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苟老话很多
看着眼前的孙女,爷爷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爷爷一直教果儿做个诚实守信的乖孩子,所以爷爷不许不守信用。”
苟老默默笑道。“是啊,我的果儿是个乖巧,可爱,孝顺,诚实守信,助人为乐的乖孩子。”
果儿甜甜的笑着,她最喜欢的就是爷爷的夸赞。
良久,苟老低头懊恼。“这二十年来,我每天尽心尽力,即使再苦再难,也不愿我的果儿受一点委屈,可是爷爷真的好不争气啊,拼尽全力给你的还是苦日子,自小到大,爷爷就连一件果儿喜欢的衣服都买不起。”
果儿默默看着眼前的爷爷,不禁红了眼眶,她深切的感受到了爷爷的无奈和不甘。
“孩子…爷爷对不起你。”苟老皱起眉头。“我知道你不想离开爷爷,可是爷爷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的亲生父母,有时候爷爷就在想,找到他们,我的果儿就不用过苦日子了,病能治好,也能回到大学继续读书,可是你的父母…”
“我不要他们!”果儿倔强的抹去眼角泪水 笑道。“他们根本就不爱果儿,所以果儿是生是死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就算找到他们,他们也不会像爷爷这般对果儿好的,不是吗?”
苟老满脸心疼,欲言又止。
果儿轻轻抓着爷爷枯竭苍老的手,关心。“爷爷不饿么?果儿去买肉包子给你吃好不好?”
苟老轻轻拍了拍果儿稚嫩的手。“爷爷现在不饿,爷爷啊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果儿,孩子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都要踏踏实实的,做个对社会有用的孩子。”
果儿满脸疑惑的看着爷爷。“爷爷,你今天怎么说话怪怪的呀?”
看着孙女,苟老忽然变得哽咽。“可是有些话我怕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果儿的路还很长,可是爷爷…”
“我的爷爷会长命百岁!”果儿忽然喊道。
苍老哀伤的眼神里夹杂慢慢的慈爱。“如果真能长命百岁的话我就能多陪果儿几年了,果儿现在二十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但是你要记住爷爷的话,以后结婚一定要嫁一个爱你如命的男孩子,好嘛?”
果儿忽然皱起眉头。“爷爷你不是说女孩子不应该老是把结婚挂在嘴上嘛,会羞羞,那您还说。”
“是是是,爷爷该打嘴巴。”苟老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
“爷爷今天怎么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苟老捂着胸口,笑道。“爷爷没有哪里不舒服,是怕果儿以后在外面受欺负没人帮忙,正担心果儿呢!”
“你放心,果儿现在长大了,可以养活自己了,以后别人要是欺负我,我就叫我爷爷拿扁担去打他!”
苟老笑着摇头,对天真的果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爷爷,我饿了,我去买包子回来,你在这等我,哪里都不许去哦!”
苟老眼眶含泪,有些不舍。
“你放心,果儿很快就回来了哈。”
看着果儿笑着离去的背影,他迟迟不肯回过神,桥梁下的她被阳光笼罩,浑身都散发着光,她是他这二十年来最大的牵挂,也是最深刻的记忆,渐渐的,果儿的身影消散在桥头,良久他回过神,低声说了句。“孩子,一路保重。”
他的心隐隐作痛,抬头看着广阔的天空,油尽灯枯,也许已经到时候了…
导演把演员们聚集在一起,就和昨天一样,讲了许多拍摄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演员们必须对剧本熟练,尽量不要忘词,作为一个演员,除了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台词功底也得数一数二,而野伦角色台词很少,因此,他更多的时间不在台词,而是揣摩人物的心里特征,每个场景的动作型态,因为男主角随时随地都散发一种出不可靠近的冷傲气质。
一般讲解完,等演员散去,剧组又开始安排场地取景,接着布景,导演组开始安排群演员的站位,同时,化妆师和造型师也到达了场地。
化妆间内,野伦再次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木偶,任由造型师和化妆师摆弄。
一个上午的时间,为了符合男主,野伦把头发染成了黑棕色,黑色衬衣下开到第二颗纽扣,黑色耳钉,西裤,皮鞋,嘴角边一丝冷笑,加上自身的冷傲,光外型,还原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野伦,待会你和眉伊会有一场对戏,不如现在趁时间空闲,你俩对一对台词吧。”导演走过来。
野伦看了看不远处的眉伊。“行,我知道了。”
“别紧张哈,做你平常的自己就好,待会匕首会用假道具,你照常发挥就行。”
导演对于野伦从来都是心平气和,他很看重他,见导演离开,野伦拿出手机,除了拍戏外,苟老和果儿始终在他心上。
“姐,怎么样了啊?”野伦微信发信息给一姐,等了许久,都没见一姐回,他舒口气,内心却始终不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一般。
凌云阁拿着野伦习惯用的茶杯,乖乖的站在一旁,像是随时等候差遣的下人。
“你过来一下。”野伦忽然喊道。
凌云阁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我?”
