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祈求苟老
清晨，南山路笼罩着一层层薄雾，如隐若现的高楼大厦像极了海市蜃楼，来来往往的车子不多，这是一个清新又安静的早晨。
苟老一大早便买好早餐，见果儿还在熟睡，他轻声吃完馒头稀饭，将两个肉包子放在电饭煲热着，想起上次的遭遇，他实在不放心，把窗户关紧，还给房门上了两道锁。
苟老走后不久，一位男子畏头畏尾的从外墙翻了过来，脸上油光满面，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右胳膊有些不入流的刺青，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欺负果儿未能得逞的男人。
“老家伙，今天可算让我逮着机会了。”男子一脸轻蔑的走到前门，看了看前门的两道锁，拿起一根铁丝，竟然不到两下便撬开了。 “小儿科的把戏嘛！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撇了撇四周，确认没人后便进屋，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他不禁冷哼几声，又是一道锁，看来老头的保险工作还挺到位，他拿起锁研究了一下，似乎这锁也没那么难开…
野伦不自觉的拉低帽沿，他生怕别人认出自己，很庆幸，街道边除了几个晨练买菜的爷爷奶奶，并没有什么年轻人，他随即拦住一名老奶奶。
“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苟老住哪里么？”
“我不清楚哦。”老奶奶摆了摆手，随即离开，步伐匆忙，生怕耽误了她去超市抢鸡蛋。
爷爷叫苟老，有个孙女叫果儿，这是他目前所知道的唯一信息，可是这些信息并不能让他即刻找到他们。
前面有一家小卖部，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带着老花眼镜，白色背心，野伦悄悄走过去，只见老头抬头看着新闻，野伦捏了一把汗，只要是娱乐新闻总会有自己镜头，刚好老头看的便是娱乐新闻。
野伦撇撇嘴，拉了拉拉帽沿。“打扰一下。”
老头看看野伦，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问道。“你要买什么？”
“请问您认识苟老跟他孙女嘛？”
这一问，老头就笑了。“你说捡瓶子的苟老啊！我认识那对爷孙的呀，唉，他们过得真的太不容易了，孙女本来马上就高考，两年前出车祸就变得傻傻的，每天苟老都会来我这里拿空瓶子呢！”
野伦内心暗暗窃喜，连忙问道。“那他们住哪里呢？”
老头愣了愣。“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应该离这里不远吧！这条街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俩，要不你再去问问别人。”
野伦皱了皱眉。“还是算了吧，我就是这么一路问过来的，他们也说不知道。”
“你找他们俩干什么呢？有空瓶子可以放我这里，苟老待会就会来拿了。”
野伦愣住，良久，他微微一笑。“没事，我就想看看他们，那我在这里等等…”
“哦，他应该快来了，每天八点他都很准时过来。”老头说完，抬头看了看街道。“今天的雾好大啊，大到都看不到人了。”
野伦看看四周，他说的没错，到处灰蒙蒙的，全是雾，好在全是雾，别人认不出自己。
“小伙子，吃早餐没有，我这里有牛奶面包。”老头笑着指着后方的货架。“你们年轻人爱喝的酸奶也有哦！”
野伦漠然瞟了一眼，只见一个大盒子里全是五颜六色的小棒棒糖，看起来特别光彩夺目，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果儿脸上的欢喜，印象中，她最爱吃棒棒糖了。
“那盒棒棒糖我全要了。”野伦默默拿出手机。“微信付款可以吗？”
老头指了指墙上的二维码。“可以的，扫那里就行。”
“多少钱？”
“15，给三十就行了。”老头一脸和蔼的将糖果拿下来，递给野伦。“他那孙女啊，以前跟着苟老过来拿瓶子，我都会给一个棒棒糖，她可喜欢了。”
野伦没说话，低头看着手上的棒棒糖笑了，没错，在他的印象里，果儿喜欢笑，笑的时候就像这棒棒糖一般甜。
“早上好！陈老板。”忽然旁边响起一个苍老熟悉的声音，野伦转过头，着实愣住，那位瘦骨嶙嶙，十指弯曲变形，又满脸岁月沧桑的老头就这样毫无准备的出现在了眼前。
“是苟老啊！我就说你很准时的嘛！你看看，这不就来了嘛？”老头笑道。
苟老注意到了身旁的野伦，除了些许诧异，就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语言。
“苟爷爷，你还记得我吗？”野伦连忙摘下帽子。“我们见过好几次了？”
苟老委婉笑道。“我知道你，你帮过我的。”
“太好了，现在马上带我去见果儿好吗？”野伦按耐不住。
