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车子停下,徐归舟朝周围看了一圈,方旭给的地址是个日料店,和风装潢十分显眼,何况还有一排亮着的红色灯笼。店门口站着两个瘦高的人影,看着就是许亦彬和方旭。
她解开保险带,和杜竘说一声再见,就下了车。
没想到她刚走到车尾位置,和方旭摆手招呼了一下,听到后面一声关车门声,回头一看,杜竘从车里下来了。
许亦彬和方旭几步走过来。
徐归舟回头看向杜竘,“你下来做什么?”
杜竘后视镜看到两个年轻男人,其中还有许亦彬,心里不自觉紧了紧,绷起一根弦。这根弦的名字叫警惕。
许亦彬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好处于男孩和男人过渡时期,身上透着一股未被磨平的锐气,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意。在上次行动基地的时候他望着徐归舟的眼神就很不一般。也就徐归舟稀里糊涂没有察觉。
杜竘记得,之前徐归舟和他提过许亦彬,说他态度格外冷淡。就杜竘看来,他的态度无论好坏,对徐归舟都具有一种特殊性。像青春电视剧里,男主角和女主角以欢喜冤家的模式相处,开端必然是充满着摩擦的然后再渐渐互相吸引。
想到这种可能产生的画面,杜竘觉得一股闷气就把胸口堵住了,想也没想就跟着下车。
他还没回答徐归舟问的,方旭先招呼说,“这……不是杜医生吗?”
杜竘点点头,态度沉稳,“你们好。”
许亦彬朝他扫了一眼,态度冷淡。
方旭在杜竘和徐归舟之间扫了一圈,“小姐姐,杜医生是你男朋友啊?”
徐归舟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是。”她在犹豫,还没确定关系。何况之前就和杜竘约定,不能让队里知道他们的关系。
杜竘气定神闲地补充,“还不是。”
“不是”和“还不是”之间的差异需要细细去品味。方旭想了一下,朝旁边许亦彬飞快地看一眼,他唇线抿地死紧,面无表情倒看不出什么情绪。
徐归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左右看看,问:“其他人进去了?”
许亦彬开口:“什么其他人?”
徐归舟惊讶,“不是说庆祝你伤口拆线身体恢复?”
方旭说:“小姐姐,就是我们三个庆祝,我没和你说吗?”
徐归舟有点茫然,方旭之前发微信,直说是吃饭庆祝,她还以为队里其他新人也会参与,没想到加上她就三个人。
杜竘这个时候说,“不介意我一起吧?”
徐归舟目光转过来,眼里全是疑问,似乎在问“你来凑什么热闹?”
方旭没答话,因为身边有人寒气嗖嗖地往外冒。他不敢随口答应。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闷。
杜竘却没点自觉,笑着说,“不是庆祝吗,多个人多份热闹,我来队里这么多次了,也可以算同事,不是吗?”
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再不答应,就有点尴尬了。方旭说:“那我们进去吧。”
店里吃饭的人不少,方旭提前预定了一个包房,面积不大,榻榻米座位当中下凹,上面是一张餐桌,这种座位临近的人比较贴近。
方旭走在最前面,看到座位的时候特别警觉,朝许亦彬看过去。
许亦彬没什么表情。
方旭在心里唉叹一声,先上榻榻米,坐在靠里座位,然后拍着身边座位说,“小姐姐,你来这里坐。”
杜竘和许亦彬都看向他。
方旭顶着双重压力,心里已经泪了。想想兄弟一场,两肋插刀可能有点难,隔开杜竘,给兄弟创造点机会总还是可以做到的。
杜竘和许亦彬坐对面。
菜单有两份,当然是座位在一起的合看。杜竘和许亦彬两个默默看菜单,没有交流,认真的架势像在看一份法律合同。
徐归舟和方旭就气氛融洽很多,两人一边看一边讨论。方旭说了一句什么,逗得她直乐,笑地眉眼弯弯。
杜竘和许亦彬动作出奇一致的抬起头看向对面。
点好菜之后,四个人总要聊聊天。许亦彬没主动开口,杜竘客随主便,幸好还有方旭,平时就喜欢絮絮叨叨,现在正好是他发挥的时候。徐归舟时不时当下捧哏的角色,两人一说一搭的完全没有冷场。
方旭说起一个有趣的游戏,徐归舟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要下载,两人埋头讨论,没有注意到对面两人没有交流。
眼看方旭和徐归舟头越凑越近。杜竘皱眉,刚要开口。
许亦彬喊:“方旭。”
方旭抬起头,“怎么?”
“什么游戏这么有意思?以前没听你说过。”许亦彬说。
“你记错了吧,这个游戏一出来的时候我就和你说了,你不是说你没兴趣吗?”方旭瞪圆了眼,看着许亦彬崩成一根线的唇,他忽然反应过来,许亦彬是想参与到话题里,和小姐姐说说话,他马上生硬地转变口风,“……哎,我记错了,没和你说过,对,没说过。”
杜竘说:“这么好玩,我也想看看。”
方旭目光在桌上三人身上依次遛过,心中依然是流泪满面,拿着手机游戏页面讲解。
这种感觉,像在开游戏发布会。
幸好没一会儿清酒刺身之类的全都上了,他赶紧把手机收起来,招呼大家吃菜。
徐归舟提醒许亦彬,“你伤口没好全吧?不能喝清酒。”
许亦彬脸色柔和,很乖顺地回答,“嗯,你喝的什么,我和你喝一样的。”
徐归舟叫来服务生,再点一杯可尔必思。
杜竘剥了一只鳌虾放到徐归舟碗里。
徐归舟隐晦地瞪他一眼,老实点,说好不让队里知道的。
方旭拿了海胆,从生叶子上用筷子拨到徐归舟碗里,“小姐姐,吃这个,很新鲜的。”说着朝许亦彬眨眼示意,我知道你的心思,别端着了。
许亦彬把象拔蚌刺身夹到徐归舟面前,“这个好吃。”
徐归舟看着已经被食材放满的碗,觉得今夜气氛极其诡异。
“你们自己吃,不用管我。”徐归舟客气地说。
方旭:“小姐姐吃的开心,我才开心。”
杜竘:“……”
许亦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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