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排球课
陆茵她们学校的体育课靠抢。
尤其是大热门那几个，难度不亚于一线顶流开演唱会想抢那最便宜的看台票。
陆茵是完全不急，她早就在学校论坛里看到了她想选的排球课是大冷门，仅次于篮球。
她们寝室长因为想选大热门的瑜伽，早早就去了网吧。
程思雨对着电脑摩拳擦掌，陆茵优哉游哉在上铺晃着腿啃着梨。
宋心蕾回来的时候，她才刚用牙啃干净了皮、咬了一口汁水四溢梨肉。
“介绍一下，这是盛夏离，是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陆茵听到名字，咀嚼的动作有瞬间的暂停，香甜的梨汁在口腔里浸润齿尖，陆茵不由得舔了舔。
盛夏离，原来她叫这个名字。
陆茵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开学第一天她在寝室楼门口看见的人。
她今天没有像那天一样一身黑衣黑裤冷得很，今天穿了件颜色很温柔的浅蓝色短袖，领子洗多了有点泛白，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她从上铺这个高度看去，还是感觉又直又长。
头发没变，还和那天一样扎着个利落的高马尾，额前有几缕碎发，在寝室电扇的吹动下，一晃一晃。
她在宋心蕾介绍完后，目光先看向了座位上坐着的程思雨，笑得恰到好处的礼貌。
程思雨笑着回应：“你好，我叫程思雨，欢迎来我们寝室玩，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要常来啊。”
盛夏离点点头，依然保持那个很合适的礼貌笑容。
宋心蕾笑着拍了下程思雨的椅子：“别见色起意。”
等看见盛夏离看向了在上铺撑着床边护栏坐着的陆茵，宋心蕾抢先了一步给盛夏离介绍。
“那是陆茵。”
说完她就要拉着盛夏离回位置上：“等会儿你先选课。”
盛夏离的目光和陆茵的目光在电扇的风下微微相撞，有瞬间的晃动。
看着抛过来的东西，盛夏离动作先于理智给接住了。
她低头一看，是个梨......
陆茵见人接住了梨，笑了开来，冲着盛夏离微微偏头眨了眨左眼。
又咬了一口梨，嚼得比之前更为夸张，咔嚓咔嚓，简直是现场吃播。
陆茵刚要开口安利说‘这梨很甜，吃个试试，喜欢还能带走一些，她买了一整箱’，可一个字还没开口，就看到给出去的梨被抛了回来。
宋心蕾皮笑肉不笑：“夏夏不吃梨。”
说着又拽着人往前走。
盛夏离没防备宋心蕾直接从她手上拿走了梨就丢了回去，她略有些不认同看了眼宋心蕾。
最后歉意回望陆茵：“谢谢，我确实不吃梨。”
不吃梨的盛夏离......
她记住了。
陆茵笑笑，啃下最后一口梨肉，把果核往下一丢，精准无误命中了垃圾桶里。
她拿起刚刚被丢回来的香梨，在宋心蕾祈祷着要和盛夏离一道选上排球课时，啃起了梨皮。
和松鼠啃玉米一样，慢条斯理，一圈一圈地啃，顺便打开了电脑进入了选课页面。
不慌不忙，不疾不徐，选定了她一早想好的排球课。
真够巧的。
她们也要选排球。
程思雨最后选的也是排球课，她和陆茵不一样，她是因为切换身份证大小写，错失了所有她想报名的体育项目，最后只剩下了篮球和排球。
考虑到她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含泪选择了排球。
在知道了宋心蕾还有陆茵都是排球课，心情才好多了。
还想拉着宋心蕾、盛夏离和陆茵，一起组个四人小组，自由活动能一起打打排球什么的。
但宋心蕾拒绝了。
“我和夏夏高中是排球校队的，基础不一样，应该不合适在一起，你们先学基础的吧。”
程思雨不大高兴，但也没法反驳，她看向陆茵，有点担心：“茵茵，你呢，你不会也有基础吧？”
陆茵看宋心蕾也朝她看了过来，眼里有没有藏好的警惕，好像担心她也想扒着她们一样，陆茵又看了眼盛夏离。
她没在看她。
陆茵想了想，笑着摇头：“不会，从来没玩过。”
第一节排球课的时候，老师也问了这个问题，还在基础授课结束、让大家自由活动的时候，组织了有基础的同学打了场比赛。
之后基本就是这个模式，没基础的练基础，有基础的组织比赛。
在这种模式和宋心蕾的严防死守下，陆茵跟盛夏离完全没有说上过几句话。
一直到大一快结束，所有课程都要进入最后准备考试阶段，排球课也一样。
陆茵和程思雨是班里最拉胯的两个人，自然也不会有人要跟她们组队。
考试其中一项就是互相垫球，她们俩至多一个来回的水平，让老师都看不下去了。
最后直接给她们一个人分配了一个优等生。
于是，程思雨有了盛夏离，而陆茵就惨了，对上了被强拆了CP一肚子怒火的宋心蕾。
“你说你四肢健全的，怎么能一个球都接不到？！”
“你能不能跑起来，眼睛没长啊，球往左边了，你不会动一动？！”
“用手臂啊，你用手去打干什么！”
陆茵看着她回过去的球，宋心蕾接也不接，落地后一脚踹了回来，从一个她狂奔也接不住的角度，速度很快地滚了出去。