“是啊。”野伦不禁笑道。“造型化妆需要很久,没什么事你可以去外面看看的,别老闷在这里。”
凌云阁尴尬笑了笑。“可是我姐说要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放心,有事我会打你电话,在这里你可以随意溜达,别走太远就行。”
凌云阁有些没回过神,他不知道当助理还可以这般自由,怎么和他表姐说的不一样?…
见凌云阁久久没动,野伦无奈的摇摇头。“行行行,随你随你。”
不管他想如何,他是一姐弟弟,他始终把他当自己人…
六月的天气越来越炎热,街道上车来车往,行人匆匆,街边一两个环卫工人身着淡黄色工服,一姐站在街道旁,打着遮阳伞,默默看着他们,心里却不住抱怨,回国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番,野伦给自己找的算是什么事?顶着烈日找了这么久,这两个环卫工人要是他俩该多好。
找了一圈找不到,便回去那家便利店,此时太阳当头照,便利店的雨棚勉强能挡一下烈日的灼烤。
“又来了啊?有了消息没有?”便利店老头抬了抬头。
看着他手里的报纸,一姐顿了顿。“也没有到你这来嘛?”
老头愣了下,小声嘀咕。“难不成这苟老真出什么事了??”
“这都几天了,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不然我还是去趟公安局吧。”一姐忍不住担心。
“只能这样了,你先去备个案,我这边有消息马上打电话给你。”
“好的,那麻烦你了。”
一姐撑开伞,顶着烈日,再次消失在街道…
果儿紧紧攒着口袋里的钱,低着头,一路上不住的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一身满是泥点的白色碎花裙,头发潦草不堪,脸上蹭的油烟黑乎乎的,浑身脏乱不堪,仅仅只看得到一双闪着微光的明眸,这模样简直比乞丐还不如。
“妈妈,那个人是不是都不洗澡呀?”一小男孩扯了扯母亲的衣角。
“别乱说,她会打你的。”母亲连忙捂着他的嘴将他抱着跑开。
小男孩的话果儿听进了心里,她伸出手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咬了咬嘴唇。
她忽然抓住过路的一位阿姨。
“你干嘛啊,快走开。”
“阿姨,有没有哪里可以洗澡啊?”
“别碰我!”眼前阿姨嫌弃的推开她。“脏死了。”
果儿扼住,她知道阿姨是嫌弃她脏。
“洗澡是吧?走到这条街尽头,最前面有个大喷泉,你去哪里洗吧,看你这鬼样子估计洗澡房都不会要你。”
“真晦气!”阿姨拍了拍自己袖子,投过来一个厌恶的目光,嘟囔着离去。
果儿抬头看了看街道尽头,咬了咬牙,没办法了, 先去弄干净自己…
公安局
“没有女孩的照片嘛?”民警询问一姐。
拿着那张微博上的截图,一姐叹了口气。“没有,就只有这位爷爷的照片。”
“好,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尽全力找到的,你先回去吧。”
“这件事很急的,那个老人身体不是很好,听他邻居说还有哮喘呢!”
“知道了!先回去吧,我们即刻安排人去排查,放心好了。”
一姐默默站起,电话忽然想起,看着屏幕中野伦跳动的名字,她迟疑了一会。
“怎么样了,找到他们了嘛?”休息室内,野伦对着面前两个补妆师打起电话,早上忙了一早上,总算是稍微闲下来了。
一姐拿着手机走出公安局。
“喂,姐?”
一姐舒了口气,默默。“还没呢,我刚刚找了公安局,希望他们可以找的快一点吧。”
野伦攒紧手机,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放心吧,这边有我呢,你好好拍戏,别带情绪,一有消息我会即刻通知你。”
野伦默默放下手机 ,心里七上八下,已经离开了半个月,他们真的没必要这样躲着自己,不愿自己打扰不去就是了,犯不着这般逃离,一个八十几岁行动不便的老头,一个心智六岁不到的女孩,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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