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这命越改越不由己
“你爹怎么会让你随他出征？往常不都是带你大哥吗？”
得知魏泰山即将带着儿子出征北疆，许如仙心急如焚，又想不明白。
儿子毫无实战经验，这次戍边之战又不同于以往，为何不带上经验丰富的霁风，偏偏要带他去？
魏朗月倒是一脸淡然，“娘，上回的事，只有我没有受到惩罚。”
许如仙一怔，“你的意思是…你爹这是在秋后算账？”
魏朗月点点头，“孩子做错了事，哪有不挨罚的，这可不是我爹的行事作风。”
“可这个惩罚也太重了！”
许如仙急得跺脚，“还不如送你去北方的军营锻炼，至少不用上阵杀敌。”
“娘。”
魏朗月看着她，目光深邃，“身为将门之后，岂能贪生怕死？”
“可你现如今已经不在军队里了，你是文官啊！”许如仙提醒道。
“可我依旧是我爹的儿子。”魏朗月郑重道。
许如仙骤然啜泣，“北疆的局势那么严峻……”
“娘，我定会保护好我爹和我自己，我不怕死，但我更惜命。”
魏朗月紧握着她的双肩，仔细嘱咐道：“这一走，我不担心你，娘你向来会照顾自己，但…卉儿……”
“放心吧，你不交代，我也会帮你照顾好她的，更何况，还有齐嬷嬷不是。”
许如仙吸了吸鼻子，又道：“你怎么不担心你房里那个？”
“夫君！”
说曹操曹操到，许如仙话音一落，闻讯此事的江玉岫就冲进了书房。
“是真的吗？公公要带你随军出征北疆？”
她一把揪住魏朗月的衣袖，多么希望他说这不是真的，是她听岔了，出征的人是魏霁风。
然而，她只看到魏朗月点了点头，对她说：“是的，明早出发。”
轰——
她感觉脑子炸开了，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好在魏朗月及时扶住了她。
“我会平安归来的！”魏朗月对她承诺道。
可她根本听不进去。
因为她太了解这场战役了。
尽管最后是华国取胜，保住了北方城门，可也损失惨重，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士兵。
而当时的魏霁风落得个下身残疾，往后全靠轮椅，自此消沉。
她不希望现在的魏朗月重蹈其覆辙。
“夫君，你别去…别去…让你大哥去……”
一回想起前世的经历，就让她失去理智，死死地拽着魏朗月的衣袖，不停哭着哀求。
“我们两兄弟只能去一个！”魏朗月凝眉说道。
除了他和大哥，家里的弟弟们都还太小，若是他和爹不幸战死沙场，至少还有大哥在府里坐镇，否则谁来照顾这群孤儿寡母。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去！”
江玉岫哪里清楚魏朗月的想法，只想着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守着一个半残的夫君，凄凄惨惨聊此余生。
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继续守活寡。
更不能再被那个扫把星姐姐压一头了。
她要成为显赫尊荣的贵夫人！
她要当人上人！
可为何明明知晓即将发生什么，还是无法改变命运，甚至不如上一世？
到底为什么？
“夫君，你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
她嘶声哀求，不惜下跪。
魏朗月闭上了眼，“不能！”
……
“夫君！”
又哭又闹了一整宿，江玉岫还是没能阻止魏朗月跟随魏泰山出征。
待魏朗月穿上铠甲走出房间，她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想把他拦下。
“玉岫！”
许如仙赶紧拽住了她，又示意小翡也来帮忙。
此时的小翡同样不舍魏朗月离去，她怕这一去，就是生死离别了。
于是，她抽泣着问许如仙：“二姨娘，你就忍心见二少爷奔赴战场吗？”
“我当然不忍心！”
许如仙用力抓着想扑过去的江玉岫，口吻也非常用力。
“他是我儿子，是我的骨肉，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不忍心！”
“可他也是辰国公的儿子，魏家军的领头人之一！”
“他生来就是守卫华国大地的，国泰民安时他享受了多少这份荣誉带给他的好处，炮火连天时就该付出多少鲜血！”
小翡被她这番慷慨激昂的话给震撼住了，当即拉住了自家小姐，并凝望着魏朗月远去的背影，在心里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但江玉岫还是不停哭闹，甚至狠狠咬了小翡一口。
小翡吃痛，顿时撒手，她趁机甩开许如仙的钳制，闷头追了上去，“夫君！”
“二弟！”
刚追出“星月阁”，江玉岫就愕然看见，魏霁风也穿着铠甲走来，并叫住了魏朗月。
“大哥，你这是？”
面对披甲戴胄的魏霁风，魏朗月同样惊诧。
魏霁风看都没有看江玉岫一眼，直接来到他的面前，郑重其事地说：“我来代替爹出征，这次，由我统率魏家军。”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前来送别的江岚岫，向她挥了挥手，用唇语说道：等我！
“等你！”江岚岫重重点头。
“驾！”
随即，魏霁风就驾马走在前面，魏朗月紧随其后。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江岚岫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魏霁风，坚定而灼灼。
这才是身为一名武将之妻该有的样子！
“为什么？”
直至两兄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江玉岫才踉踉跄跄凑到江岚岫跟前，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什么为什么？”江岚岫觑着她。
死里卷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哪是来为夫君送行的，分明是送葬嘛！
“魏霁风为什么要代替公公出征？”江玉岫问。
江岚岫正色说道：“公公年事已高，他身为长子，代父出征理所应当。”
“你就不怕他战死沙场？”江玉岫直言问。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江岚岫睨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转身离去。
“江岚岫，你就不怕守寡吗？”
江玉岫不依不饶，追着她问。
“二小姐你…哎哟！”
云儿想上前挥开疯疯癫癫的江玉岫，却反被她推了个趔趄。
江玉岫一把抓过江岚岫的手，追问道：“魏霁风要是战死沙场，你怎么办？”
江岚岫认真说道：“每逢清明，为他上柱香。”
“你……”
这个回答让江玉岫一时哑然。
江岚岫抽回自己的手，义正辞严地说：“身为军人的妻子，随时要做好夫君为国捐躯的准备，这是无奈，亦是荣耀。”
说罢，就直奔主院，去为魏泰山松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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