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将军的男宠
次日一早,一个神秘的消息在众将士之间悄悄地流传了开来——
据说后半夜的时候,守夜的亲兵看到有人影闯进了他们将军的房间。他们跟进去看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将军,只看到两个男子在软榻上纠缠!
于是百无聊赖的士兵们很快把这件事传出了许多个版本:有人说将军本是男儿身,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才一直扮作女子;有人说是将军的两位男宠互相争风,为了独占将军的恩宠而大打出手;更有人说是将军的男宠太多,时常受到冷落,故而有人生出了断袖分桃之情,一时没忍住在将军的房中干柴烈火……
罗青桃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几天之后。她抱着肚子窝在君洛的怀中,笑得肠胃抽筋。
君洛的脸色黑得像包公一样,吓得报信的小兵浑身发颤。
等那小兵退下去,君洛立刻翻身将罗青桃压在软榻上,咬牙切齿:“那么有趣?”
罗青桃忍着笑,勾住他肩膀叹道:“有趣是有趣,可我实在冤枉——我哪有那么多的男宠?明明只有一个……”
“你说我是男宠?”君洛磨牙。
罗青桃眯着眼睛笑他:“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不信你出去问问外面那些小兵,听听他们怎么说?”
君洛定定地看着她,一股邪火“腾”地一下子窜了上来。
外面那些小兵怎么看他,他当然知道!
这次在醉香楼与凌彻打了照面之后,他知道没办法再躲下去,干脆就同罗青桃一起回来了。只不过为了减少麻烦,他并未亮明身份,对外只说是罗青桃的朋友。
看上去这样做似乎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这几天他同罗青桃没日没夜地黏在一处,那些小兵如何理解这个“朋友”的含义,还用问吗?
这个“男宠”,他是不想当也不行了!
不知怎的,想到自己的这一层“身份”,君洛在气恼之余,心中竟还有几分隐隐的……兴奋?
比如此刻,看见这个女人笑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他便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他似乎应该履行他作为“男宠”的义务了!
于是不久之后,在外面巡守的士兵们,又听到房中传来了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士兵们互相传递了几个眼神,心照不宣地退出了二门之外。
窃笑之余,他们不免又有些惊讶:每天晚上闹到后半夜不算,白天也来?这个男宠的体力似乎挺不错的哈!
难怪人家可以当男宠,人家有做男宠的本钱嘛!如果换了他们……
几个士兵暗中交换着眼色,猜到彼此心中的念头之后,不约而同地向对方投去鄙视的眼神。
霍红英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几个小兵站在二门之外眉来眼去的画面。
士兵举止散漫是军中的大忌,霍红英立时便生出了一股怒气:“你们几个是在这儿放羊么?各去领二十军棍,罚去黑旗劈柴烧饭!”
几个士兵如遭晴天霹雳,偏偏又不敢辩解,只好领命。
霍红英心中舒坦了些,迈步便要进门。
士兵们慌忙上前拦住,硬着头皮守住门口。
霍红英黑了脸:“怎么,不许进?那臭丫头难道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成?”
几个士兵齐齐点了点头。
霍红英微微一愣,彻底沉下脸来:“怎么回事?说清楚!”
几个士兵吓得面如土色。
这这种事情……他们那里敢乱说?
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可怜的小士兵啊喂!动不动就要挨军棍、罚劈柴烧饭的小士兵啊呜呜……神啊,快来救命啦——
大概是士兵们虔诚的祈祷起到了作用,不久之后,门内响起了一声慵懒的质问:“谁在外面吵闹?”
霍红英踹开两个拦路的士兵,推门撞了进去:“是我!”
罗青桃赠她一记白眼:“我就知道。除了你,旁人也不敢欺负我的兵!”
门外的小士兵们闻言,感动得热泪盈眶:瞧瞧,咱们也是有人疼的!
霍红英“哼”了一声,绕过罗青桃便要往里面走。
罗青桃好笑地在后面跟上去:“你做什么?”
霍红英头也不回:“我看看你在里面藏了什么!大白天关着门,准没好事!”
“红姨——”罗青桃苦笑着拉住了她的手。
霍红英本来也没打算真进去,趁此机会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斜睨着罗青桃:“叫得这么甜,看来是真心虚?你该不会老毛病又犯了吧?”
罗青桃脚下趔趄了一下,险些跌倒。
老毛病?什……什么老毛病?
霍红英把她的反应理解成了心虚,脸色立时黑了下来。
她一把扭住罗青桃的手臂,拖着她走到廊下,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你怎么会……唉,你男人才几天不在,你就熬不住了?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顾忌一下你的身份!虽说这会儿骂你的人少了,可是这‘风流成性’的名声毕竟不好听……”
“哦。”罗青桃随口应了一声,偷偷窗口那边眨了眨眼。
君洛在窗口向她扮了个鬼脸,缩了回去。
霍红英喋喋不休地说了许久,终于口干舌燥地停了下来,却发现罗青桃靠在柱子上频频点头,竟是快要睡着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番话都白说了,只得长叹一声,收起了继续说教的打算。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数百年来一直以端方大气闻名的罗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女儿!
霍红英叹了口气,回到了正题:“这两天我叫人去城外打听定国侯的消息,一直杳无音信……”
罗青桃的脑袋在柱子上磕了一下,清醒过来。
霍红英苦笑摇头:“早知道这样,当时就留下几个护卫守着他了!那呆子不会武,人又笨,若是落到西楚人手里,只怕……唉,真是个大麻烦!”
