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室操戈

至此，崇祯心中先前的疑惑犹如云开雾散般得以解开。只因朱友建这只穿越而来的小蝴蝶，竟使得历史的进程悄然发生了变化。

虽然地点改变，可这高杰竟然真的如历史上一般对黄得功下了狠手。

“救人！”在这紧急关头，崇祯的大脑如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一般，迅速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当下最为紧迫之事，无疑是救下那名前来报信的来骑，唯有如此，才能确切地确认所发生之事的具体状况。

于是，他果断地下令道：“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阎应元的部下们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怒火，他们一直忍耐着高杰部下的刻意刁难，心中的愤懑早已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此时听到崇祯的命令，他们立刻如猛虎出笼般，气势汹汹地“嗷嗷”冲了上去。

高杰手下的这支百人小队还未来得及展开队形，就被如旋风般袭来的骑兵迅速分割包围。此次跟随崇祯前来的队伍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有着非凡的战斗力。这些普通的兵卒在他们面前，哪里是对手呢？有些妄图反抗的兵卒当即被毫不留情地格杀，带队的百户见此情形，深知大势已去，赶忙扔下武器投降。

等到阎应元将来骑带到崇祯面前时，崇祯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此人竟是当初带他们去找阎应元的汤元。

“汤元，竟然是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崇祯的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担忧。

阎应元带人出山之时，因为汤元年龄较小不想带他，可却禁不住这小子的死缠烂打，整编的时候，朱戈喜欢他的精明伶俐，将他收在自己的麾下。

这次出行，为了达到锻炼的目的，朱戈的部下都被作为探马派了出去，汤元人虽小，可精明着呢，他打扮成乞儿，一路利用流民作为掩护，倒是让他探听到了关键的消息。

“陛下，我奉命前出探查消息，却是发现那黄得功将军被高杰的人马围困，就拼死回来报信，”

汤元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所看到的激烈战斗场景，

“陛下，之所以知道是黄将军被困，是因为那两支部队中，一支部队均为骑兵，人数不多，大约有二三百骑，他们打的旗号是一个醒目的‘黄’字。另一支部队则是以步兵为主，人数至少有三四千人，旗号上打着‘高’字。步兵一方明显是在此设伏，将这支骑兵紧紧地包围......”

“......那骑兵的首领身材魁梧高大，虎背熊腰，一张黝黑的脸庞上布满如钢针般浓密的胡须，他胯下是一匹雄壮的高大骏马，腰间则是一把环首刀！朱戈队长跟我们描述过黄得功的长相，正是如他一般......我看到他的时候，正有十余名凶悍矫健的骑兵挥舞着长槊，气势汹汹地径直向他冲来。那黄得功实在是厉害，面对这些人的凶猛攻击，毫无惧色，他身手敏捷地劈手夺下他们的长槊，然后高声呼喊着进行反击。在长槊纷飞之下，当面的敌军人马纷纷溃败，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不过当面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快，他手中的长槊便折断了，又迅速拿出弓箭，箭无虚发，每一支箭射出，都能准确地射中敌人，瞬间射死了数人。当弓箭用完后，他又果断地拔出长刀，奋力拼杀，如同一头勇猛的雄狮，在敌群中左冲右突......”

听着汤元的描述，崇祯心中既敬佩黄得功的勇猛，又对高杰的行径感到愤怒，“高杰这是要同室操戈，杀了黄得功，好夺了他的防区啊......”

崇祯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心中仿佛堵着一块沉重的巨石，郁闷至极。如今这大明已然山河破碎，在这里也不过是偏安一隅。这些人不但不考虑如何齐心协力保住这半壁江山，反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同室操戈。实在是该杀！

“陛下，黄将军如今势如累卵，我们......”黄蜚满脸焦急地说道。

“全军出击，我们务必要救出黄得功！”崇祯点了点头，坚定地挥手说道，“我们以救人为主，不可恋战！”

“那我们岂不是要跟高杰......”李若琏有些犹豫地说道。

“哼！这种杂碎，该千刀万剐！”崇祯冷冷地说道，“告诉诸军，若是遇上那高杰，不要手软！”

“诺！”众将齐齐领命。

此时的高杰正站在一处小土丘之上观战。

他本是李自成的旧部，后来因为给李自成戴了顶绿帽子而投降了大明。从外表上看去，高杰身型高大威猛，相貌儒雅帅气，若不是有着这样的外表，恐怕也难以勾搭上李自成的夫人。只是他的一双眼睛中却透着阴狠之色，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他身着一身厚重的铠甲，那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上面的斑驳血迹仿佛在诉说着他过往的征战岁月。只是此时的他脸色却是非常难看。

他这次带来了马步军四千人，而那黄得功身边不过三百骑。可即便是以十倍的兵力包围黄得功，却数次差点被他突围而出。几番冲杀之下，黄得功虽然只剩下百余骑兵，可仍然顽强地挡住了他的一次又一次进攻。高杰深知自己手下的实力，否则也不会连个扬州城都攻不下来。可是战力差到这种地步，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要知道这支部队可是由他外甥李本深亲自率领，在他的麾下，称得上精锐的部队可不多，眼前这支由他外甥李本深率领的部队就是其中一支。

“本深，谁在指挥进攻？你告诉他，再要是拿不下黄得功，让他拎着脑袋来见我！”高杰脸色阴沉，冷冷地对守在身边的李本深说道。

“诺，我这就让他们加紧进攻！”李本深赶忙答道。

高杰的军令传下，本来有些松懈的攻击顿时又紧急了起来。

而此时的黄得功也是下马结成圆阵拼死抵抗。历史上的黄得功在土桥之战中单人杀出重围逃了出去，可那次高杰不过出动了千人，而这次高杰下了血本，将最精锐的李本深所部四千人拉了上来。黄得功虽然屡次冲杀，可每次都被堵了回来。

“嘡啷”一声，黄得功手中的长刀当中而断，这已经是折断的第三把刀了。

“儿郎们，看来今日你们要跟老子折在这里啦，你们后不后悔？”黄得功随手捡起一柄长枪，高声喝道。

“能跟大帅赴死是我等的福分，”众人高声喊道。

“哈哈，好！不愧是我黄得功麾下的好儿郎。”黄得功哈哈大笑道，“老子这次大意了，咱就认栽。高杰那个混蛋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就算是死也得啃下他两块肉来！儿郎们，你们看到那个土丘了吗，高杰就在那里，随我杀上去如何？”

“杀上去！杀上去！”在黄得功的鼓动之下，已经筋疲力竭的骑兵们重新鼓起了勇气，大喊着向高杰冲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突然自远处传来，随着号角声响起，地面传来微微的震动。

“是骑兵，大队的骑兵！”黄得功的一名亲卫大声喊道。

“骑兵？”黄得功一愣，停下了脚步，疑惑地说道，“这个时候从哪里来的大队骑兵？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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