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反戈
那些天目奴全都在蠢蠢欲动，容不得我多想。
我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了天目之上。
在血液接触到那颗天目的一瞬间，我依稀感觉，它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你……你额头上的那只眼睛……”冯梦瑶很是惊恐的看着我。
不用她说，我自己都能感觉到，那颗天目暴突瞪大，并且在不停的蠕动。
同时，小黑的身形膨胀了好几圈，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尖啸，双手张开，做出拥抱天空的姿势。
这像是“撼天”一样的奇怪姿势，我之前已经见过好几回了！
同时，似乎是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弥漫在了空气中。
那些飞在天空中的天目奴，纷纷落在了地上，然后对着我做出了跪拜的动作。
可我的脑袋，却是疼的像是要裂开一般，耳边也是一直盘旋着耳鸣声。
这是精神过度衰竭的表现。
不夸张的说，我感觉那颗天目，现在像是在吸取我的脑髓。
我脸色苍白的躺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冯梦瑶她们看不清天目奴的身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我做法失败了，作势要扛着我撤退。
“不必，已经解决完了。”我说。
随即，我走到了那些天目奴的面前，试着和他们交流，却收效甚微。
他们的智商和意识相当的低微，基本上不具有语言能力，只能不断重复他们的使命，守护通天宫，杀掉所有入侵者。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看不见却摸不着？”冯梦瑶问我。
“我也不知道，但通天宫里绝对会有答案的。”我说。
我又试着对那些天目奴下达指令，让他们带着我们飞过悬崖，好在是成功奏效了。
我们落地后，看着面前那宏大磅礴的黑色宫殿，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在这通天宫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关乎那三眼邪神的真相又是什么？
我们一行人缓步走到了殿门前，那殿门是整块黑色的巨石雕刻而成，相当厚重，底部有滑动的石球作为开合机关，门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点缀，只在石板上浮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但这扇石门，并非是紧闭着的，而是开了一半，石门的边沿，还有着被外力损坏的痕迹。
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之内，三年前，那个黑萨满就已经来到了这通天宫，而且一定是和通天宫里的守卫发生了冲突。
我们接连走进了石门中，眼看着大殿里一片寂静，前殿的地面上，有着两只身形庞大的怪物尸体，看样子都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一个人面马身，一个人面龙身。
“是英招和雷神，这样看来，九凤八成也已经是遭到不测了。”讹兽说。
“我就说，那个家伙的实力不逊色于五妖仙，这通天宫里的三个守卫，根本就不够他塞牙缝的。”黄裳摊手。
我的心头颇为苦涩，倒不是怜惜这通天宫里守卫的性命。
而是心疼我这番巢城之行的任务，怕是要失败了。
既然这些守卫都是已经身亡多时，那个盒子，恐怕在三年前就被那个黑萨满取走了。
可我还是不死心，姑且抱着一丝最后的希望，继续朝着大殿深处走去。
“这里好灼热。”冯梦瑶说。
大家伙儿都是同意，之前在悬崖对面的时候，虽然空气中同样是热气弥漫，但进入通天宫之后，我们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有了一种灼烧感，证明温度的确是高到离谱。
“这座巢城建造于山体之中，紧靠着铁刹山北峰真武顶的活火山，咱们现在应该是来到了火山口附近了。”我说。
