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再说一次喜欢
大皇叔和父皇对阿泽做了什么?
君九辰震惊了,甚至都急了,“孤飞燕,你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
孤飞燕遂将小太子的秘密如实以告。
君九辰岂止是震惊,简直是措手不及!他的怒火藏都藏不住,在黑眸中跳跃,滔天之盛。终于,他厉呵,“够了!别说了!”
孤飞燕分明感觉到他在颤抖,分明听到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分明看到他鬓边露出了青筋,甚至……甚至看到了他眼中的仇恨和戾气!
她本是怀着沉重的心情诉说小太子经受的的困难,可这一刻,她只觉得欣慰。在视轻亲情如粪土的皇族中,小太子能有这样的哥哥,何其幸运?何其幸福?
孤飞燕知道,小太子这个筹码她用对了!
她继续往下说,“殿下或许当真不图权势,不求永生。但是,殿下可愿求泽太子一生安好?可愿护泽太子一生纯善?可愿许泽太子一生无惧?”
孤飞燕说得双眸都有些红了,她继续道,“皇上与大皇叔是殿下至亲,泽太子亦是为至亲!要殿下二者择其一,何其残忍?可是,下官认为,哪怕泽太子非殿下手足,哪怕泽太子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殿下也当护他周全。殿下,居高位,为强者,若连一个幼童的纯善都护不住,何以为高?何以为强?何以为勇?”
孤飞燕的眼眶都湿润了。
她无法想象,如果小太子一直藏着秘密,一直被大皇叔和天武皇帝逼迫,再过几年,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心中会长出多少恨,恨会生出多少恶来!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让一个本该天真无邪的孩子心生恨,心生怨,心生恶!
看着君九辰那冷肃,愤怒,甚至疼痛的表情,孤飞燕毅然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来,她说,“殿下,皇上半条命在下官手中,只要殿下愿意,下官随时听候吩咐!”
终于,君九辰抬眼,看入了她的眼睛。
孤飞燕知道,他懂她的意思的!
“殿下其实不必瞒着下官,玄空各大家族皆觊觎冰海,哪一家不是一边散布诅咒谣言,一边暗道调查?君氏皇族,岂能例外?殿下既无心皇位,大皇族亦无心皇位,你们二人之心,怕都在冰海之上吧?”
孤飞燕咬了咬牙,狠下心,直接问,“殿下,您怕也是受制于大皇叔吧?”
孤飞燕之前还一直想不明白,但是,方才费了那么一番唇舌,靖王殿下仍旧对皇位,对冰海不为所动,让她不得不怀疑靖王殿下有顾忌!
他自幼被大皇叔带大,大皇叔是如何对待他的?他身上是否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寒毒到底何时开始出现的,又如何瞒住了大皇叔和皇上?
这些,都是谜!
她不知道谜底是什么,只至少,比起臭冰块,她能抓得住他最在意的东西。
孤飞燕继续往下说,“殿下,大皇叔若得冰海之谜,若得永生之谜,后果不堪设想!殿下与其助他,不如助自己!”
君九辰的心狠狠地咯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孤飞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会猜到那么多秘密?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对阿泽竟会有那样的爱护和疼惜!
从她提起阿泽开始,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击打着他的心。
他并不知道自己十一岁之前的日子是怎样的,但是,九年前,他从昏迷中醒来,见到大皇叔和父皇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日子就是残酷的。从那一刻起,他就背负着他们所谓的家族荣耀,嫡长子使命,日复一日,残酷训练。杀人这种事,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十一岁至十七岁,他都习以为常了。如果,不是回晋阳城之后寒毒突然发作,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零碎的记忆画面。或许,他仍旧会是一个只服从大皇叔和父皇的傀儡。
他确实无心权势,无心永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争,更不代表他真的受制于大皇叔。
他只想先弄清楚自己的过去,找回失去的记忆;只是想先得到一个答案,他的失忆同大皇叔和父皇是否有关!
他当然知道阿泽也会是傀儡,他护了阿泽三年,他耗尽心思稳固阿泽的储君之位。他原以为,他们有他可用,不至于再打阿泽的心思了。哪知道,他终究低估了他们的残忍和野心。
如今看来,无论他失去的记忆是否同大皇叔和父皇有关,他必须做出选择,先下手为强!
孤飞燕方才所言并不全对,但是,有句话她是绝对正确的,那便是“居高位,为强者,若连一个幼童的纯善都护不住,何以为高?何以为强?何以为勇”他直逼入孤飞燕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孤药师,如果,本王不同你合作,你打算将这些秘密,公布于众?”
他故意这么试探的。
他愿意相信她是没有敌意的,此时此刻,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她的诚意!
孤飞燕哪知道君九辰就是臭冰块,哪知道君九辰已经知道她并非真正的孤家大小姐,哪知道君九辰对她心怀着满满的疑问。
她一听这话,就惊了。
她并没有威胁他的意思呀!她再愚蠢,也不可能拿这些秘密威胁他!
把这些秘密当做筹码,并不是威胁他的筹码,而是说服他去抗衡天武皇帝和大皇叔的筹码。
她尚且摸不清楚他的底,甚至,这合作都未必能谈成,她是绝不可能愚蠢到掏心掏肺,将自己最大秘密拿出来当筹码的。要知道,那不仅仅是她最大的秘密,更是她最致命的弱点。
她曾经想过,或许臭冰块摘下面具,同她坦诚相待,她也会坦诚相待。可事实证明,他们坦诚不了。
谁能保证,十年前冰海的那场人祸,君氏一定没有参与呢?
如果不是小太子,或许,她不会这么果决地选择他。她不敢奢求君氏皇族没有参与十年前那场人祸,她只奢求,他没有参与。
她只是想守护一份纯善,寻找一条回家的路,仅此而已。
她是那样敬仰他,他对她却戒备到这种地步?
孤飞燕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越发红了,失落和失望渐渐浮出来。只是,她仍旧在笑,她笑着说,“我孤飞燕再怎么样,都不会揭一个孩子伤疤来威胁任何人!靖王殿下,您若瞧不上下官,那就罢了。下官知晓的每一个秘密都会守好,下官自会一生安好,就不牢您费心了!再见!”
孤飞燕说罢毅然转身,可是, 她都还未迈出步子,君九辰就突然从背后拥住了她。
她如此态度让他又惊喜,却又慌张!
他明明都失控了,明明拥得很紧很紧,却故作轻松,他低声,“孤药师,你错了。本王瞧得上你,也……呵呵,也喜欢你!此事,待同进宫复命之后,从长计议,如何?”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她听的,亦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不说相信,只说喜欢。
孤飞燕,本王怕是真的很喜欢你吧?
只要你不是带着敌意而来,本王更想留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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