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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别进来!


可祁鹤安只是微微顿了片刻,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

“明明太后也觉得很好,不是吗?臣很好奇,沈则言是伺候的比臣好么,所以太后才那么宠爱他?”

他赤裸的话语让萧令宜面上涌上血色。

折腾了半晌,她已经筋疲力竭。

闻言她也有些破罐子破摔,干脆顺着他的话冷笑道,“是,他比你好多了,起码他不会强迫哀家做不想做的事!”

她的话让祁鹤安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萧令宜只能死死咬唇将所有声音咽下,维持住最后一丝体面。

眼泪溢出眼眶,在桌面上汇聚,映着烛光,像一汪清溪。

偏偏此时,沈则言的声音再次逼近。

“太后,您没事吧?”

沈则言站在殿外,神色疑虑。

内殿的门掩着,挡住大部分声音,却依旧能听到不时传出来的说话声。

里面明明有人,却对他三番两次的询问置之不理,这实在不寻常。

他知道内殿不是他能进入的地方,却实在担忧萧令宜的状况。

祁鹤安手掌捂住萧令宜的嘴,在她耳边笑道,“他很担心太后娘娘……”

萧令宜骤然张口咬住他的手,她用了狠劲,几乎是瞬间便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祁鹤安却仿佛不觉,非但一丝挣扎都没有,反而还把手往她齿间送了送。

直到伤口越来越深,血顺着她下巴滴落,和她的眼泪混成一片污浊。

萧令宜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的注意力全在殿外,沈则言的影子映在门框上,脚步声逐渐逼近。

她动弹不得,祁鹤安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慌乱的面容,仿佛丝毫不介意沈则言发现。

直到门框晃动一瞬,沈则言的声音响起,“太后,臣冒犯了。”

萧令宜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几乎是破音喊道,“别进来!”

沈则言推门的手停在原地。

里面传来的女声低哑暗沉,明明早朝时分她的声音还是正常的。

他担忧道,“您怎么了?需要臣叫太医过来吗?”

萧令宜声音颤抖,“不必!今日哀家有事在身,无暇见沈大人了,你先退下。”

沈则言不是傻子,怎会察觉不出不寻常之处。

他收回推门的手,脚步却钉在原地不曾离开。

脚步声没再响起,内殿两人都知道沈则言还在外面,可他们谁都没有精力再管他了。

一片寂静里,沈则言垂在身侧的手越握越紧。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听觉为何这么好。

他要是个聋子就好了。

极力压抑的声音不断传来。

像毒蛇一般钻入他的耳中,也钻入他心里。

他虽未娶妻,却也不会连里面正发生什么都听不出来。

沈则言视线挪向正殿的龙椅后,那里摆着天子的尚方宝剑。

他很想拔出剑冲进去,砍了祁鹤安这个胆大妄为的乱臣贼子。

可他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是祁鹤安的对手。

他也知道,萧令宜出身高贵,生性高傲,她绝不会想自己狼狈的样子暴露在其他人眼中的。

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内心滴血。

不知过了多久,内殿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祁鹤安头脑清醒过来时,怔了片刻。

萧令宜雪白的肌肤上遍布淤青,她趴在桌上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眼角是未干的泪痕,素白的脸上染着淡淡的血水,一片狼狈。

但视线转向门上的人影时,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祁鹤安把萧令宜身上破烂的衣裙脱下,又用袖口擦干她脸上的脏污,而后打横抱起她放到内殿的床榻上。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有怜悯,懊悔,亦有憎恨,复杂到极点。

他放下帷幔遮住榻上人影,而后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有着清晰的杀意。

沈则言忍住怒意,视线看向内殿。

可只看到桌边一片狼藉,却不见萧令宜人影。

他急道,“你把太后怎么样了?”

祁鹤安冷冷扫他一眼,压下杀意,冷声朝殿外道,“乌苏!”

乌苏今日下朝后便被萧令宜派去商景身边了。

回来时听小太监说明宣侯和沈侍郎都来了,她便隐隐不安,此刻一直在殿外候着。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连忙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对峙的两个男人。

她走近垂眸行礼,“侯爷有何吩咐。”

祁鹤安侧身,让开一道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进去。”

乌苏连忙进去,然后关上了殿门。

她迅速走到床边掀开帷幔,一眼便看见萧令宜裸露在被褥外肩上的大片淤青与红痕。

她眼眶一酸,眨眼间掉下泪来。

她恨恨地扫了一眼殿门的方向,才擦干眼泪用炭火温着的水壶里的水拧了帕子,替萧令宜擦拭起来。

殿外,沈则言还站在原地。

祁鹤安却已坐到椅子上,桌上茶早已凉透,他却浑不在意,自顾自斟茶饮了一口。

冰凉的茶水流入喉咙,唇齿间的干渴缓解,也浇灭了心中汹涌的怒火。

他视线扫向沈则言僵硬的背影,“沈大人,好听么?”

沈则言握紧拳头,再也忍不住转身一拳挥向祁鹤安,“无耻!”

祁鹤安随意地伸手在他手腕一拨,沈则言便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跌坐在地。

手腕传来剧痛,像断了一般。

他却没在意,只是红着眼瞪祁鹤安,“你怎么能那样对她!”

祁鹤安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又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则言。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德裕十三年,你在祖地冀州乡下偷了当地富绅的财宝,差点被打死,半年后富绅因征税之事一家人锒铛入狱,德裕十四年,你入京途中,被刁民抢夺盘缠,三天后刁民被冻死在村头,德裕十五年,你在国子监扫地,被富家子弟欺辱,而后半月,那富家子弟染了花柳病,不久后暴毙。”

他每说一件,沈则言的脸色就白了一分。

到最后,几乎惨白到与死人无异了。

祁鹤安欣赏着他面色的变化,“凡此种种,还有许多,需要本侯继续说吗?光风霁月的沈侍郎——”

他声音里的嘲弄之意毫不掩饰。

沈则言死死盯着他半晌,才回神咬牙道,“你调查我!”

片刻后,他又恢复了些镇静,“你既然如此神通广大,难道没有调查到,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吗?”

“况且我的手上,可从未沾染过一滴血!”

“不重要。”

“什么?”沈则言诧异。

祁鹤安重复道,“不重要,本侯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过往,实则漏洞百出,只要本侯想,刑部的死囚牢房随时恭候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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