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谍影重重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杨炯猛然惊醒,见身旁侧卧一绝色美人,袒胸露乳,衣衫半掩,黛眉轻皱,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耶律拔芹悠悠转醒,瞥了一眼杨炯,施施然起身,拾起地板上的衣衫,自顾自的的穿了起来。杨炯见眼前情形,回想起昨晚自己和耶律光拼酒的场景,如此说来,难道她就是耶律光说的条件?
还未等杨炯出言相询问,一阵敲门声传来,不等应答,百花楼的老鸨就走了进来,只见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耶律拔芹后转身出了门去。
“姑娘是耶律光的人?”杨炯出言相问。
耶律拔芹整理好衣衫,深深的看了杨炯一眼 ,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多时耶律光走了进来,朝床上目光阴沉的杨炯笑道:“杨兄弟感觉如何?”
“什么如何?”
“杨兄弟是聪明人,就不要在为兄面前装傻了。”耶律光没好气道。
“你堂堂辽国太子,也干起了拉皮条的生意?”
耶律光哈哈大笑,抓起桌上的酒壶朝杨炯扔了过去:“杨兄弟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辽国第一美人,大辽兴国公主还不满意?”
杨炯接过酒壶放在一边,皱眉道:“她是耶律拔芹?”
“不然呢?你见过有几个这样貌美的女子?”耶律光见他心生防备,并不喝酒,摇摇头自饮起来。
“你就是这么招揽我的?她可是你姐姐?有夫之妇!”杨炯愤怒出声。
耶律光冷哼一声,幽幽道:“她要是真有当我姐姐的心思,我会如此对她?联合外人,袭杀我同胞兄妹,没杀她已经是顾念情分了。”
杨炯闻言也没心思去掺和他们那些龌龊事,直言道:“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这样就想让我留在辽国?”
耶律光摇摇头起身打开全部窗户,清晨凉风扫进屋内,杨炯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吗?”
“什么?”
“兴国公主见大华杨少卿,心生倾慕,月下相会,不想被夫君萧挞里撞见,二人争执之下,萧挞里失足落入河中,溺水而亡。这个故事你喜欢吗?”耶律光调笑道。
杨炯目光一寒,冷言冷语道:“你当别人都是傻子?谁会信这种漏洞百出的言论?”
“他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萧挞里死了,耶律拔芹夜宿百花楼,这两件事是真的就行了。”耶律光无所谓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了吗?留在辽国,助我登上大宝。”
“你就不怕我转投梁王?”杨炯恨恨作声。
“你不会,相比于那个自大愚蠢的老顽固,我相信你更愿意和我合作。”耶律光自信道。
杨炯还要出言相驳,却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抬头看去,只见一队皮室军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进来。
“太子,吾皇有令,带杨少卿回话!”打头的契丹武士出言道。
“杨兄弟,看来你和我皇姐的事发了!”耶律光幸灾乐祸的闪身。
那契丹武士见状,朝杨炯拱手道:“杨少卿随我面见吾皇。”
杨炯知道自己是被耶律光那小子阴了,冷着脸起身穿衣服。
“你们先出去吧,孤有几句话对杨少卿说。”
“这!”皮室军头领面露难色。
“哼!”耶律光冷哼,气势骇人的看着此人。
“是,卑职这就在门外守护!”说着退出屋内,关上了房门。
“杨兄弟可想好了?现在你朝不保夕,只有孤能救你的性命。”
“你怎么救?现在萧挞里的死都扣在我头上,梁王折了这么一员大将,会善罢甘休?”杨炯瓮声瓮气道。
“孤既然敢设计你,自然留有后手,你只需答应我留在辽国做南院驸马即可。”
“你觉得我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活命而已,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救一个私通公主,谋害驸马的大华官员!”杨炯说着推开房门和一众皮室军朝皇帝行营走去。
大正殿,辽皇高坐龙床,下手耶律光,梁王耶律斜轸对立两旁,见杨炯赶到,梁王率先发声:“吾皇明鉴,这杨炯小儿不知廉耻,暗害驸马都尉萧挞里,臣请将其五马分尸!”
耶律光冷哼出声:“梁王,你无凭无据就指责一个和亲使节,是铁了心要破坏华辽联盟?”
“太子休要替他辩解,昨晚无数人看见他出入兴国公主府,之后就一同出现在百花楼,今早萧挞里的尸体就发现在公主府的蓝湖湖底,这还需要什么证据?”梁王怒吼出声。
耶律光摇头讥讽:“梁王什么时候学的和那金国人一样野蛮,两国相交,若只凭你一家之言就乱杀他国使节,以后还有谁会和我大辽来往?”
“哼!我大辽纵横天下数十载,怎么现在还学那大华人讲起证据来?”
“好了!都闭嘴!”辽皇龙颜大怒,怒声打断二人的争吵。
“杨炯,我问你,昨晚你是否去过兴国公主府?”辽皇质问出声。
“没有。”
“是否去过百花楼会见拔芹?”
“是!”
“那你有什么好说的?”
