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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好一个问心无愧


宿辰刚咽喝上一口热茶,闻言连忙咽下跟上。

进宫的路上,祁鹤安问道,“这中书侍郎沈则言什么来历?”

宿辰和京城里的人手一直有联络,是以也知道些。

“他是先帝三年的金科状元,倒没什么来历,出身寒门,入仕后被外放为官,今年任职期到回京,都属正常。”

正常?

可未必。

他一个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在朝中本该如履薄冰,怎么敢随意参与党争之事,除非是嫌命长了。

且就算不提他,萧令宜也不是个如此短的时间里就能信任一个人的性格。

祁鹤安视线看向马车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皇宫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是禁军指挥使,自然没人会拦他,于是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坤宁宫。

乌苏闻声来迎,“侯爷,太后在泰文殿,可要奴婢去知会一声?”

祁鹤安看了眼天色,想着她应当很快回来了。

便道,“不必了,本侯等等就是了。”

乌苏便把他安排到正殿等候,奉上茶盏后忙自己的事去了。

这一等,就又是半个时辰。

祁鹤安杯中的茶都冷透了,也不见萧令宜的人影。

他懒得等了,便起身去了泰文殿。

出门时正撞见乌苏,乌苏疑惑地连忙跟上。

到的时候,吴越正候在外面,见到他十分惊讶,“侯爷您回京了?”

祁鹤安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径直往里走。

他一向是如此的,萧令宜召见他还来不及,她身边的宫人自然也不会拦他。

来得及便通报一声,来不及便也算了。

可今日,吴越讪笑着拦住祁鹤安。

“侯爷,太后正在见朝臣,可否先容奴才通禀一声?”

祁鹤安脚步一顿,已经这个时辰了还在?

“是谁?”

吴越答道,“是中书侍郎沈大人。”

又是此人。

回京短短半个时辰,祁鹤安已经两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

他敛眸,大步走了进去。

吴越暗骂一声,连忙在他身后朝殿内喊道,“明宣侯到。”

萧令宜听到吴越声时,祁鹤安已经走到面前了。

她诧异道,“你回京了?”

祁鹤安没看她,视线扫向她身侧身着官袍的男人。

他正握着一卷书,俯身伸手在萧令宜面前奏章上指着什么。

两人距离不算很近,但也不远。

祁鹤安明知故问道,“这位大人是?”

萧令宜道,“这是新调任回京的中书侍郎沈则言沈大人。”

然后又向沈则言介绍道,“这位是明宣侯兼禁军指挥使。”

两人视线交错,沈则言神色微闪。

他主意到祁鹤安进来后到现在都没行礼,这显然不是做臣子的态度。

且萧令宜介绍完后,他也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沈则言只好率先拱手行礼,“下官见过侯爷。”

祁鹤安又盯着他看了片刻,才敷衍地一拱手,“沈大人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宫里?”

沈则言心道,你不也这么晚了还进宫吗?

但他面上只答道,“太后有政务上的事询问微臣,是以才逗留的晚了些。”

萧令宜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连忙道,“今日天色已晚,沈大人你便先回府吧。”

沈则言自然不会违逆她,闻言放下手中书卷行了一礼后离开了。

殿内只剩两人与乌苏。

萧令宜看了看外间未停的风雪,“你何时回京的?”

“一个时辰前。”

萧令宜微愣,“天色已晚,何必又进宫一趟,有什么事明日早朝过后再说便是。”

她是觉得天气恶劣,怕祁鹤安来回奔波劳碌。

可落在祁鹤安耳中,便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视线扫向自己常坐的位置上,见那座椅旁边的桌子上摆着茶盏,便知刚刚沈则言便是坐在这里。

离京前,她与他避嫌,现在却与另一臣子惹出流言。

岂不知,萧令宜拉拢他的手段,是否与自己相同?

祁鹤安想着,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太后也知道天色已晚,不想见臣,却与那沈大人共处一室,是何道理?”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萧令宜听的心头火起。

她频繁召见沈则言一是为了做给肃王一党看。

二则是他不愧为金科状元,于政务上总是有独到的见解,萧令宜在他身上颇有收获。

他们清清白白,怎么落到祁鹤安眼里便又与风月之事相干了?

她皱眉道,“哀家问心无愧,明宣侯别把人心想的太肮脏了。”

祁鹤安嗤笑一声,“好一个问心无愧。”

萧令宜前不久刚和他达成一致合作,也不想与他争执。

便先转移了话题,“北境之行,可有查到什么?”

祁鹤安本就大失所望,听她提起这个,难免心里更不痛快。

“没有。”便只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

萧令宜见状,也明白他为何说话带刺了。

她只好安慰,“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祁鹤安没说话,视线盯着萧令宜许久后突然出声道,“臣有一物想向太后讨要。”

萧令宜没料到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

“一枚玉佩。”

她怔住。

他说的玉佩,只会是那一个。

当年两人两情相悦,曾互相交换过信物。

她亲手编了刀穗,又放在寺庙祈福后赠与他,保佑他来日战场平安。

祁鹤安则把家传的玉佩送她,意为只会娶她为唯一的妻。

后来分别的那个雪夜,她放完狠话后,把那玉佩还给了他。

那时祁鹤安眼睛通红,将那玉佩一把扔了出去后冷声与她决裂。

萧令宜回过神垂眸,低声道,“那玉佩是被你亲手扔掉的,你忘了吗?”

祁鹤安显然也是相到了当日的场景,不由神色更冷。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离去。

是啊,他亲手扔的。

他在奢望什么?觉得萧令宜会捡回来珍藏吗?

可笑。

泰文殿里安静下来。

萧令宜跌坐回椅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乌苏小心地上前,“娘娘,那玉佩不是一直在吗?您为何要骗侯爷说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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