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番外篇(七)
黎明还没有到来之时,雨露最重,最厚重的雨露,也是最甘甜的雨露。
天地之间,灵力最充沛之处,便是此处的山谷了,此处的山谷,虽然看起来很冷清,花草树木很少,然而,其中这里头的每一处花草,皆是门前修炼成人形的花草。
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处灵气充沛的山谷里,在某一日,有一只鸟儿飞过,鸟儿的口中落下了一颗小小的花生,而这颗花生,竟然掉在了灵力最充沛的土壤之中。
不过三日,这一颗花生,竟然发芽了,而且长势良好,这一株花生旁边皆是天天在泥土处,争风吃醋的,这一回儿,野草们的身边,竟然多了一个同类,而这一颗花生发芽之后,野草们竟然开始排挤起这么一株花生。
她们要把整条河流的水都喝个精光,这是野草们最初的想法,只不过,它们的实力还是太弱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地下的水喝个精光。
花生并不知道野草们的想法,也不想理会它们,花生只是在为自己汲取营养,汲取丰富的营养,然后快速的长大。
花生的叶子渐渐多了起来之后,那些多嘴多舌的野草们,也就善罢甘休了。
而且,它们还不敢靠近花生。
花生好像是听见了一些什么事情,有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它感觉怎么仿佛身处迷雾中……
后来,它在山谷里头生长了三年之后,终于拥有了自己意识,它的眼睛也终于打开了。
叶子随风摇动,花生在此处真的是太无聊了,它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它想要跑到外面是瞧一瞧,去看看其他地方的美丽景色,但是,这个花生啊,它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扎根在泥土里植物。
可真是够头痛的,花生很想出去走走呢,但是我们知道雾霾天气,不适合练朗诵的读音。
后来,花生渐渐地修炼出人形,然后她开始能够脱离泥土了,因为,现在的她,已经能够转换真身了,它可以变成一颗小花生,到处蹦哒。
因为它的到处蹦哒,却引来了觅食的会喷火的鸟儿,那只鸟儿,朝她喷火,因为花生的到处奔跑,所以那只鸟儿也是四处喷火,然后,她就受了伤。
受了很严重的伤,若不是,她碰到了那个穿着凤凰羽衣的神君,她肯定不能存活下去。那位女神君可真好啊。
那位女神君,存了一颗善心,想要将她带回四方之天医治,但是呢,她在回到四方之天时,她把那颗花生给遗忘了,而且,那颗花生还从她的袖子里掉了下来,然后,烧焦如石块的小花生,就这样被一个其貌不扬的仙童捡了回去,后来,那名仙童,以仙人之血,救活了她。
因为生于天地间灵气最充沛的地方,不曾遭受过世俗尘起的沾染,这么一株花生,干净而纯粹,如此的纯洁的的花生,遇到了她这一生一世的劫难——那个以血喂养她的仙童。
都说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花生受的,可不止滴水之恩,她受的是他一半的血液滋养,她的骨肉皆是他的鲜血所养,这样的我一份恩情,重于泰山,高于苍天。
后来,那个善良的仙童,去偷了神君炼丹房的仙药,将仙药研磨成粉,当作肥料,滋养了这么一株花生,研磨成粉的仙药进入了花生体内之后,又凝聚成了一颗仙丹。
丢失了一颗如此贵重的灵丹妙药,神君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很快,便揪出了偷盗之人,那位西诃神君最受不得的便是亲近之人的欺骗,而后,那个仙童被处以火刑,接着被丢下的凡间,生生世世不能踏入仙界,进入仙籍,而他脖子上的烙印,还会时时刻刻折磨他。
藏身在花盆之中的花生,逃过一劫,它随着仙童一起进入了凡间,但是,却有了一道极难相遇的鸿沟,削去仙籍的仙童,入了凡间的之后便失去了原来的记忆,而紧随着跌落凡间的花生,也受了伤,在一片花生地里休养。
在那里,她遇见了被主人丢弃的忘归剑,在无数个平静的日子里,忘归剑同她聊天,同她述说过往,讲述他的前任主子,日子过得平静而舒适,但是,花生并不想如此舒适的在花生地里生长,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做,她还要去找一个更为重要的人!
