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教训玉嫔
听这刁蛮的声音,牧鸳鸳梳理头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她听出这声音属于萧皇后的女儿,备受宠爱的宝宁公主。
在这之前,这位宝宁公主,牧鸳鸳只在去向萧皇后请安时,见过一次。记得是个身材偏清瘦一些的年轻姑娘。
大姐姐跟自己说过这个宝宁公主,说她是个好人。
除了傻了点莽了点儿,哪儿哪儿都好。
牧鸳鸳身后,宫女迟疑着:“主子娘娘,宝宁公主执意要闯进来,您看……”
“无妨。”牧鸳鸳握住自己垂在胸前的一大把黑油油的长发,一下子甩到身后,“还不快请公主殿下进来?”
那宫女脸上欲言又止。
这宝宁公主李细珠是萧皇后的爱女,又是大盛唯一的护国公主,皇帝、皇后给了她这后宫独一份的恩宠。
自然也就养成了她娇蛮跋扈的性子。
听说,她对自己的皇帝老爹这个岁数又纳了新妃的行为极其不满,这不就是来找牧鸳鸳的麻烦了吗?
看着自家主子娘娘一脸和煦的微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得,那宫女也只得忍下到了嘴边的话,转身去请宝宁公主进来。
宝宁公主进屋时,牧鸳鸳刚理好妆容。她上身绯红色抹胸,上面镶嵌着银鎏金红宝石扣,外披一件轻如薄雾的纱衣。头上简简单单带了根银簪,挽住头发,更显得气质温婉,格外出尘。
牧鸳鸳:“宝宁公主好。”
她虽是德昭帝的妃嫔,可到底位份稍低了些,宝宁公主不愿把她当长辈。
何况,这牧鸳鸳根本就和她同龄!
却做了她的母嫔!
宝宁公主气不过,她眼睛一翻,扬声道:“你们牧家女真有意思。前脚一个嫁给了我皇兄,后脚就又来一个勾搭上了父皇。玉嫔,本宫看你也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呢!”
她自以为这话说得凶狠极了,难听得不得了。
要是有人这么说她,她八成是要哭了……
可眼前的牧鸳鸳只是轻轻一笑,“公主教训得是呢。不过,这姻缘,本是天定。鸳鸳和姐姐的姻缘,就是这么奇妙。”
“你……”
宝宁公主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她只不过是讨厌太子妃,牧云安。
她的朋友云媞死了,牧云安却能踩着姐姐的尸体,好端端地嫁给太子李怀肃。
凭什么呀?
凭什么云媞受了那么多磨难,终于在德昭帝面前洗净了冤屈,可最后却死在了公主府那一场大火中。
她的运气,怎么那么糟啊!
可那个什么牧云安,却该死的好运!宝宁公主一早就听说,她是牧太傅不知道哪里弄出来的外室女养下的孩子,居然能一点苦都不吃,就这么顶了云媞所有的好。
一想到这件事,宝宁公主心里就跟吃了一只苍蝇似得腻歪。
偏生,云媞又是死于火灾,谁也怨不得。
这命运,当真是不公。
那太子妃牧云安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招皇家的待见,自从大婚后,也不怎么来宫里给父皇母后请安。公主还没找到机会,狠狠地羞辱她一番。
恰在这个宝宁公主憋屈得不行的当口,牧鸳鸳嫁了进来。
父皇跟母后说起此事的时候,宝宁就在一旁。她眼里看得清清楚楚的,母后虽然答应了封牧鸳鸳做一个嫔,可眼中,却尽是伤心。
能不伤心吗?
母后是继后,入宫的时候也才十几岁,如今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一辈子都耗在了宫里,一辈子都深爱着父皇。
自己深爱的男人有了旁的女人,就算是皇后,也会伤心吧?
宝宁见不得皇后伤心,憋了几天,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接冲进了玉嫔宫中。
宝宁公主:“你、你……胡说什么姻缘不姻缘的?母后跟父皇,那才叫姻缘天定!你和父皇,不过是勾引!”
牧鸳鸳心中冷笑。
这个天真的小公主,肯定想不到,德昭帝强要牧鸳鸳身子时,那副急色的模样。
简直……
恶心!
见牧鸳鸳不说话,宝宁公主以为戳到了她的痛处,心中郁气稍解,愈发地趾高气扬:“你这么小小的年纪,居然做出这等事来,可见你们牧家家教,不过如此!走!”
她上来便要扯牧鸳鸳手腕,“随本宫去见母后。跟母后,你不愿意做这个玉嫔了。”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不做嫔妃,你还可以剃了头发做姑子去,再不济,还能当女道士呢!”
“女道士?”
牧鸳鸳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
她可不就是曾经拥有过有无限可能的未来,却全都被德昭帝一时的欲望,毁得干干净净了吗?
牧鸳鸳一侧身子,避开宝宁公主的手,“我不去。”
这种表现,在宝宁公主眼中看来,就已经算是不要脸了。
她气愤愤地:“你还那么小,你懂什么两情缱绻?要跟着本宫的父皇,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们俩的年龄差多少?”
说道这里,宝宁公主声音陡然有些发颤。
牧鸳鸳站定,一扬手:“你们都退下。”
她身后,战战兢兢的宫女们,一脸担心地退出了殿中。
宝宁公主是一个人来的。大殿里一下子空落下来,她本能地觉出了几分不安,“你、你要干什么?”
“公主殿下,漠北的柴桑可汗上书,求娶大盛公主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宝宁公主一滞。
她戒备地瞪大了眼睛,“那种大事,本公主自然知道。可,管你什么事儿?”
越说,宝宁公主越是恼怒,眼圈渐渐红了。
牧鸳鸳心中暗叹了口气。
都知道德昭帝宠爱唯一的嫡公主宝宁公主。
可这几年,漠北的势力渐渐大了,德昭帝忌惮。皇室中,成年的公主本就不多,又以宝宁这个护国公主地位最尊。
联姻的对象会选谁,结果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可那个柴桑可汗的年纪,比德昭帝都大。这让宝宁公主如何接受?
牧鸳鸳看向公主的眼神中,几乎是带上了怜悯。她轻叹了一声:“公主,想去吗?”
宝宁公主自然不想!
可她不去,去的就一定是她的那些妹妹们……
宝宁公主张了张嘴,眼泪哗地一下,冲了下来。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之所以不顾一切地跑来找牧鸳鸳,只是想问她,那个对所有人都难以启齿的问题……
侍寝的时候,她什么感觉?
她能不能选择闭上眼?
这话,她没法给母后说。母后因为柴桑可汗求娶的时,已经都焦虑了。她不信任看母后难过。
跟别人说,也不行。
宝宁公主受了十多年的宠爱,到今天方才觉得,她的心里话,好像真的连一个倾诉对象都没有。
好可怜啊……
看公主那崩溃的神情,牧鸳鸳轻叹了一声。
她叫自己的宫女关上宫门,“去本宫的小厨房,让他们烧一只鸭子来。还有本宫陪嫁进宫的梨花白,给公主打上一壶。”
宝宁公主:“你……你干嘛?”
“喝吧公主。”
递到唇边的梨花白,那浓郁的醇香,钻进鼻孔。
牧鸳鸳的声音似乎是从极远处传来:“酒能解忧。实在避不开,就忘了这一刻,也是好的。”
傍晚时分。
红肿着眼睛的宝宁公主从清芳园离开。
路过时,她看到父皇的御书房还亮着灯,里面传来太子的声音:“父皇,儿臣真的不明白,那傅轻筹明明就该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为何就不能让他——”
“现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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