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 另有突破
也不知多少时间的一路颠簸，这一觉睡的并不畅快。
醒来时，倚在正在行驶的马车之中。
两耳充斥着外面的滂沱大雨声，依稀什么都不记得了，倒不如真的不记得了。
“到哪了？”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大概不想和他们质问了，又因为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现在离开，也是枉然。
马车里面只有阿童，驾马的又是何人？
“前辈，就要到了。”阿童的脸色不太好，但看他时，还是尊敬的。
陆笙太息一声，既然灏泽并没有一起跟着回来，想必还是追着筠琦去了。只是不知，这灏泽能不能尽快找到筠琦。
“前辈不必担心，灏泽兄弟的人说是在长平附近打探到筠琦的消息了，若是找到了，会一并返回的。”
阿童见陆笙闭目之时，心中恍然若失，大概还在牵挂他的两个徒弟。遂好心多嘴了一句，只是说完，陆笙依旧这样子，心下也不敢再多说了。
陆笙虽是面无表情，实则却满是担忧，尽管灏泽已经找对了方向，可耽误了这么久……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是时候，把该处理的旧帐，一并拿出来算一算了。
此时，远在长平的筠琦一行人，还在等待一个时机。
“少主，戚家的防范实在是难以攻克，而最主要的便是，如今戚阔天不在戚家，下落不明，但据最新调查，还要十日方回。”
有一个人回来了，这个消息还算好的。
否则他们苦苦找了这么多日，一点线索都没有是很令人烦躁的。
筠琦另作思忖，对此心中自有打算：“还要十日？
戚阔天阴险狡诈，为人又极是小心谨慎，这样的消息是真是假还难以确信。
戚家虽然是个难进去的地方，可流香阁却不是。
戚阔天一直包下的那个过气花魁，可不就是我们最好的突破口？”
传闻，戚阔天在青楼有个相好的，待她是如珍视宝，疼爱有佳。可自从戚阔天包下她后，再无人见过她的模样，久而久之，都快忘记了这个当年红极一时的花魁了。
“这些年来，想要对付他的人，何尝不是你这个想法？
只怕人未到流香阁，就被赶出去了。”
个中人里，果然是有对这里很是熟悉的人。
筠琦不禁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姐姐，我的计划，怎么会这么简单？
花魁花名伊涟，前两年游历，正好救了她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小婉。
小婉若是出面，只要我能见到这个伊涟，我想，我会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花魁，是十年前出名的，也是十年前开始和戚阔天来往甚密的。
“小婉？既然如此，少主为何不早点……”这个人追问时，方反应过来此事的情况。既然是失散多年，就未必会得知姐姐的身份，何况姐姐已是青楼之人。
若不是来了这里，大概也不会察觉，自己的亲姐姐，竟是戚阔天的相好。
“少主，小婉自当竭尽全力。”人群里，冒出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来。
闻声看去，身材果然娇小，那一双露着的眸子，澄澈无比，而又不含一丝一毫的邪念。如此，便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女才对，怎么也来了？
筠琦望去，仿佛看着儿时的自己。这条路，终究还是走下来了，至于什么时候走完，还是不想的好。
散去的众人，忽而只剩下他们两个对视。“小婉，谢谢你。”筠琦莞尔，暂时将这些事抛却，一心一意的感谢她。也同样感谢这些人，愿意为她的复仇，赴汤蹈火。
“少主，不必如此，既不是你欠我，也不是我欠你，只是缘分来了，我愿意这样做，你也愿意。”
小婉，是她认识的人中，也很特别的一个女孩。年纪明明和她相仿，可那份从容不迫却甚是难得。
最难得的便是，小婉的温柔能让所有焦躁的人瞬间安抚下来。
是夜，小婉带着筠琦来到了这花红酒绿的的流香阁。
“哟，这二位，姑娘家家怎么来我们这样的地方了？”在门口这地方，就被拦了下来。
筠琦不由得掩了鼻子，蹙着眉头。他们两个是女扮男装，可惜还是被人一眼看穿了。
“姑娘家家进来怎么了？”筠琦已经忍受不得这人身上浓厚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丢了一锭银子过去，“可以进去了么？”
那人瞅了瞅银子，又打量了他们两个，转作笑脸，让开了一条路。
小婉紧紧的跟着，似是也对这里的一切，不那么的欣赏，心中也有些胆怯，大概也在想着，姐姐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吧。