那个仙童,那个救了她的仙童!
终于,在她冲破土壤之时,她遇见了那个脖子上有烙印的仙童,只不过,他已经忘记她,忘记他曾经伸手救过的人。
花生很是失落,不过,没有关系,因为她已经决定了,这一生,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他,她要报恩。
从来都没有想过,报恩一事,竟如此艰难,她也没有想过,不过是一份恩情,而她竟然深深地喜欢上这个恩人,他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困书生,可是,他依旧心地善良,依旧严以律己。
他这样的人,让她心生欢喜。
这么些年,她待在他的身边,替他挡住了很多次危险,救了他很多次性命,原本以为,她的枫哥哥会与她一直在一起,却没有想到,在经历了无数次艰难困苦的日子,她还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求。
魏庆丰所想要的,永远都不是平平淡淡的日子,而是权利,如他所愿,他终于入了仕途,可是这一回,花生却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他熟读诗书,能言善辩,聪慧逼人,可是她呢,什么都不会,只会傻傻地笑,傻傻地站在他的身边。
这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事情,是他要迎娶别的女子了,伤透了心的花生,选择离开了他,这个选择,应该是错的,花生觉得,她不应该这么怯懦,她应该赶走那个女人,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她的枫哥哥,心里头已经没有她了,那么,离开,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第一世,她过得如此的凄苦,第二世的她,选择了遗忘,可是她的遗忘,不过是尘封记忆而已。
可是,她没有想到,第二世,她还是摆脱不了魏庆丰,命运将他与她捆在了一起,让她不得安生,也让他越发变得可怕,这个尘世之外的生灵,就这样死亡了。
怎么仿佛身处迷雾中……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母亲、阿姐、兄长都还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年饭,她与兄长时常打闹玩乐,而阿姐则很安静的端坐在双亲的边上捻着帕子跟着笑……
好久好久了……
后来,有那么一天,母亲死了。兄长厌烦父亲老是逼着他去学他不喜欢的东西,最后,在父亲的那句“竖子!不好学,非我所生之子!”的一时怒话下,及冠之年的兄长愤怒之下,什么都没拿,一走了之了……
年少的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看着气急败坏的父亲摔了杯子、看着兄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而阿姐,最疼爱自己的阿姐,那个温婉如水的姐姐,她也走了,临走时只是温柔地摸了一下素语的头……
“阿姐”素语满头大汗,轻呼着这两个字,站在窗口的傅岩隐隐约约听到素语的轻呼,他轻轻地走到床边,拧干毛巾,轻轻的擦拭她的额头,看着她依旧苍白的小脸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却无能无力,无法让她不痛苦,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她的额头…………
如同轻羽般优美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张剑眉星目而又棱角分明的俊脸,两双眼睛相互碰撞。
一双带着迷离与好奇,另一双带着温柔与惊喜。
“你醒了,那就好,睡了一夜了。”温润的男声就像平地的一声闷响,素语捂着伤口慌忙坐起,从背部、手臂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怎么是你!”她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询问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的男子。
下一秒,她又说道“我又欠了你的一个人情”,头却往另一边扭去。
再见到他时,她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了,不知如何应对。
她就那么不愿见到他吗?傅岩的心中忽然有些酸苦,他缓缓的起身,面色平静,走到不远处的桌子旁轻轻地坐下,一言不发。
厢房中,陷入一片平静,平静得有点怪异。
他很想问她“伤口还疼得很吗?”这样的关心话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很想问他“你是怎么救下我的?”但也不知如何出声。
房门传来某种东西抓挠门板的响声,那声音挠人得很,傅岩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抓门板,他将门打开了一个缝。
一个乌黑的小东西迅速钻进来,欢快的跑到床头处,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小宝,还好你没事……”素语忍着疼痛,弯着腰费力的将那只小黑狗抱入怀中,轻轻地抚摸它的毛发。
她的面色极差,但是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甜蜜笑容。
那只小黑狗就如同她的亲人一样,露出粉红的小舌头轻轻的舔着她的手,如此的亲昵。
傅岩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一人一犬,但微微扬起了嘴角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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