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灭口失败
下半夜，万籁俱寂。
国公府内就好似没发生过那场闹剧，就连当事人之人的卉儿也早已被齐嬷嬷接回了“笔竹院”，只待择一良辰吉日，再正式送去主院。
尽管只是收作通房，但齐嬷嬷的地位摆在那里，自然不会让卉儿随随便便就被抬进了魏泰山的房里。
等她哭累了睡过去后，后宅更是死一片寂静。
而就在这种针落可闻的时辰里，一个鬼祟的身影却大着胆子在主院的一间柴房外面探头探脑，又在确定四下无人后，便轻手轻脚靠近大门，再拿出钥匙开了锁。
伴着“吱呀”一声响，他那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逆光而立，被月光映照的影子又长又扭曲，宛如从地府爬上来索命的小鬼。
他朝里面望了望，很快发现了被绑在角落里的一个人影。
由于那里黑暗无光，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从其卷缩的身形来判断，是个女子无疑。
这种时候能被关在这里的女子，除了小翠，便别无他人了。
他咽了口唾沫，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但转瞬间，又猝然停下。
太顺利了！
尽管小翠是个弱女子，无需有人在里面看守，可外面呢？
这里可是国公府，即使杂院，也该有人守夜才对，否则一旦谁来这里放把火，那必然会从后面烧到前面…遭了！
“来都来了，任务不完成了就走，如何向你的主子交代呢？陆四。”
就在那人意识到中计之时，一道高大的人影赫然出现在房中，吓得他腿一软，跌坐在地，又在看清来者是谁后，更是尿湿了裤子。
“大…大少爷，我…小的…小的是来拿东西的。”
即便如此，求生本能还是让他张口就为自己辩解。
“拿什么？”
魏霁风不紧不慢地来到他面前，俯下身看着他，一双眼毫无波澜，就像在看一具尸体，“拿人性命吗？”
“唔唔！”
听到这话，被绑在角落里的小翠终于出声了，但她嘴巴里塞着一团布，只能发出如同呜咽般的声响。
不过，看她涕泗横流的模样，确实在哭。
若非亲眼所见，她难以置信，她从小陪伴到大的小姐竟会要她性命！
她以为将她推出来背锅已经够狠了，但万万没有想到，还有更狠的。
小姐这是要灭我的口呀！
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小翠眼泪一收，眸光一凛，往前挪了挪，“唔唔！”
魏霁风见状，走过去扯掉了她嘴里的布。
“大少爷，我全交代，只要您能留我一条小命，我全都交代！”
小翠已是铁心铁意。
她虽是贱命一条，可凭什么要替人背锅受死？要死也要拉着江玉岫一起死！
魏霁风向门外招了一下手，魏二便走进来捡起地上那团布，塞进了那名叫陆四的杂役口中，将他拖了出去。
“哈呼…哈呼……”
等到这里只剩下自己和魏霁风后，小翠这才惊魂未定地猛喘粗气。
魏霁风没有催促，耐心等待着。
这期间，他用脚尖踢来一团干草，盖住了陆四留下的尿迹。
“齐嬷嬷的事，确实是我所为，但背后指使是我家小姐。”
缓过心神后，小翠才凝眉开口。
她仍被绑着，要高高仰起头，才能与魏霁风对视。
魏霁风垂眸回视着她，“你要交代的只是这个？”
小翠一愣，旋即摇头，“不不！还有她在冬日宴上曾给大小姐设过陷阱，想害她出丑。”
她连忙交代了江玉岫在冬日宴搞的小动作，以及江玉岫私底下跟谢洵暗通款曲之事。
“但跟小姐嫁人前干的那些坏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说完，她不忘强调。
魏霁风不动声色。
小翠有些吃不准他的想法。
他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小姐当初在侯府后宅干过的腌臜事简直数不胜数，可哪些是能说出来为自己保命的？
若是说太多无关痛痒的，定会让大少爷耐心尽失，一掌就能劈死我。
诶？
命运攸关，她灵光一现，“去年小姐曾把大小姐推下过池塘，险些要了她的命，好在大小姐福大命大挺过来了。”
“你说什么？”
魏霁风愕然瞠目，骤然蹲下，死死地盯着她，“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翠被他这副模样惊到了，再张口时，不住结巴：“前…前年十…十月……”
“十月五日？”魏霁风忙问。
小翠摇头，“二十五，还是二十六。”
魏霁风缓缓站起。
小翠又想到什么，随即说道：“十月五日是小姐从昏迷中醒来的日子，在那之前，她突发高热，昏睡了整整五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今日是何年何月，像是烧糊涂了。”
魏霁风一怔，心中那个只有八成笃定的答案，现已有十成肯定了！
小翠偷瞄了他一眼，同样在心里确定，只要是关于江岚岫的事，魏霁风必然在意。
“还有…夫人…就是大小姐的生母，也是我家小姐害死的，但不是直接害死的，而是让小翡往她的香炉里下毒，只要熏香被点燃，毒性便会慢慢扩散，久而久之，夫人被毒气侵体，终暴毙身亡。”
魏霁风捏紧了双拳，冷冷道：“继续说。”
小翠使劲眨了眨眼睛，将滴落在眼睫毛上的汗水弄没后，说道：“侯府没有男嗣，也是拜小姐和夫人所赐，但凡哪个姨娘有了身孕，夫人就会指派心腹太医来看诊，把脉确认是男胎后，便下药打掉，这件事…侯爷并不知情。”
“呵！好一对毒辣母女。”魏霁风扯着嘴角似笑非笑。
见自己交代的东西总算让魏霁风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起了暗涌，小翠干脆一股脑把林玉娇和江玉岫干过的坏事和盘托出。
唯有那个陆四，她蹙眉摇头，“小姐没有告诉过我，为何陆四会听她使唤，而且小姐在嫁进国公府以前，不曾与陆四打过交代。”
魏霁风了然，转身准备出去了。
“大少爷！”
小翠急忙叫住他，“你…你会放过我吧？”
魏霁风略微回眸，“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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