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偶像
如今天越来越热，土房只有一小小木窗，夜间热的人睡不安稳。
该将翻新房子的事提上日程。
叶瑾从顾南枝手中接过叶氏，搀扶她上了炕，瞧着她躺在床上才去水缸旁边洗漱。
叶氏隔着布问了一句，“南枝，明日还上山吗？”
水从头顶浇下，顾南枝快速洗漱完，高声回了一句。
“不去了，明日歇一歇，陪陪弟弟妹妹。”
她是女人，自然不用向叶瑾一样避讳，甩了甩身上的水，坐在炕沿边，捏捏叶娇娇软软的小脸。
本来场面温馨，顾南枝忘了自己力气，软软的小脸顿时浮现几个清晰的指印。
好在叶娇娇只吭叽了两声，翻身睡着了。
顾南枝这才舒了一口气。
两个小豆芽每天就是编竹筐，去河边抓抓小鱼小虾改善一下伙食，叶瑾在院子旁边开垦菜地的时候，他们跟在后面撒种子。
第二日，顾南枝鬼鬼祟祟跟在两个小豆芽身边。
之前她瞧见两人身上的伤口，问他们是怎么伤的，他们怎么都不说，只哀求顾南枝不要告诉叶瑾和叶氏。
虽然答应下来，自己的孩子还要自己罩着，总不能瞧着他们受伤无动于衷。
顾南枝躲在树丛后面，瞧着两个小豆芽谨慎地左右悄悄，见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搬开压着簸箕的石头，簸箕内的一小块猪肉被都鱼虾吃了个干净。
隔着老远的距离，顾南枝都能瞧见两人收获不错。
小鱼不过手指大小，数量却很多。
“站住！我说过，这片河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不许拿。”
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几个小孩，伸手就要推搡两个小豆芽。
两人不是对手，很快被推倒在地，身上脸上沾了不少泥土。
那几个小孩围着叶娇娇和叶慎拍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听得顾南枝蹙起眉头。
叶娇娇害怕的蜷缩在叶慎的身后，抽抽噎噎的哭。
“呜呜呜——不要打哥哥，好痛痛，呜呜呜——”
听见叶娇娇的哭声，那三四个小孩越发兴奋猖狂，为首的小胖子扑过来就用力拽叶娇娇的小辫子。
那小辫子是顾南枝早上亲手给她梳的，用的红色彩绳，衬的叶娇娇越发可爱。
“略略略，你哥是死瘸子，你娘是肺痨鬼，你俩就是小丧门星。”
忍不住了！
顾南枝脱下外套罩在几人头上，在几个小孩屁股后面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到河里去。
河水不深却异常冰冷，很快河水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如一群鸡崽子落了水，扑腾的厉害。
顾南枝嘲讽勾起嘴角，方才耀武扬威的三个小孩，如今没了刚才的嚣张。
叶慎有些震惊的看着顾南枝，又转头看了眼河里扑腾的几个小孩。
“嫂嫂。”
他刚出声，站在岸边的顾南枝已经没了踪影。
河里的三个小孩爬上来，眼眶通红地指着叶慎。
“你敢推我们！你给我等着。”
叶慎抿了抿唇，瞄准最前面的小胖子，猛地扑过去。
噗通——噗通——噗通——一盏茶的时间，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落水声，咒骂声。
到最后欺负叶慎的三个小孩骂人都没了力气，瞧见叶慎过来，他们就一哆嗦。
“你们还欺负我们吗？”
叶慎挺起胸膛，让自己瞧起来更厉害一些。
“不，不敢了。”
小胖子脸上的眼泪和河水融为一体，瞧着可怜异常。
“哼，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叶慎厉声。
叶娇娇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叉腰，对着三个落汤鸡用力地‘哼’了一声。
等人跑的不见了踪影，叶娇娇才欢呼一声，蹲在地上认真捡起散落在地的小鱼小虾。
叶慎转头，在树丛看见顾南枝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小声。
“谢谢嫂嫂。”
“嫂嫂？”
叶娇娇听见动静抬起头，小脑袋转了一圈，没瞧见顾南枝的身影，又疑惑看着叶慎。
“没事，是哥哥看错了。”
叶慎也蹲下和叶娇娇一起捡小杂鱼，不同于刚才，他的眼神越发坚定。
他一定会变得强大，保护妹妹和娘亲，还有大哥。
至于顾南枝……如果她需要的话，他也会保护。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南枝离开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顾南枝穿过树丛，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
拯救小豆芽，制止暴力，怎么觉得比杀丧尸还有成就感呢。
顾南枝喜滋滋地回了院子，院中空地上有被翻土的痕迹，一小片地还湿了，显然是刚浇完水。
院中空荡，叶氏坐在院中绣帕子。
顾南枝蹲在叶氏身旁，“娘，阿瑾呢？”
听着她亲昵的称呼，叶氏心中一片欣慰，两人相互扶持，真有夫妻的样子。
“他接了些誊抄书的活计，昨儿抄完了两本，去书局了。”
顾南枝点头。
她不知道此时的叶瑾并未直接去书局，反而脚步一转，竟到了黑虎帮的后院。
一个汉子正坐在院子喝酒，嘴里骂骂咧咧。
“王二那个废物，凭什么做黑虎帮老大，要不是我们这些兄弟在外给他拼命，他算个什么东西。”
后门响起咄咄咄的敲门声，声音不疾不徐。
“谁？”
他语气凶恶，瞪了过去。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赵三瞧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挺拔如松，沉静如玉。
“你是……”
赵三眯了眯眼睛，忽然认出来人。
“你他妈就是之前那个骗子！”
他从椅子上跃起，拎着长刀就向叶瑾扑过来。
“你想不想当黑虎帮老大？”
叶瑾缓缓开口，语调都没有慌张半分，却让赵三手中长刀诡异悬在半空中。
锋利的刀锋距离叶瑾的脖颈不过半寸距离，只要赵三上前半分，就能划破叶瑾的脖颈。
性命捏在其他人手中，叶瑾嘴角依旧带着温润的笑。
“你说什么？”赵三抬起下巴，审视地看着叶瑾。
“你想不想当老大？”
……
几个时辰之后，叶瑾拎着一条猪肉回到西山村。
他刚走到门口，顾南枝便发觉了他的声音。
“怎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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