苟老顿住，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见苟老不悦，野伦连忙解释。“不是，上次我答应给他十个棒棒糖，结果上次太匆忙了，我还欠她九个棒棒糖呢，让我见她一面吧！我怕待会又没时间了。”
苟老默默叹了口气。“你把棒棒糖给我，我给她说是你送的就行了。”
野伦看了看手中糖果，皱眉。“恐怕，有些事情，我还是当面跟她说清楚好一些。”
苟老忽然愤愤的一把将野伦拉往一边。“孩子，你放过她吧！以后也别来招惹她了好吗？”
老人愤愤的瞪着野伦，眼里有不甘，想说什么，却又顿住，良久，他摆摆手。“算了，你回去吧！。”
野伦不解的看着老人，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那晚是自己欺负了他孙女么？那他现在愤怒不甘都是对的，可是不跟果儿说清楚，心里这个结永远都无法过去，自己，也永远无法放下她。
“一面，我保证这是最后一面了。”野伦认真祈求。
“你怎么就那么倔呢…”苟老焦急的来回踱步，犯难。
“事实上你也知道果儿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她一直喊我哥哥，我也答应过她会回来找她，给她买棒棒糖，所以爷爷，我决不能食言。”
野伦的一脸认真，让苟老忍不住叹气。“你都已经是舒儿男朋友，就应该好好对待舒儿，怎么可以这般三心二意来找果儿？！”
野伦哽住，曾几何时，他竟然有了女朋友而不自知呢？
“做人真的不可以这样的，你不能一边搭着舒儿一边耗着我果儿啊，我们果儿天真单纯，和舒儿从小一起长大，舒儿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你的出现，就已经让她很为难了。”
一时间野伦竟不知如何解释，现在如果说不认识舒儿，苟老他会相信么？
“你还是回去吧，果儿喜欢棒棒糖，我会给她买的，她也不需要你，所以别再招惹她了好吗？”苟老认真。
他的坚决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插入野伦心里，又酸又疼，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践踏着自尊心教诲，他也不是没人要非得缠着果儿啊，他只想再见见她，履行承诺，因为以后，一拍戏，他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好了，我该上班了，你快回去吧。”苟老越过他。
“不行，我今天必须见到果儿！”野伦喊道，眼神特别坚定。
苟老回过头，有些无语。
“不管你信不信我，我不是舒儿男朋友！我甚至都可以说我不认识她，可果儿她不一样，她才是我最先认识的女孩，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说清楚，她会一直念着我的。”
除了为难，苟老脸上更多的是诧异。
“爷爷，我不是坏人，也不是您想的花花公子，我没有女朋友，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你也从未真正认识过我，我就是个娱乐明星，一个公众人物，我走到哪一不留神就会被粉丝认出拍照，运气好上个头条，运气不好落入黑名单，我的时间很多时候都不属于我自己，所以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耗费在这里，让我见果儿，起码能跟她告个别，你也不希望果儿一直念着我吧。”
苟老陷入迟疑，野伦说的这些他多少还是听懂了，主要是，现在果儿心心念念的也是他。
“求你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的，以后，我也不会打扰你们，更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野伦目光真挚，并不像撒谎，果儿之前一直嚷着要去找他，不让他们见一面两人如何心安呢。
良久，苟老叹了口气。“也罢，你好好跟果儿说说，总胜过我对她千言万语的相劝。”
“谢谢。”野伦终于松了口气…
外面传来一阵阵熙熙攘攘的声音，睡梦中，果儿揉了揉眼睛，从梦中苏醒，只见门锁摇晃，像是有人。
“是你吗爷爷？”果儿轻声。
外面没有回应，稍稍安静，良久，门锁又开始晃了，意识到不对劲的果儿连忙起床穿好衣服。
门外的男人咬着牙，拿着铁丝来回穿梭在锁孔中，不知不觉已经套了快二十分钟，这把锁还真是强硬呐。
果儿轻轻靠在门口，低声。“爷爷，是你吗？”
男人停顿一下，咳嗽两声，模仿着苟老声音。“是我啊，好孙女，快开门。”
“你声音怎么变了？”果儿皱起眉头，并没开门。
男子着急，随即撒谎。“爷爷只是感冒了，快给爷爷开门。”
果儿伸出手，又忍不住缩回来，她清楚的记得爷爷告诉过自己，不给陌生人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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