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封书信


看语儿的表情,似不像是对普通朋友。

“别多想,只是军中关系比较近的士兵罢了,他来信说,路上确实遇到了些偷袭,不过都被将军化险为夷了。”

即便如此,江嫣也没有多放心。

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前世的顾轻寒在这场战争中会身亡,今生不出意外,是避不开的。

“嫣儿,你不相信将军吗?”

也对,上了战场,顾轻寒就是领兵打仗的将军。

语儿对顾轻寒倒是十分有信心:“我跟随将军多年,他会没事的,我大顺的国土,还得靠他守护,他不会轻易死去的。”

“我不是不信他。”

江嫣摇头:“如你所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军那么正直的一人,恐他遭人暗算。”

“会没事的,军师和军医都跟着他呢!”

大夫来了后,两人没再细聊。

江嫣领着人来替欢姨娘诊治。

今日来的大夫,和昨天的是一位,只是,他诊治一番后,脸色十分凝重,和昨日的大有不同。

“怎么样?”江嫣十分紧张。

这可是她的生母,绝不能有事。

大夫没有回答,而是在欢姨娘手背和面部施针,嘴里念叨着:“不应该啊,按理来说,昨日就该醒了……”

江嫣愈发紧张了。

她更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昨日那安神香的作用,让老夫察觉不到她体内的其他毒素,如今再看,情况竟麻烦许多。”

语儿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江嫣手心全是汗。

今生她还没和母亲说上几句话,绝不能有事……

片刻后,大夫将银针一一拔出,随后汇聚在一块儿一把抓起,针尖部分泛着淡淡的黑。

“你们过来看。”

大夫严肃道:“银针泛黑,说明她体内藏毒,但颜色不深,说明中毒程度不深,但银针刺入她身体各个部位,皆泛着黑色,说明……”

江嫣心下了然。

说明毒素遍布全身。

如此情况,怕不是一朝一夕能造成的。

“大夫……可有解法?”

欢姨娘身上的毒,必然是从丞相府带来的。

下毒之人,除了江夫人,还能有谁?

“自是有的,毒的种类虽然多,可大部分已经互相抵消,以毒攻毒伤身,她的身体才会如此虚弱,可仍有一味毒,依然留存在她体内,也是用量最大的一种。”

大夫又于她手腕落下几根银针,随后隔开她的手指。

放出来的血,是黑色的。“我写个方子,需每日服用,此后我每日会为夫人进行一次针灸,指尖血需每日一放,连续七日,贵夫人便能醒来。”

江嫣:“……”

如此离奇的治法,江嫣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自是有些不信的。

“放心,我每次来国公府,皆是受了国公爷的人邀请,姑娘无需顾虑。”

江嫣看了一眼语儿,最终点头。

“既需连续七日施针,方大夫您就在府上住下吧,每人跑一趟也麻烦。”

语儿带着方大夫离开,江嫣心情又沉重了许多。

事情结果,竟然就是她最担心的一种。

姨娘在丞相府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忽然想去质问江丞相,质问江夫人。

“娘,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回去受苦了。”

顾轻寒将欢姨娘接来,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

江嫣后悔,为何她没能早些想到。

若是再早些将母亲接来,她或许能少受些罪。

语儿抓了药回来煎好,江嫣亲手喂欢姨娘服下。

“欢姨娘还需你照顾,将军那边,你怕是去不了了。”

语儿忽然开口,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去不了了吗?”

江嫣皱眉,有些痛苦。

一边是她的生母,一边是她的……爱人,任何一方,她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语儿,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与将军联系吗?”

如果去不了……她也要将自己所知告知顾轻寒。

“写信即可。”语儿说:“我与我朋友之间的联系,便是靠着书信,你若是写给将军,那边定会快马加鞭送到的。”

“好,我现在就写。”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江嫣来到书桌前,提起笔,却无法落下。

她的字不好看,这语言……又该如何组织?

思索片刻,樱红爬上了她的脸颊。

“一别数日,君可安好……今妾未能至君侧,几经思量,有一事需言明,君之副将,恐会于君不利,切记提防……”

看着这拗口的书信,江嫣终是折叠好,用蜡封上。

她与欢姨娘不过学了几日,写字用句做不到像江映月那般流畅,希望顾轻寒看了别嘲笑她。

嘲笑……也无所谓吧,只要她能将内容传达便好。

江嫣离开房间,将信交给了语儿:“定要让信的过的人亲自交到将军手里。”

“很好奇,你写了什么。”语儿促狭道:“脸那么红,写的家书还是情书?”

江嫣别过脸:“……姑且当是家书吧。”

现在是傍晚时分,月亮已经出来了。

是圆月。

也不知顾轻寒那边如何了。

听幽阁。

辞音小产后昏睡了好些日子,每日醒来的时间也不多,这可把红沫急坏了。

顾相泽每日都会来看望她,在此处待上一时辰。

今夜,辞音醒后吃了些东西,难得没有睡过去。

“红沫,今夜,你记得去小公爷那里探探消息。”

辞音嘴唇苍白,模样让红沫很是心疼。

“姨娘,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忆竹院那边的事儿!这几日江嫣甚至没来探望您,您又何必……”

“住口!”辞音皱眉:“这是在府里,她是国公爷身边的人,来探望我这个小公爷身边的人,算什么?”

“可是……”

“去吧,想法子让我住进汀兰院,如此更方便行动。”

辞音眼神冰冷,完全没有失了孩子的伤感。

怀着曾经抛弃自己的男人的孩子,对她才是一种折磨。

这几日顾相泽在她房中,她不是不知道。

那男人对她,许是愧疚吧。

愧疚?有什么用?

辞音再度闭眼。

若她这条命能拉着顾相泽一起下去,倒也不亏。

红沫红着眼睛,什么也没说,去了汀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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