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雨
叶娇娇十分喜欢滚南枝，迈着小短腿向前跑了几步。
“嫂嫂！”
脆生生，甜到顾南枝心坎里。
“好娇娇，让嫂嫂看看。”
顾南枝一把抱起叶娇娇，另外一只手拎着叶慎衣领，直接将两个小豆芽抗在肩膀上。
叶慎心中欢喜，还要装出一副小大人模样。
“嫂嫂，阿慎沉。”
“不沉，嫂嫂野猪都扛过，你们两个轻的很，”顾南枝捏捏叶慎的小胳膊，“今天做什么去了，同嫂嫂说说。”
叶娇娇着急回答，“打草！抓蚯蚓！喂鸡！喂兔子！鸡下蛋！”
院子最左边围出来个鸡圈，两三丈的空间，都是叶瑾围出来的。
鸡圈里面有里面三只母鸡，一只公鸡，干草窝里有几枚鸡蛋，并未捡出来，等着母鸡抱窝孵蛋。
鸡窝旁边就是兔子笼子，兔子比顾南枝上次离开的时候精神了不少，已经能正常吃食，瞧着还胖了不少，圆滚滚一团。
鸡粪兔子粪味道难免大，叶氏将喝剩下的药烧了，混着草灰铺在鸡窝里。
“南枝回来了。”
叶氏身子不好，最多从屋中走到大门口的菜地，给菜浇浇水，压根没下山过，自然也不知道顾南枝不久之前和叶家村的起了冲突。
顾南枝从袖口摸出十七文钱交给叶氏，“娘，这次帕子的钱。”
叶氏这段时间都一直教西山村的女人绣帕子，倒是耽误了自己，好几天的光景，才绣出来一方帕子。
她细细数了数铜钱，有些吃惊。
“怎么这么多。”
“还行吧，和绣坊掌柜的谈好了，咱们绣品质量高，价格也贵，这是娘该得的。”
叶氏心中欢喜，只收了十文钱，剩下七文给顾南枝，留着买米买盐用。
顾南枝还想客气，叶瑾打开栅栏，让两个小豆芽进鸡圈喂鸡。
听着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开口。
“娘给你就收着，家中应该夫人管钱才是。”
他摸了摸袖口，摸出十五文钱交给顾南枝，“劳烦南枝了。”
这段时间叶瑾辛苦，除了洗衣做饭，剩下时间都在誊抄书，顾南枝曾经扫过一眼，叶瑾的字迹漂亮，只是大元的字和现代字体不太一样，看的顾南枝头昏脑涨。
从早誊抄到晚，只得了十五文。
顾南枝声音有些闷，“就这点。”
叶瑾的手顿住，随即又展开个笑。
“确实少了一些，我瞧好了，等过段日子我便去安县摆摊，帮人写信，想来比誊抄书赚钱的多。”
知道叶瑾误会她的意思，顾南枝摇头。
“我只是觉得你辛苦。”
叶氏对着两个小豆芽使了个眼色，现在三人有种别样的默契，只要叶氏一给他们使眼色，两个小豆芽就无声地溜走，给哥哥嫂嫂留出独处的空间。
院中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鸡叽叽咕咕的声音。
叶瑾忽然叹了一口气。
“叹气作甚？”顾南枝站在篱笆旁边，看着鸡圈里的鸡在槽子里啄食。
“叹气我南枝太好了，这般良善，若是被人欺辱哄骗了该怎么办。”
顾南枝觉得奇怪，“有你在，谁会欺辱哄骗我。”
叶瑾喉头干涩，“若是我哄骗你呢。”
“不可能。”
顾南枝想也没想就一口否认，“你很好，我相信你。”
“怎就这么信我。”
“因为我是你媳妇啊。”
一般人都说因为你是我男人，偏偏顾南枝颠倒的说。
叶瑾也从不大男子主义作祟，顾南枝说什么，他便听着，认真盯着她的眼睛应和。
阳光下，叶瑾的眸子依旧是一片黑色，深不见底。
顾南枝只瞧了一眼便错开目光，扣着篱笆。
“阿慎和娇娇去哪儿了？天瞧着快阴了，可能要下雨了。”
林子上方，乌云压下来，阴沉沉的，仿佛要压到地面上。
“要到雨季了。”
叶瑾蹙眉，走进鸡窝，拎着几只鸡到了屋中。
鸡窝还没修剪完，鸡兔子这种东西怕被雨水浇。
等叫回了两个小豆芽，把鸡、兔子都挪到屋里，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
地面洇湿了一个小圆圈，随后雨噼里啪啦落下，没一会儿功夫，整个院子都变湿了。
顾南枝抬头看着屋檐，整个屋子都是泥垒起来的，啪嗒一声，一小块黄泥坠落，和院子里的土融为一体。
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叶瑾在厨房忙活，没一会儿端上几盘菜。
他们家的菜色照着村子里的人相比丰盛了不少，桌上还有一盘子炒河蟹，是叶慎和叶娇娇摸回来的。
河边不少人去摸鱼虾，两个小豆芽不知道辛苦了多长时间，才凑齐了这一小盘河虾和泥鳅。
“嫂嫂，吃。”
叶娇娇紧挨着叶氏，对顾南枝露出羞涩一笑。
“好，”顾南枝配合夹了一筷子河蟹，河蟹个头小，身上没多少肉，胜在味道鲜，能下饭。
顾南枝点头，“好吃，不过最近雨季了，你们两个别去河边，当心被水卷走了。”
山里的水吓人，河里的水刚变得浑浊，一抬眼的功夫，山洪就冲到眼前。
叶氏听着害怕，“你们嫂嫂说得对，正巧下雨无事，不如让你们大哥教你们读书写字。”
“好。”叶瑾一口应下。
左右呆着无事，叶瑾便搬了一张桌子到门口，点了一盏油灯，借着院子外昏暗的天光，交两个小豆芽千字文。
顾南枝左右无事，在坐在后面听了一耳朵。
外面天光越来越暗，雨却没有止住的意思，哗啦啦向下倾泻。
叶氏看了一眼，院子中不少地方已经积了一个个水坑，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下的有些吓人。”
灯里那点油也烧干净，叶瑾索性收了书。
“娘没事的，哪儿有不停的雨，快些去休息吧。”
叶瑾起身关上门，屋里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顾南枝坐在矮凳上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不知道是不是身为猎手的直觉，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危险即将到来。
“今儿早早起来了，不困吗？”
叶瑾瞧着顾南枝的侧颜，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泛着亮光，和山里的野兽是的。
“困，”顾南枝真打了个哈欠，“困的没劲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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