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信还是不信
没有柔情,没有心疼,只是简简单单的愠怒与嫌弃。
江嫣想,他是嫌弃自己太弱了。
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在这宅院中,她居然连最基本的自保也做不到……所以才需要攀附顾轻寒。
“是我的错,我给爷添麻烦了。”
只要江嫣抬头,便能看见男人更阴沉的眼眸。
“你惹的麻烦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江嫣无言,将脑袋埋得更低,眼皮也越来越沉。
她身上就没有一处的不疼的,也不知道伤的有多严重,那些婆子是真下死手,把她往死里打。
在陷入昏迷前,江嫣隐约听见男人的吩咐。
“拉下去打五十板子,全部发卖。”
江嫣醒来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照顾她的人是语儿,顾轻寒没在她身边。
“你可算醒了!不然我真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语儿刚替她上好药,扶她坐起:“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江嫣轻轻动了动四肢,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语儿扶着她又躺会了床上。
她好像伤得很严重。
“别担心,你的伤看起来严重,但并未伤及筋骨,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江嫣点头,随后问:“我睡了多久?”
她记得,是顾轻寒救了她。
那么,他现在在哪儿?
语儿叹息:“你昏迷了三天,国公爷抱你回来的时候,你都差点没气儿了。”
江嫣一阵惭愧。
“谢谢。”
江嫣认得,这里是顾轻寒的房间。
当下她还能在这儿待,只是不知她养好身子后,顾轻寒就要把她送走了吧。
语儿道:“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取些吃食来。”
江嫣攥紧了被褥,最终没有开口。
如今的顾轻寒在哪里?又会怎么看她?
门外脚步声远去,又很快回来。
江嫣却听见了熟悉的男声。
“你下去吧,我来。”
他来?来什么?
房门被推开,江嫣瞬间紧张起来,甚至不敢看向声音来处。
笑话……她勾引顾轻寒的时候都没紧张到这个地步……
“自己能坐起吗?”
顾轻寒在她床边坐下,端着一碗粥拌了拌,又放到了床边椅子处。
江嫣动了动手部。
有些疼,但不至于使不上力,便挣扎着坐起。
可她的腿不能动,一动便传来剧痛。
她看男人端起碗,艰难地抬手接过。
“手放好。”
江嫣一愣,听话地将手垂于身侧,竟看见顾轻寒舀起一勺粥,送到她的嘴边。
如此行为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爷,我自己来就好,我哪儿用得着您亲手喂……”
说不惊喜是假的,可更多的是惶恐。
她并不觉得顾轻寒是对她动了心。
可糟糕的是,这种行为,会扰乱她的心。
“你的手现在拿得了东西?”顾轻寒动作不算温柔,直接将那一勺粥送入了她嘴里:“吃。”
一碗粥吃得很快,直到男人将碗放下,江嫣才回神,苍白的脸颊透着些红。
“谢谢爷。”
顾轻寒起身背对着她,声音沉闷:“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护好你,我已将紫苏送回庄子,日后只要在这忆竹院里,就是安全的。”
男人似乎在她昏迷的时候将一切都处理好了。
江嫣咬唇,看向他的背影:“爷,您相信我吗?我没有勾搭小公爷。”
看顾轻寒的反应,似乎是信她的,可他的反应太过淡定,江嫣十分不安。
可若不信,她现在也不可能待在这间屋子里了。
顾轻寒却道:“你终究是要离开国公府的,我不希望国公府出人命,你虽是奴婢之身,可到底是相府庶女,你出事了,我不好向相爷交代。”
信与不信,他并不在乎。
认识到这一点,江嫣难免失望。
他救了她多次,还以我自己在他心中,是有点不一样的。
“那爷您到底信不信奴?”
她又换回了之前更为疏离且尊卑分明的称呼,无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顾轻寒下意识地皱眉。
称呼上,他向来是不在意的,可每次听江嫣自称“奴”,他总觉得不愉快。
实际上他对江嫣已经宽容太多了,若是其他女人,比如紫苏,若是做到她这地步……
男人脸色又沉了许多。
“这不重要,我只需要保证你留住性命,送你离开。”
江嫣有些急了:“可是对奴来说很重要!”
如果可以,她一定会立刻下床抱住顾轻寒。
至少,这件事她不想让顾轻寒误会了。
江嫣解释道:“奴倾慕爷,不想奴在爷的心中是此等不守妇道之人,若爷不信,奴会去自证清白。”
顾轻寒根本没有细查过这件事。
一是他觉得没有查的必要,此事却为顾相泽和江映月的行事风格,二来,他确实觉得,江嫣做不出这种事。
虽然爬床他的床这种事已经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说了不要这样自称。”顾轻寒选择糊弄过去:“你继续休息吧,我还有事务要忙。”
江嫣没有再问,说多了只会惹人厌烦。
男人离去后,她又躺下了,想着今后的打算。
紫苏不在了,她耳根子也会清净很多。
只是不知道以后该用什么办法才能留在他的身边。
他如此轻易就将紫苏送走了……江嫣有些慌神。
如今紫苏已成了他的通房丫头,这回将她送去庄子,岂不是让紫苏成了笑柄?
她这不是在可怜紫苏,只是……
江嫣觉得,自己留下来的希望又小了许多。
夜晚,顾轻寒在书房忙公务,语儿则陪着她,聊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那日我随国公爷与他的同僚一同绕着府邸散心,就算没有那件事的发生,国公爷当晚也会回来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巧,阴差阳错地救了你。”
江嫣懵懂地点头:“那还挺巧,得亏我没有跑错方向。”
若是换了条逃跑路线,可救未必能那么幸运了。
“没想到少夫人如此歹毒,竟然利用紫苏对付你。”
语儿说着,脸色暗淡了些。
她还记得江映月刚嫁过来时,表现得那叫一个端庄,整个国公府就没有讨厌她的。
江映月分明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她一直都是如此,只是没有暴露本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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