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祖还会回来吗？”
“别傻了，老祖此去，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老祖不过是想为我们多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不行，我要回去寻老祖，宁愿死，吾也不愿逃！”
从东海之滨到万寿山五庄观，漫漫长路，所有人族都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整个人族队伍，弥漫着悲伤与绝望。
妖族太强了，他们踩死人族，是真的比碾死一只蝼蚁还要容易。
“有一天，人族会战胜妖族吗？”
妇人牵着的小孩，仰头问道。
周围的大人苦笑摇头，蚍蜉撼树谈何易，人族想要战胜妖族，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我们到死，都不会看到那一天的。”
一位长老，摇头叹气。
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妖族屠刀下，人族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谁说的？”
倏地，天际传来一道淡然声音。
一瞬间，整个人族全都炸锅了，所有人抬头望天，张大嘴巴，惊讶至极。
“老……老祖的声音？”
“我听错了吗？真的是老祖的声音？”
“天啊！老祖还活着！”
“老祖战胜了妖族回来了？”
惊呼声中，天际出现十九道人影。
周清在前，十八人在后。
落地那一刻，人族再度沸腾，无数人欢呼雀跃，兴奋得跳起来。
“老祖回来了！老祖真的回来了！”
“太不可思议了！老祖，我们真的挡下了妖族吗？”
“老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还以为，以为你……”
周清微微一笑，点头道：“妖族退了。”
所有人族瞪大眼睛，脑袋嗡嗡，愣了一会儿，才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老祖杀退了妖族，这是怎么做到的？”
“太不可思议了！”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有人族战胜了妖族啊！”
“太了不起了！老祖是人族当中的第一人！”
周清笑笑，事实上，人族的处境依然严峻，可好不容易得来的欢呼，他也不想打破。
且让他们欢喜一会儿，再踏上前往五庄观的路，也不迟。
毕竟，这悠长岁月，人族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苦。
当晚，人们围着篝火狂欢。
十八个幸存的人族英雄，向众人讲述，他们究竟是如何击退妖族。
众人听得两眼放光，尤其是听到周清一掌捏碎腾蛇妖将头颅的时候，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故事讲完，众人起身，向死去的九百八十二名人族英灵致意。
周清则是趁着这个时间，重新绑定了两千人族。
翌日一早，人族队伍启程，继续朝着万寿山方向前进。
之所以继续去万寿山，周清有自己的思量，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现在太弱了。
巫妖大战，准圣满地走，大罗不如狗，他还差了些！
哪怕拥有金手指，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成长，如果能够得到镇元子的庇护，对他对人族无疑都是件好事。
翻山越岭，跨过穷山恶水。
尽管人族日夜兼程，可洪荒实在太大太大，队伍中又有修为低下的老弱妇孺，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蓦然，天际间，妖云再次出现。
而且这次的妖气，比起腾蛇妖将，不知强悍了多少。
妖族又追来了！
“老祖，带领我们，再杀一次妖族！”
“我们就算战死也不怕！”
周清眉头紧锁，一次胜利，并没有让他昏了头，凭这些人族想要硬刚妖族根本不可能。
况且，这次是一尊半步大罗金仙妖将，亲自带领五十万妖族杀来。
“走！”
这是周清第一反应。
若是硬拼，就算自己能侥幸活下来，整个部落的人族，将全数覆没。
这样的代价他不想承受，也承受不起。
漫天的妖族，如瓢泼大雨直扑而下，毫不留情，见人就杀。
妖光每闪过一次，就是一名人族倒地。
“妖族，吾等岂会怕你！”
他们已经胜过妖族一次，何必再惧？
一个男人咆哮着，燃烧自己天仙境命元，直扑妖族。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妖族不屑轻笑，随手将男人斩成两段，再砍向一个小孩。
这个小孩曾经问过，人族何时能战胜妖族，如今面对妖族，用稚嫩的拳头，砸向一头虎妖。
妖刀落下，硬生生将他从中劈开。
妇人哭嚎，却被妖族揪住头发，把脑袋扯了下来。
没过多久整片大地已是血流成河，数不清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就在刚刚，这些人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周清与数十位人族长老，同样早已杀入妖族，同样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可这对于整整五十万妖族来说，不过是翻起一点浪花而已。
再加上，那位半步大罗金仙，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极大的牵制了周清。
这一战，妖族对于人族，完完全全就是一场屠杀，将刚刚打败妖族的喜悦彻底浇灭。
再让人族重新认识到，人族与妖族间，鸿沟般的差距。
尸骨堆成了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不知道多少人族陨落在此。
最终，还是周清榨干最后一滴灵力，强行将空间斩断，才带着人族逃出。
路上，大雨瓢泼，仿佛苍天都对人族的悲惨遭遇流下泪水。
雨洗刷掉了人们身上的血，却难以洗掉心中的悲愤。
前往万寿山的路，太过漫长，他们已经好几次遭遇妖族袭击。
毕竟，妖皇帝俊下令，要以人族精血淬炼屠巫剑，整个妖族便将人族当做了围猎对象。
只要有人族出没的地方，就有妖族嗅着味道过来。
每一次袭击，都留下尸山血海。
人族哀嚎，可又能感动得了谁呢？
周清的心里也像压了一块巨石，令得他喘不过气来。
尽管拥有系统，可给他的时间太短太短。
这就是洪荒。
那些谈笑间大罗灰飞烟灭的，都是狗屁！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还没有遇到真正的大罗妖将，更没有碰上十大妖神。
只是，有一件事情，即便是周清都没有想到，那就是围猎人族的不仅有妖族，还有巫族！
帝俊铸屠巫剑的事情，洪荒众人早已知晓。
巫族又岂会坐以待毙？
你不是要人族精血吗？
那我巫族就抢先杀了人族，这样便可以阻止妖族铸造出屠巫剑。
而且，不知谁走漏了天机。
传闻巫妖之后，人族才是真正的天地主角。
对于这种传闻，巫妖虽是不屑，却更加大了对人族的追杀。
周清一脉已经被杀得百不存一，而这一日，翻过一座高山，眺望远处。
只见那里山峦起伏，钟灵毓秀，有紫气飘荡，霞光万丈。
正是镇元子道场，万寿山。
他们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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