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攻城的炮灰
事情似乎根本不会按照他们预想的发展。
就在他们被扔到大牢里不到一个时辰。
顾丙熙他们又被喊了出来。
“出来，都出来，打仗了，打仗了。”
“女人和小于十四岁，大于五十岁的男人先留下，符合年纪的男人都出来。”
顾丙熙和顾老六，顾南，顾北等符合年纪的人，都拖着沉重的脚步出来了。
“去军营那边领衣服和武器，一会儿你们跟着队伍攻城……”
兵临城下，顾丙熙才逐渐看清楚了形势，恼怒的咬碎后槽牙。
“六叔，堂堂镇北侯，竟然不抵抗，接连丢失了三个城池，燕关以北的城都被北狄人占领了。”
顾老六也听队伍里的人说了，懊恼之极：“我们消息闭塞，竟然不知道，也难怪到不了莫城，那个百夫长什么话也没有，直接把我们给收到军营了。”
事态比顾丙熙想象的还要遭。
北狄人攻城，梁将军不抵抗，接连丢了燕关以北的三个城池。
不能让北狄军再往南进攻，所以才派了主力部队驻扎在燕关北边，驻守，攻城。
顾丙熙他们流放的地方是莫城，是在最北端的地方，如今已经是北狄的地盘了，也难怪那个百夫长不让他们往北走了。
直接把他们抓到了大牢里。
往北走不动了。
都成了北狄的地盘。
顾南和顾北在换衣服，和领兵器的时候，也听了一耳朵。
顾南也很生气：“我们是犯人，所以才让我们打先锋，三公子，你看这些武器，跟咱们的长刀比，差远了。”
“等我们攻城的时候，怕不是要死在这里。”
顾北拍拍顾南的肩膀：“不要着急，今天天色已晚，我观天象有可能有暴风雪，如果要我们夜晚偷袭，我们顾家人都集中在一起，佯装攻城，保命为主。”
前锋打出去，也得有后续部队跟上，才算是攻城。
只要他们不往上冲，应该能留一条性命。
顾老六一听就知道这俩孩子没有真正上过战场，重重的叹口气。
“想的容易，到时候身不由己，你不杀人，人家杀你，那一大片地方，能躲哪儿去？”
穿了当兵的衣服，领了一把长枪，顾丙熙试了试，确实比夜莱给的长刀差远了。
好在当兵的衣服暖和，他们不至于挨冻了。
此时军营里开始集合，没想到宋长辉竟然是他们的百夫长，前锋总人数三百人，三个百夫长领着队伍，从左中右三路进行冲锋。
至于大部队的排兵布阵，顾丙熙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是压根不会知道的。
成为最底下的兵，只能被长官领着，指哪儿打哪儿。
百夫长从千夫长那边领了命令，就安排手下人吃饭。
吃不饱饭，如何打仗。
军营里都是大锅饭，大家排着队一人一碗菜一个杂粮馒头，馒头是高粱面，又硬又糙，但是谁也不嫌弃，大口大口的吃。
顾丙熙他们吃多了白面馒头，对这些粗粮实在是咽的有些困难，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三口两口把饭吃完，顾丙熙找到了宋长辉。
“百夫，属下想请问，我们要打仗了，兵器能不能还给我们？”
百夫长宋长辉冷冷的哼了一声：“交给赵将军了，你要是想要，找他去啊。”
古代军营等级制度很严格，所有将士不能越级觐见。
顾丙熙只是普通士兵，他只能先汇报给管百人的百夫长，然后百夫长在禀告到管五百人的小都统，接着是管一千人的大都统。
再往上是管三千人的正偏将，管五千人的正偏牙将，最后才是管万人的正副将军。
这次收复丢失的三座城池，关外驻军只有三万将士。
为首的是一个姓赵的将军，据说曾经是镇北侯的儿子，梁小将军的部下。
顾丙熙熟知部队等级制度，直到自己要回兵器，堪比登天。
百夫长宋长辉，轻蔑的瞥了顾丙熙一眼，语气凉薄。
“区区流放的犯人也配用那么好的兵器？也不知道你们路上是抢劫了那家铁匠铺。”
说完，他不屑的离开。
等大家伙吃完饭，开始排兵布阵，准备偷袭攻城。
顾丙熙即刻发现了一个更加不好的事情。
顾家的将士被打乱了，分布在三只百人队伍中，别说照顾了，大家穿的衣服都一样，天黑之后，压根分不出谁是谁。
顾老六也跟顾丙熙分开了，顾丙熙这个队伍里，他能找到的，只有十几个顾家子弟。
顾南紧紧跟在顾丙熙的身后，心里不踏实的很。
“三公子，这次我们怕是真的要完了，赵将军带着三万人攻城，听说守城的北狄军是二十万……”
三万对二十万，这不是让这些人来送死么。
更可悲的是顾丙熙他们这些人都是前锋，前锋就是军队中的炮灰。
顾丙熙也很唏嘘，但是更让他难过的是，这次攻城的时间选在子夜时分……
子夜时分正是跟仙人见面的时候。
也是他每天受尽折磨后，最期待的时辰。
只有跟仙人相处的一个时辰，才能让他吃饱肚子，穿的暖，还能治疗他一身的伤。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攻城的时间竟然选在了子时。
难道昨天的晚上，便是他与仙人最后一次见面吗？
顾丙熙心里难过的发疼，匍匐在雪地上，差点呼吸不上来。
“三公子，三公子，你没事吧？”
顾南借着清凉的月色，看到顾丙熙脸色惨白，心里越发没底了。
“死就死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了，多杀几个，等回头死后去了阴间，见到老将军，也不丢人。”
子夜时分到了，战鼓响起，城墙前面瞬间涌出了很多将士，他们大喊着‘冲……啊’‘杀……啊’。
扛着长梯的士兵冲在了前面，左右两边有六个帮他们挡开弓箭的，几个人一组，迅速来到城墙下。
架梯，攻城，战鼓敲响之后，所有人都拼命往前冲。
顾丙熙也顾不得悲伤，化悲愤为力量，要杀更多的北狄军。
＊＊＊＊＊＊
时辰到了，夜莱把棺材铺的门打开。
她没有看到顾丙熙的身影，却听到铺子外面震耳欲聋的喊打喊杀的声音。
怎么回事？她的铺子到了那里？
不知道怎么回事？棺材铺是随着顾丙熙的行程而移动的。
也就是说，顾丙熙在那儿，她的棺材铺就到那儿。
前阵子的牢狱也是如此，顾丙熙在大牢里，棺材铺就在大牢的旁边。
夜莱出门后，什么也看不到，却能听到兵器交接，喊打喊杀的声音，还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她扭头把白灯笼取了下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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