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些被捆住的保安队员醒来后,看到被处死的孔耀祖和十三太保,吓得大声道:“这是谁干的?”值班的陈家厚拿枪指着他道:“你再敢吭一声,我立马杀了你。”那个找死的保安队员平时强横惯了,吼道:“你敢”话刚出口,只听叭的一声,一颗石子从他的眉心打进,当时断气。吓得其他保安队员再也无人敢吭声。原来他们杀人这么果断,再吭声不是找死吗?在静安的严密管控下,平安的渡过了四月十六日。(为了让这些王八蛋安静度过这一天一夜,静安又投放了两次迷魂香,因此这些保安后来都有些痴痴呆呆的)
四月十七日,天还未亮,静安出去观察了一圈,连个人影也没见,回来通知大家启程,各人挑起东西悄无声息的出去,临走前,静安把钱坤和他的伙伴捆好放到大门旁的值班
房。
一路没遇到任何麻烦,平安到家,大家都累得大汗淋漓,因为太挑重了,平均每人有一百五十斤。按照黄琬的吩咐,静安将大洋发给大家,此时的陈家台可以说是全黄冈最富的村子,上午除留下长枪,机枪,长枪子弹外其余的东西全部都送到了石洞,经胡伯和静安过数,还有二万二千六百叁拾块大洋,十根金条,可见这个孔辉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下午全部搬到了清风庵。
当陈家台的人高兴得发疯的时候,孔耀祖被杀,十三太保全灭的消息在十七日上午象巨风一样刮遍了全贾庙,老百立即放爆竹庆贺,响声震天,一天内贾庙库存的爆竹全部卖光了,没有爆竹就敲锣打鼓,一直闹到半夜,可见老百姓对他的恨有多深。
消息传到李健耳中,他先是不相信,后是百思不得其解,再后就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长短枪加机枪共四十二支好枪啊,还有那么多子弹呢。(他还不知道还有十二支呢)我为什么就不早动手呢?这是比目前一个连的装备都强呀。他决定亲自去看一看,现在没保安队,没十三太保,他可以大摇大摆的去。到了一看,大不相同,原来冷冷清清的镇里现在有点喜气洋洋的味道,人人脸上都带着笑色。到镇公所转了一圈,大门后门都没人看守,院里一个带枪的人也没有。证明镇公所现在确实没有枪了。又问了一些人,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在回去的路上他又想到是不是黄琬搞的鬼,不可能呀,他不是在事发前被自己支配到罗田去了吗?再说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黄琬离开镇公所后,一夜急行军,在凌晨四点多就到了目的地,一个只有一千多人的小集镇---桃树坳,在唯一的一家客栈住下休息了一会,天刚亮他就去找当地的负责人吴树南,吴树南详细的向黄琬介绍了死者情况:死者叫吴金火,今年四十三岁,是乡农会主席,于四月初十睌上被人杀死在家中,是被人割破脖子而死的。李健部长定性此事是内部人争权夺利而为。黄琬道:“你相信他的定性吗。”吴树南道:“我不相信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又没有能力破案,没任何线索。吴金火只有一个老婆,别无亲人,出事当天他老婆又不在家,到姨妈家去了。四月十一日上午农会有事情,見他快中午了还没来,就派人到他家去找,去的人只見大门关着,忙上前拍门,一拍门就开了,堂屋里没人,见房门虚掩着,就大声喊吴主席,喊了几声也没人应,就推开门进去,見吴主席面朝里睡着,身上还盖着被子,就上前去推,走到床边才发现床上,枕头上全是血,吴主席耳下颈部一条血口,早已没气了。吓得那人转身就跑回农会报告了情况,乡农会立即到区农会报告了情况,区农会来了三人到现场查看了一下,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这是敌人所为,因为暗杀农会干部的事时有发生。吴金火的老婆直到第二天(十一日)下午才回来,见吴金火己死,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边哭边道:“我怎么刚走两天你就被害了啊,我要是不去姨妈家就不会这样啊,我好苦哇。”在婆婆妈妈的劝说下才止住哭声。因天气暖和,尸体不能久放,十二日上午就下葬了。这就是这件案子的整个过程。 黄琬认真的听着,见吴树南说完就问道:“吴金火的老婆姓氏名谁,娘家是哪里,今年多大?”