简单的门，却折射了不简单的生活。
这里，有人醉生梦死，这里，有人痴狂疯癫。
青楼是个风尘之处，女子皆是风尘女子。说她有真情也好，无实意也罢，都是逢场作戏的。
莺歌燕舞，绕梁不绝。真真假假，真是不太喜欢这样的颓废生活。
“你们，是女子？”本来围上来几个人，不过这些女人略了几眼之后，纷纷掩笑。
筠琦并不想在此浪费时间，遂将小婉的信物拿出：“将此物交给伊涟，我可不是来找你们的。”
还不等他们是拒绝或是应下，筠琦就拽着小婉离开了这满是脂粉气的地方。
平时，她也会打扮自己，可那么清淡素雅，绝不是这样的浓烈刺鼻。
真不知，这些男人，是不是都是喝酒喝的脑袋晕了，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平日里要是看见这么多好看的姑娘，兴许还会欣赏一阵，可现在，避之不及。
再回首，那里的几个女子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去找伊涟了。
“公子，你觉得她会见我么？”小婉低笑，那可爱的模样，真是惹人注目。
筠琦低首一看，原来是自己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呢。“啊，这个，应该会的，如果当年的确不是因为嫉妒而丢下你的话。”
这，是一句反话。伊涟的确并非因为嫉妒丢下小婉，那是一个意外。
“嗯……奴家今日可不方便的……”还不曾继续说话，旁边就经过了一男一女，男的，衣冠楚楚，穿金戴银，油光满面而又肥头圆脑，膀大腰圆只说明了这个人，还算是有点闲钱。
女的，那叫一个穿着暴露，她身为一个女子，都不好意思盯着看呢。这么一想，刚才看见的女人们，好像都是类似的打扮呢。
“不打紧，不打紧，我可想……”走的倒是也快，见那男子一脸奸邪而又可耻的模样，实在是不堪入目了。
小婉似是也为之一震，大概这样的地方，真不该两个女子涉足。
“小婉？是你么？”忽而，一个急促的脚步逐渐近了。他们是在角落里，不会有人特地来的。除非，是那个看了信物匆匆赶来的伊涟。
二人纷纷回首，见到的，不是一个同样衣着不堪入目，涂抹的浓妆而过于刺激的脂粉，却是一个，如同，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
一身洁白的长裙，素雅的容貌，妆色淡淡的，身上的味道，也是淡香的，令人神往。
按说，这个容貌和身材，也不至于将戚阔天迷的神魂颠倒吧，莫非，不是真的？
“你就是伊涟？”待小婉还在犹豫要不要回答之际，筠琦就站了出来，挡在了小婉的身前。
伊涟吃了一惊，大概奔来之际，没有注意到妹妹身边还有一个人，也是女人。
“我是伊涟，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吧。”她自称伊涟，看着小婉的眼神也是极为温柔，眼里有遗憾也有欣慰，真假一时难辨。
“请。”筠琦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犹豫，而是很快冷静下来。
按照之前的计划，如果很快确认了伊涟的身份，那么就套出话就可以了。
眼神交汇之时，筠琦向小婉肯定了这一点。
小婉此刻，也不再犹豫了，对于姐姐，若是身在危难中，她会尽力帮忙。
可前提是不能毁了筠琦的计划，且更重要的是，姐姐千万不能是真心喜欢戚阔天的，否则……
越过前面的热闹，越往后走越来越冷清了。
那地方有一处香楼，四层的模样。四楼是伊涟住的地方，所以很是安静。
“你今年多大了？”筠琦心中的盘算，飞快的进行着，只是伊涟的戒备又何尝不是如此？
伊涟故作轻松的一笑：“年岁是女子的大忌，不过为了认回妹妹，也就罢了。
伊涟今夕已是二十又七的年纪，正好大了妹妹小婉十岁整。
小婉是花朝节的生辰，最喜欢君子兰。适才给我看的那个手绢，就是我和小婉一起绣的半成品。”
伊涟的话倒是没有什么破绽，然而这却也是不能大意的。
筠琦不禁回首看去，外面是灯火通明，这里却已经幽暗了许多。
“那你记得，我五岁时，家里发生了什么？”小婉没有迟疑，接着询问。
伊涟眼中闪着泪光，忽而轻声泣了一会：“那时，家乡突发瘟疫，爹娘为了保住我们，将我们带离，可惜半路就病逝了。”
不知怎么，心里抽痛起来。
这样的确认，无疑是在两个孤女的心上又添了伤口。好不容易的愈合，竟为了相认，为了自己的计划？
“错了，那是我六岁时发生的事情。”
筠琦的心疼到此为止，忽然明白了一直觉得的异样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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