杨炯皱眉思索,出言道:“我昨晚和耶律太子在百花楼饮酒,并未去过兴国公主府。”
“哼!谁不知道你与太子交好,此言不可信!”梁王在一旁冷笑道。
“太子,可有此事?”辽皇并未在意梁王的言语,转头朝一旁的耶律光问道。
耶律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杨炯回道:“父皇,儿臣确实昨晚和杨少卿饮酒,只是后来皇姐赶到,儿臣不好多言。”
“什么叫不好多言!”辽皇语气变冷,质问道。
“杨少卿,还是你自己说和我皇姐是什么关系吧?”耶律光将皮球踢给了杨炯,眼底闪过一抹警告的意味。
杨炯哪里不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挖坑,心中暗骂不已。说和那兴国公主没关系吧,可自己明明和她同榻而眠,说和她有关系吧,自己当时昏迷不醒,屁都没感觉到。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两难。
辽皇见太子如此说,也大概猜出一二,合着自己的女儿看上了他,联合一起谋杀亲夫呀。
想到此,辽皇的眉头深深皱起,心中愤怒难言。虽说那萧挞里良不良莠不莠,平庸至极,但怎么说也是一方贵族,军中还算有些权柄,纵是恨自己当年强行将你嫁给他,可那是事出有因,若不是为了收拢这些贵族手中的军权,又怎么会如此。事已至此,看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只得捂嘴善后了。
“陛下,若不严惩这厮,如何向南军交代,如何向萧家交代,今后咱们那些老哥们怕不是要戳老臣的脊梁骨呀!”梁王见辽皇表情松动,老泪纵横的哭诉起来。
辽皇见此也心生动摇,见耶律光走到台前欲言又止,皱眉道:“有话要说?”
耶律光点头,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交给一旁的太监,自己则是躬身退下。
辽皇拿起匕首,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送给耶律拔芹的成人礼物,更是被这个女儿时常戴在身边做那贞洁卫,如今怎么会在太子手里?
“哪来的?”
“公主府蓝湖湖底。”耶律光低声道。
“验尸结果出来了吗?”辽皇皱眉朝身后的老太监道。
“腹部一寸匕首致命伤,溺毙而亡!”老太监低声道。
辽皇冷哼连连,出言道“将杨炯带到内监看管,听候发落。”
“陛下!”
“梁王休要多言,这事寡人自会决断,你下去吧”辽皇气势逼人道。
梁王耶律斜轸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后,拂袖而去。
“你这手段太过粗糙,一把贞洁卫就觉得寡人会放过杨炯?”辽皇嗤笑出声。
“手段确实糙了些,只是这理由是给宗室看的,并不是给父皇的!”
“噢~?说来听听!”
耶律光不紧不慢道:“华辽联盟大势所趋,势在必行,如今金国虎视眈眈,若我大辽还不动手,恐怕用不了几年就会被这些化外蛮夷移宗毁庙!”
“所以呢?”辽皇饶有兴趣问道。
“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梁王暗中作梗,更是有勾结金国之嫌疑。他那些心思相信父皇看得更清楚,一个刚愎自用的老家伙,为了洗刷二十年前的耻辱,根本就不顾国家利益,一心想要对华用兵,其心可诛!”耶律光毫不避讳,痛骂出声。
辽皇站起身幽幽道:“你们这些孩子,南仙聪慧,倍儿忠勇,唯独你最像我。”
“儿臣言出肺腑,毫无遮掩。”耶律光双膝下跪,叩头出声。
“好了!你做弟弟的可以心狠手辣,我做父亲的却不能,如此对拔芹有些过了!”辽皇语气平静道。
耶律光闻言如临大敌,他非常清楚这个父皇的性子,如此平静定是心中有气,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想到此一咬牙,诺诺出言:“萧挞里实非良人!”
“不与你合作就不是良人?”辽皇眯眼质问道。
“他与皇姐成婚三年,一子未生。皇姐在宗族饱受流言蜚语,他却不闻不问,流连勾栏,畜养外宅,着实该死!”耶律光恨恨出声。
“哈哈哈!我的儿呀,你太聪明了,说的都是些我想听的话!”辽皇讥讽出声。
耶律光双股战栗,低头不言。
辽皇见他如此,一摆手道:“下去吧,既然做了就坦然些,莫要惺惺作态!”
耶律光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后躬身退下。
辽皇见太子的身影消失,幽幽道:“看到了,你这个弟弟可不是好相处的主!”
从屏风后走出的耶律拔芹恭敬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心中有气?”
“不敢!”
“不敢就是有。”辽皇看着自己这个如天仙一般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萧挞里已死,不久梁王就会反击。儿臣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知道父皇答应的还做不做数?”耶律拔芹面无表情道。
“既然太子和梁王斗了起来,寡人手里的权柄也收拢得差不多了,你想要自由现在就可兑现,你看那杨炯怎样?
耶律拔芹神色一怔,浑身剧震道:“父皇什么意思?”
“你那弟弟不是要招揽杨炯吗?寡人也看他是个人才,以你的相貌想要找个靠山,现在全辽国也没人敢娶你,那杨炯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父皇一定要逼孩儿吗?孩儿虽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好女不侍二夫的道理。”耶律拔芹咬着牙,泪水簌簌落下。
“傻孩子,以你现在的处境,太子梁王两边不靠,你后宫又无依仗,嫁给一个才华横溢的大华人难道不好吗?”
耶律拔芹轻轻拂去眼角的泪水,这么多年她暗中帮助父皇在太子和梁王之间挑唆周旋,更是不惜嫁给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没想到最后依旧摆脱不了成为棋子的命运。
“谨遵父皇旨意。”耶律拔芹躬身退下,转身后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她有时真恨自己这张脸,若非这般面貌,又怎会任人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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