“是这样，我嗅到空气中有岩浆的味道。”黄裳说。
而这时，我们已经穿越过了空空如也的前殿，来到了中殿。
中殿也是相当空旷，比起前殿，只多了十几根硕大的柱子，以及东西两边的墙上，内容无比繁杂的壁画。
我们走到了墙边，确定了这壁画上面所描述的景象，就是当初在神庙里所见的，关于三眼邪神故事的后续。
和我之前推测的基本相同，却又有着出乎意料的反转。
女娲和伏羲，的确是自愿献出了生命，和身上的肉，让人类吃掉后获得力量，然后反抗那三眼邪神。
三眼邪神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纠结了他手下的异兽怪鸟，同那些讨伐他的人类开战。
可那些人类不仅获得了力量，还得到了女娲伏羲遂人氏当初从天帝苑圃里，取出的那三种人世间所没有的东西。
那些身穿兽皮，脚蹬藤草鞋的远古人类，用五色石做出了石斧和石矛，一些学习了伏羲八卦占卜之术的人类，充当战斗的指挥者。
而火焰则是最犀利的武器，它可以驱散一切异兽怪鸟，并对三眼邪神的本体造成威胁。
东边墙上的四幅壁画，记叙的基本上都是这些事情，三眼邪神在这场战斗中大为失利，节节败退。
按照这个剧情发展，应该是圆满的结局，伏羲女娲那群远古神族，以杀身成仁的觉悟，帮助人类斩杀邪神，而后我们人类也得以在华夏大地上继续生存。
可西边墙上的四幅壁画，却是又让我看到了人性的不可测。
那已经走投无路的三眼邪神，找到了人类的一个部族首领，那首领是个女性，三眼邪神以长生不老和共同统治其他人类作为筹码，诱惑这个部族首领背叛人类，站在他的那边。
这个部族首领同意了三眼邪神的交易，她哄骗自己部族之中的许多人，吃下了三眼邪神的肉，之后，那些人都是变成了浑身漆黑，有着翅膀和利爪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深渊里的阴奴一样的可怕怪物！
这便是天目奴的由来，不过，更让我们在意的，是这个女性部族首领的身份。
关于这一点，我和黄裳各执己见，并没有达成一致。
黄裳认为这个女性部族首领，就是我们汉人最广为接受的祖神。
西王母。
理由是三眼邪神同她的交易，最大的筹码便是让她长生不老。
而关于西王母最广为流传的说法，就是她一直隐居在神秘的昆仑山，并且拥有不死神药。
黄裳的推论有些道理，但我认为那个女性部落首领，不一定就是西王母，也可能是古代神话传说中，另一位并不怎么出名的女仙。
就是萨满教的至高信仰，在民间信仰中广为流传，正史却名不见经传的黎山老母。
中国历史上，被史记所确切记载的，人类中的首领，和神仙所接触的事件，有两次。
一个是汉武帝拜见西王母，另一个就是秦始皇同黎山老母的相会。
我和黄裳争论了许久，谁也没能说服谁。
冯梦瑶她们都是学识浅薄，连三皇五帝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最后，还是黄裳想到了一种最合理的可能，终结了这场争论。
“或许，西王母和黎山老母是同一个人呢？毕竟历史的长河，遮掩和曲解了太多真相。”黄裳拧着眉头说。
我同意了黄裳的说法，然后同他继续去看壁画上的后续内容。
庆幸的是，即便那个女性部族首领反戈，投靠那三眼邪神，最后他们还是被一个雄姿英发的人类领袖，带领着所有的人类击败，那个人类领袖用淬火的五色石斧，将那三眼邪神斩杀！
关于那个人类领袖的身份，我和黄裳完全达成了一致。
正是被奉为“三皇之首”、“百王之先”的上古时代帝王，太昊。
这一出历史事件，结局是俗套的邪不压正，却也合乎情理，毕竟，若是那三眼邪神一方取胜，我们人类现在就根本不存在。
但最后一幅壁画，却是留了一个伏笔。
当太昊带领着所有人类庆祝胜利的时候，那个女性部族首领，带着三眼邪神的遗骸逃走了。
“小海哥，你说，这个死娘们带着邪神的遗骸逃到了哪儿？”黄裳问我。
“太阳永远也普照不到的地方，永夜之地。”我说。
然后，我捋了捋头发，长出了一口气。
“而且，你不要叫她死娘们，叫她妖妇。”
“什么？”黄裳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她就是初代的妖妇，毋庸置疑。”我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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