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死亡之海
跟奥丁以往见过的各种龙类和龙类亚种相比，路明非此刻的姿态才是真正的究极怪物。
他的身上同时混合着人和龙、天使和恶魔、少年和恶鬼，种种不同的元素。
奥丁警惕地注视着路明非，他看出来此时的路明非已经和之前再不相同，原本各行其是的三个脑袋已经沉默了下来。
现在的路明非……不知道他接下来又要发出怎样的可怕攻势了？
奥丁手掌微动，那把干碎了路明非明泽战神的世界树之枪“昆古尼尔”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是这把枪的主人，是龙族中炼金术成就仅次于青铜与火之王的大宗师。
昆古尼尔既然能干碎一次路明非，那么就能再干碎他第二次！
奥丁对此很有信心，他自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路明非的要害。
就是那第三颗脑袋！
那里才是真正的路明非所在之处！
奥丁悄然握紧了昆古尼尔，面无表情地开始蓄力。
他身躯前弯，摆出了弯弓的姿势，眼睛死死地紧盯着路明非的一举一动。
在路明非缓缓转过身的那一刻，奥丁的手臂弯曲如满月，以自己的身躯作为弓，猛地对路明非射出了手中的昆古尼尔！
就是这样！把这可恶的混账东西宰杀吧！
看着那道如同闪电般，带着无可阻拦的命运气息向自己疾射而来的世界树之枪，路明非脸色淡漠，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把一度把他逼得手忙脚乱的因果之枪。
他只是抬头看了看月亮。
随后，缓缓地垂下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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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瞳孔一缩，惊骇地看向了路明非。
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在路明非身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被释放了。
原本堆积在他们脚下，那片浓密的乌云之海忽然破碎了。
在这一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静止了下来。
原本在飘散的云、原本在落下的雨、原本在吹拂的风……连同那即将射中路明非脸庞的昆古尼尔。
仿佛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骤然停止了。
“……发生了什么？”
奥丁猛地惊醒过来，感觉自己像是刚刚从一场长梦中苏醒，
一阵满怀恶意的冰冷，突兀地从奥丁的身下传来。
那是什么？
奥丁猛地低头看去。
随后，面色剧变！
那趴在他身上的，是一只只枯瘦、腐烂、干瘪的手臂，以及一张张苍白、淡漠的面孔！
在那些死人一样冰冷的手臂和面孔的下方，是一片深不见影、幽暗深邃的黑色海洋。
奥丁看的分明，那些脸全部都是……路明非的脸！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奥丁又惊又怒。
他抓起自己的长矛，却抓了个空。
奥丁一愣，怔怔地看向此刻的自己。
不知何时，他身上的那件天蓝色的风氅已经被剥下，他脸上的银色铁面也已经消失无踪。
此刻的他，就是最原始的龙王形态。
“……该死！”
奥丁面色一沉，他微张手掌，试图动用自己的炼金术提炼出空中的元素，藉此打造出一把元素武器。
但是……做不到！
在这片死寂的空间内，地、火、风、水，构成世界的这四大元素都荡然无存。
这里除了寒冷的黑暗和死亡的气息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纯粹的死亡空间？”
奥丁低低地喃喃道。
尼伯龙根也有“死人之国”之名，但是奥丁很清楚，所谓的“死人之国”只是用炼金术构建出一个不被允许的活人无法进入的折叠空间而已，连做到“杀死”地火风水四大元素的活性都很勉强，更不用说彻底隔绝……
而在路明非制造出的这个空间里，地火风水都被彻底排除，只剩下了纯粹的死亡！
他是怎么办到的？
不，这个暂且不提……
路明非现在又在哪里？
奥丁面无表情地张开手臂，开始极速地吟唱起龙文。
即使不借助外界的风元素，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他也能独立释放出太古权现·因陀罗之怒。
只是无法做到在外界那样的威力而已。
“都给我滚开！”
奥丁的眼眸化为一片璀璨的炽白色。
在一声巨响中，那些路明非的手和脸纷纷被巨大的雷光炸碎，涅灭成灰！
“呼……”奥丁松了口气。
“路明非这小子，到底躲在哪里？”
他释放出言灵·君焰，通过完美地控制火焰的温度，将这层漆黑的火焰制成袍子，无声地包裹在自己的身躯表面。
路明非的邪异让他心里有点没底。
没有了炼金造物的他虽然仍然有着强大的战斗力，但是和之前的奥丁形态相比还是差了点。
奥丁戒备地行走在这片黑色的海洋中，那些苍白的手和脸仍然如潮水般袭来。
但是在接触奥丁的身体之前，这些东西就已经被他身上的君焰外袍烧成了灰烬。
奥丁披着火焰长袍，如横穿沙漠的旅人一般，行走在死亡之海的海面上。
在茫茫的黑色死亡之中，只剩下他这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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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走了不知多长时间之后，奥丁终于停下了脚步。
奥丁站在这片死海的海面，抬头看去，他终于看见了这片黑色海洋的真实。
那是黑色海洋的彼端，有无数的手臂和脸庞层层叠叠，搭建起了一座高耸入云的祭坛。
在这座死亡祭坛的顶端，竖立着一顶王座。
路明非就端坐在漆黑的王座之上。
他紧闭双眼，如同已然死去，又像是正在沉睡。
路明非的脸上一片淡漠，身上萦绕着浓烈的黑雾。
“那是……路明非？”
奥丁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路明非，喃喃道。
他的身躯颤抖着，死死地握紧了双拳。
在王座之上，在那道漆黑的身影上，奥丁能感受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
像是真的听到了奥丁的声音，那王座上的身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奥丁无法理解路明非的双眼，只觉得那双死亡的眼中透露着无尽的威严，和高高在上的淡漠。
在他与路明非的眼神接触之时，一双幽邃得如同黑洞的眸子在奥丁的面前猛地绽放开来，一瞬间夺取了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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