“谁让你派人去找他了?真多事!”罗青桃闷闷地抱怨了一声。
霍红英皱眉:“虽然我也看他很不顺眼,可他好歹也是你的夫君……”
罗青桃嗤笑一声,换了话题:“西楚那边怎么样了?”
“我正要跟你说,”霍红英敲了敲额角,“昨天夜里,探子发现西楚将士正在收拾行李,估计今明两天就会拔营回国。”
罗青桃的眉心拧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霍红英冷笑道:“算他们识相!如果他们还敢打落华城的主意,咱们定然叫他们跟南越一样全军覆没,有来无回!”
罗青桃点了点头,心里却总觉得还有一丝不安。
她有些想不通:西楚若是不打算继续打下去,又何必在城外守到如今?既然已经守到了如今,又怎么可能甘心一声不吭地走掉?
如今凌彻已带着大军赶赴南越,正是疲于赶路的时候;而落华城内兵力已空,也是进攻的好时机——西楚无论如何也该试着打一场,赚一点小小的功劳回去啊!
初次交锋,其实西楚才是三国之中损失最重的那一家:先是冯小将军率领的十万将士在栾城之外大受挫折,只带着四万余人逃了回去;然后是二十万大军在落华城外损失大半,活着的也不免缺胳膊少腿或者中毒痴傻……西楚没有攻下一座城、没有抢到一粒粮,却损失了接近二十万将士,同时开罪了梁越两国,今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在这种局势下,幸存的西楚将士回国之后会遭到的冷遇已经可想而知。罗青桃本以为他们拼上性命也会从落华城咬下一块肉来,可他们竟然就这样安安分分地走了?
罗青桃是真不信!
霍红英显然也有同样的疑虑。见罗青桃没有欢喜忘形,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赞赏,笑着补充道:“这次西楚吃了咱们这么大的亏,必定不甘心空回。我已吩咐众将士全神戒备,绝不会让他们钻了空子去!”
罗青桃点头表示赞同,又沉吟道:“记得传令守将:定国侯是西楚奸细,一旦见到要即刻活捉,捆了他来见我!”
“怎么可能!”霍红英大吃一惊。
罗青桃闭目不语。
霍红英急道:“他不是科举出身吗?大梁科考,对举子身份考察极严,连人家祖上好几代都要核实清楚才行,怎么会让奸细混进来?你……你该不会是因为不想跟他好好过,所以胡乱给他安一个罪名吧?”
罗青桃抿了抿嘴,压下喉头的几分酸涩:“虽然做不成夫妻,我却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看待,可他……终究是我太天真了。他既然煞费苦心混进朝堂,又岂是我能感化的?如今我只后悔没有把他抓进城来,以致如今纵虎归山……”
“纵虎归山?没那么严重吧?”霍红英拧紧了眉头。
罗青桃苦笑无言。
她也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杞人忧天。可是想起书呆子前些日子的一言一行,她总隐隐有种担忧:那个呆子,只怕未必是一个寻常奸细!
这会儿他必定已经回了西楚军中吧?西楚作出撤退回国的决定,会不会与他有关?
他在大梁生活多年,对大梁或许尚有几分情义在。如果撤退是他的主意,有没有可能是他不愿再增加伤亡,宁肯大梁将士忍辱负重?
这个猜想,被罗青桃死死地压在了心底。
书呆子似乎是仁善之人。可是多年在军营中磨砺的心性提醒她:把对待外人的期望降到最低,才可以避免被人从背后插刀的结局!
霍红英见罗青桃神色郑重,知道事情不简单,忙叫人出去传令,叫守城将士留心。
这条命令传下去,罗青桃就知道自己可以彻底忘记那位“朋友”了。她悄悄地放下了心,胸中却涩涩的,有些失落。
霍红英走后,君洛从房中走了出来。他什么都没有问,只静静地将罗青桃圈进了怀里。
深秋的廊下已经很冷,罗青桃却觉得莫名地舒心,赖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想动。
如此过了许久,先前去城门传令的士兵忽然闯了进来,带回了一个令人心惊的消息:书呆子早已经进了城!
罗青桃大惊失色。
一个百夫长躬身蹭进来,细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前日这个百夫长带兵守城的时候,曾看见书呆子带着十余名劲装汉子进门。他本想向罗青桃汇报,可是书呆子自称与罗青桃正在闹别扭,想悄悄进城,暗中寻找机会给她惊喜。
百夫长不好违逆,只得嘱咐属下守口如瓶,对谁都没有说起。
当然,百夫长的嘴巴这么严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罗青桃有男宠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城,他怕这小两口闹矛盾殃及池鱼,所以乐得什么都不说,装作不知道——这个原因,他是不会对罗青桃说的。
罗青桃听说书呆子已经进城两天,心里立时有了不妙的预感。
尤其是听说他身边带了那么多人,这种不安就加倍扩大起来。
大梁的将士并没有人在城外,书呆子身边带着的,自然是西楚的人了!
如果是他只身进城,罗青桃或许还会对他抱一线希望;可是如今,她也只能打起精神,如临大敌了!
君洛伸手替罗青桃揉了揉眉心,笑道:“我的大将军怎么这么胆小了?一个书呆子也值得你害怕?漫说他只带了十余人进城,就算他带了十万人进来,你也该让他有来无回才是!”
罗青桃苦笑:“就是十来个人才可怕。若真有十万人,我反倒不怕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还有我呢!”君洛笑嘻嘻地搂紧了她的腰,全不管身边还有旁人在。
罗青桃略觉安心,勉强抬头向他挤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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