吴树南道:“他老婆叫何四妹,是从河南逃难来的,她娘家是哪里就不知了,她好像三十岁不到,比吴金火小了十多岁。”
黄琬又问道:“她哭的时候你在埸吗?”
答:“在场。”
问:“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他男人一眼吗?”
答:“是的,但我觉得这种凶杀案,女人害怕不敢看也是正常的。”
问:“她姨妈家是哪里?”
答:“我不清楚,但他们村有人知道。”
黄琬:“走吧,你带我到吴会长看看去。”
吴树南带着黄琬来到吴金火家中,那女人見一个不认识的人与吴树南一起来,好像有点不自在。吴树南介绍道:“这是上面派下来的黄同志,来看看你们。黄琬道:“我代表鄂东特委来看看你们,请你节哀。吴金火同志死得冤枉,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讲,能解决我一定解决。”那女人慌忙道:“没什么没什么。”黄先生接着道:“我能四处看看吗?”那女的道:“你随便看。”
黄琬同吴树南首先来到卧室,床上的被子枕头和稻草都已燒掉,只有床板。在另一间房子里有一張床,上面铺着被子,放着两个枕头,显然是这女人睡的。又到厨房,和山区别家的厨房都差不多,但在菜板上面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显然这把刀不是常用的。他仔细的查看厨房每一个地方,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把菜刀,刀口磨得光滑,闪着寒光,上面爬了很多不知名的小虫子。黄琬不动声色的退出来,对女人道:“你节哀顺变,你是农会主席的家属,有困难我们会照顾你,我现在就回去向组织汇报,请组织给你发抚恤金。那女的千恩万谢。回到住地后黄琬问吴树南:“看出点问题吗?” 吴道:“只是看出她的床上有两个枕头。黄琬道:此女不简单,你马上派可靠人去盯紧她,要快。”吴树南立即去安排。过了一个多小时,监视的人报告说:“刚才何四妹出去了,一直往北走,离村约三里路,她拐进旁边树林里往一棵小树的开叉处放了一块石头就回来了。我们还有一个人在那里守着。“ 黄琬道:“你今晚派两个绝对可靠的,头脑灵活的,有点力气的人,暗中订紧那棵树,发现有人靠近,不管他拿不拿那块石头,都要把他抓住并立即睹住嘴,让他不能发声,然后押到这里来,我们一起审。
晚上九点多钟,派去监视的两个人押着一个三十多岁,面皮白净,有点帅气的男人回来了。黄吴二人立即开始审问,黄琬主审。他把手枪往桌上一放,男人吓得浑身发抖。
问:“你姓什,叫什么,今年多大?”
答:“我叫李清平,今年三十一岁。”
问:“家住什么地方,本人是什么职业。
答:“家住李家溏,本人是钱记布店的管账先生。
问:“你是如何认识何四妹的?”
答:“是前年的五月端午前两天,她来店里买布,在付钱时她差二十个铜子,她对我说:“好哥哥,二十个铜子我明天就送来,你宽容一下好吗?”我见她生得漂亮,说话又好听,我就答应了。第二天快要打烊了,她果真来了,还了二十个铜子,我見她又漂亮又讲信用心里对她大有好感。关好门后我走出店外,她又说:“好哥哥,我口渴,不知能不能讨口水喝。”我说好吧,请跟我来,于是就把她带到了我的住处给她倒了一碗水。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熟了,自然成就了好事。到后来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我。可她男人是农会主席,离婚也离不了。今年初我父母给我找了一门媳妇,我觉得女方不错,决定和何四妹断绝这种没有希望的关系。于是我将我的情况和想法如实的告诉了何四妹。她听后说道:“你等我半年,半年后我如果不能离婚你就跟别人结婚吧,我答应了她。这个月初十下午她在我这里呆了两个时辰就走了,也没说什么。十三日,她来店里对我说她丈夫死了,要我每天晚上去陪她,但她也怕被别人撞见,就约定在我每晚来的时候,先要去路旁那棵小树上看看,如果树叉上有石头就不要去她家,没想今天就被你们抓着了。这就是事情的全过程,我一点也没有隐瞒。
黄琬又问:“你知道她男人是怎么死的吗?”
