片大片散落的光中,左边的那道光芒经过日光反射在苏妩眼前一闪而过。
也许是光芒太盛导致苏妩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一切仿佛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男声混合着女声嘶声揭底,小心————
苏妩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纳闷,小心些什么……
余光中,左边一直在移动着年轻男人朝着她而来,他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直直的朝着她而来。
苏妩的脑子一片空位,唯一的念头是,那个男人是来杀她的吗?为什么?
那一刻,苏妩就光顾想着这样问题了,眼看——
从面前巨大的一股冲力推来她,并且用极快的速度取代了她刚刚站着的位置。
于是,明晃晃的刀子没入谢姜戈的腹部。
苏妩闭上眼睛,大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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