陆茵沉默看着球滚远，从两人组队第一天起，她就知道宋心蕾故意的，她抛过来的球不是太近就是太远，就算她回得标准就在她伸手能回的角度，她也要挑一些她动作上的问题。
陆茵对此一概不反驳。
宋心蕾看人沉默不吭声，火气更大了：“你是小脑没发育好，还是大脑有残缺啊，怎么能这样都教不会！”
她的声音太大了，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其实开始的时候，有几个水平也不好的同学，在老师特别照顾陆茵她们的时候也是不大高兴的。
但看陆茵一点没进步，还被骂的这么惨后，就开始同情上了。
有人出声提醒宋心蕾：“都是同学，你这样说太伤人了。”
她说完又有几个应和的，宋心蕾诧异地止了声，她没想到竟然有人指责她。
她好心好意地教人，辛辛苦苦任劳任怨，最后还被人指责脾气不好，说她说话伤人，她们怎么不来看看陆茵有多蠢！
“我难道想发脾气啊，你们看啊，她就是教不会啊，要不你们谁来试试，我看谁能教会她！”
她这么一说，一旁的人没有吭声的，她们水平也很一般教不了人。
这一处的动静最后被老师看见了，老师过来让陆茵把考核项目都做了一遍。
发球十个成功了一个；对墙垫球五十个及格，她完成了三个；和宋心蕾的互相垫球三十组，宋心蕾打回去的球她就没接成功一个。
宋心蕾气乐了，直接和老师说：“老师，我教不了她，你给她另外找个人吧。”
老师看了她一眼，先不说陆茵的水平，她刚刚回的球也不是她该有的水平。
目光看向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陆茵，老师叹了口气，她倒是想给人配合，但前两天打球手给伤了，下周就考试了，同学间都组好队了，这时候拆了谁能合适。
她目光扫过球场，就看到了在角落里，有来有回垫球十分顺畅的的盛夏离和程思雨。
这两个同学她都有印象，盛夏离不用说，是她亲自邀请进排球队的，那程思雨，原本和陆茵一样差得离谱，她自然也是印象深刻的。
看着和盛夏离成功垫球三十组的程思雨，老师喊停了两人。
宋心蕾原本还对着陆茵笑得有些得意，心想没人会在这时候来给陆茵搭档，到时候非得让她求她，她才勉为其难给人配合下。
当听到老师喊盛夏离名字后，宋心蕾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拧巴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在一旁一直低着头被人猜测是不是哭了的陆茵朝她看了过来。
脸上没有眼泪，她还冲着她，微微一笑。
宋心蕾脸上笑容瞬间僵硬，心里有个不好的的感觉，等听到老师喊盛夏离帮帮陆茵时，笑容彻底消失。
程思雨在一旁，看了眼黑着脸的宋心蕾，她不想要换人啊，只能对不起陆茵了。
“老师，我跟盛夏离搭配好了，换个人我怕我不适应......”
陆茵看见宋心蕾在听到程思雨这么说后，显然松了口气，陆茵低头收好了脸上笑容，再抬头时耷拉着眉毛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程思雨，要不我就加入你们，你练习对墙垫球的时候，我再找盛夏离帮着互相垫球。”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她只是来加入这个家的’，陆茵强忍着笑意才能顺利表达出这个意思。
程思雨一听，不是要拆了她和盛夏离，一下子就没了意见，只是这样的话，盛夏离一个人就要帮着两个人垫球了，哦，不对，是三个人，还有被拆了的宋心蕾也没人了。
老师显然也想到了这个，看向盛夏离，问她有没有问题。
盛夏离还没开口，宋心蕾就在边上说：“那这样夏夏也太辛苦了。”
陆茵没说话，抿着唇，欲言又止，好像很期盼但又担心累着盛夏离，犹豫不决想要不敢要，眼巴巴地看向了盛夏离。
盛夏离握着球的手微不可见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球，沉默几秒后，把手里的球抛给了程思雨：“你先练习发球。”
然后对宋心蕾说：“你去打球吧，考试的时候我给你配合。”
宋心蕾的水平并不需要练习这些基础，等考试的时候她给她搭配着垫球就行。
这三个人里头，对她来说，只有一个麻烦。
盛夏离看了眼陆茵，和老师说了声‘交给我’后，朝着陆茵走了过去。
她拿走了陆茵手里的球，往前走了两步，见身后的人呆愣着没有跟上，停下脚步等她。
“去那边先练习垫球。”
陆茵回过神，看着空空的手心，手背上还有刚刚被盛夏离触碰到的异样感。
鬼使神差的，陆茵转头看向了宋心蕾。
她就站在刚刚站的地方，一动不动，陆茵看见她握着球的手，手指用力得都抻直了，指尖泛白。
收回目光，陆茵看向等着她的盛夏离，低头抿了抿唇，快走了两步。
走到了盛夏离身边一步的距离，陆茵仰头甜甜一笑。
“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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