答;“她说是被人杀的,正在破案。”
将李平押下去后,已是半夜十二点了。黄琬说:“事不宜迟,你现在立即带人去把何四妹抓来,我们连夜审讯。并在厨房左边那个角落里的一把莱刀用布包好拿来。”吴树南立即出去叫了三个人一同去抓何四妹,也不叫门,一脚把门踢开,冲进去划着火柴,点亮堂屋里的油灯,迅速踢进房门。何四妹已经坐起,不慌不忙的穿好衣服,还梳了一下头发。见来人手里拿着绳子,说道:“不必捆了,我跟你们走就是,说完就往外走,几人紧跟其后,到了农会,她见黄琬坐在主审位置上,就主动道:“我全招,只求你们不要用刑,给我个痛快就好,反正我也活够了。”接着何四妹道出了全部实情;原来吴金火有个习惯,見了好一点的菜就想喝酒,一喝就醉,醉了就无休止的咬她、折磨她,直到精疲力尽的睡去,睡得像死猪一样,而何四妹却痛得彻夜难眠。她见与李清平约定时间越来越近,整天急得魂不守舍,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下面是何四妹的供词:
“四月初十那天早上我去镇上买了一斤肉,一瓶高粮燒(他最爱的酒)和四个鸡蛋。下午约三点钟,我做好一碗蒸肉,一盘韭菜炒鸡蛋,做好后我拿出蒸笼燒上热水,把两碗菜放进去,盖上盖子,这样保证他回来吃晚饭时菜是热的,做完这些,我换上干净衣服,提着包袱,到隔壁王婶家去,正好还有几个大嫂也在她家请教针钱活,我对王婶说:“王婶,我现在去我姨妈家,我家的门麻烦你照看了一下。”王婶说,去吧,没事的。我带着这么多人走了。其实我没走远,只在附近呆了大概二个时辰,見天黑了,我瞒过所有的人回到家里,他正在喝酒,我关好门,将中午的剩饭热了吃了一碗。我还为他倒酒,他喝得更起劲了,瓶子里还剩下两杯酒,我劝他说,这么好的菜,你干彻喝光算了,我明天再去买,他还真听话,几口就把酒喝光了,这次不折腾了,直接扒在桌上睡着了,我连拖带抱的把他弄到床上,怎么打他也不醒,看着他那張可恶的脸,想着他平时粗暴的虐待我,恨从心头起,进厨房拿起他早上磨好的菜刀,他是则身睡的,我对着他脖子用力的一刀下去,血往处猛喷,但他动也没有动一下,过了好半天我去摸他的鼻子,一点气也没有。我也没力气了,在枕巾上擦了一下菜刀丢到厨房角落里,换下身上粘了血的衣服放进包袱里,吹灭灯带好门就走了,到了姨妈家已是下半夜,姨妈问我是不是又吵架了,我说是。第二天早上我将粘血的衣服洗净,吃罢午饭后我见衣服干了,收起放进包里就回来了。”
黄琬拿出那把菜刀问:“你是用这把菜刀砍的吴金火的吗?”何四妹点头称是。黄琬又问:“初十那天下午你是到李清平那里去了吗?”何四妹吃惊的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黄先生笑而不答。事情到此,全案基本告破。叫吴树南等人带上供状,菜刀,将何四妹,李清平押往区农会关押,并再三叮嘱,不要虐待和打骂她们,更不要急于处死何四妹,否则将来说不清楚。吴树南表示明白。另外吴树南亲自去了何四妹姨妈家,结果与她程述的一致。
四月十八日黄先生返回,途中特地去了李健的住地,向他汇报了破案全过程,李健完全不相信。黄先生也不惯着他道:“李部长:信不信由你,但我说的就是事实,你可以亲自去调查,也可派你信得过的人去调查。汇报完毕,请问你还有何指示。”李健气得半天无法吭声。过一会才道:“你知不知道孔耀祖被人杀了的事?”
黄琬假装吃惊的道:“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李健道:“我亲自去贾庙问了,不仅孔耀祖被杀,十三太保和保安队全灭了,那些长枪短枪全弄走了,连一颗子弹也没留下。”
黄琬道:“不可能吧,除了你李部长谁有这大本事呀。我早就叫你动手呀,可惜那么多好东西都被别人拿去了,”
李健见套不出什么话就打发黄先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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