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十五


全城彻查的第一晚。

连秦淮河都冷清了不少。

满街的官兵,寻常人家怕着不小心会犯个什么事被祸及到。

夜莺阁前庭今日也难得未客满。

“听说献王急的昨晚便没合过眼,你说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掳未来王妃。”

王前被人声引的多瞄了一眼。

他在出发来应天府前,上京城里已经出了好几个献王求爱的话本子。

老爷应付前来打探消息的人都应付的累了,直接称病不出。

王前捏了捏袖口放着一张银票。

只等宁可人出场。

正月二十六,宁可人每晚都会弹上一曲。

饶是今日,也不例外。

她一曲终,前庭的人热闹远不及之前,但也还算热闹。

有人赏了银子,小二端着到台上直接给了宁可人。

王前把那张银票压在酒杯下,被小二送了上去。

宁可人仅微微点头致谢,并未端起那杯酒。

子时。

夜莺阁的柴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

宁可人看着那个晚间朝她举杯的男子问,“你是何人?”

王前掩上门,先确认道:“这夜莺阁可有看着你的人?”

“有,但我过来未被人发现。”

“长话短说,我问你答,你身上的黑莲花蛊毒,我能帮你解。”

宁可人的心跳很快,打赏她的银子夜莺阁都不会收,尽数归她。

可她从不缺钱,这一晚,差点便错过了银票上的小字。

小字写着:黑莲花可解,子时夜莺阁柴房等。

她听了王前的话,反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凭葵仙儿的黑莲花便是我解的。”

此话一出,宁可人便信了,“你问。”

见她这个反应,王前只心下佩服献王的脑子。

“你与葵仙儿师出同门?”

“对。”

“说说你们和况家的因果关系。”

宁可人迟疑了片刻,眼前人知道黑莲花,那知道况家也不足为奇。

但这要从何说起呢?

宁可人理了理思路,“我与葵仙儿长在苗疆,是苗疆巫女养的以身饲蛊之人,那黑莲花蛊毒幼虫时期便被下在了我们身上,长至成年,蛊虫成熟便会被送来应天府。”

“此蛊何用?”

宁可人摇头,“是何作用我不知,只知道为况家大公子有用,仙儿在秦淮河的事我也有耳闻,我们明着与况府毫无干系,但在秦淮河必然声名大噪,这样况家能随时知道我们的情况,他也派了人监视我们的动向。”

“况家给你们备着解药?”

“对,每月十五一服,若十五未收到那药,便浑身黑血密布,额前呈现一朵黑莲,能……能看见蛊毒的蠕动。”

宁可人单是回想那个画面,那种痛苦,便忍不住颤抖。

是生不如死的痛与恐惧。

王前见她这样,问道:“你发作过?”

“发作过,自苗疆出发前,巫女便会让我们见识这种蛊毒的厉害,才能不起二心。”

“况复生除了每月给你供解药,还会做什么?”

说起这个,宁可人也是不解,“昨日况复生大婚,我被叫来况府弹琴,原本以为会有事情安排,但最后什么都没有,除了这次的见面,我在秦淮河两年,从未见过他,他也从未对我有何要求。”

两年不闻不问,只是放在秦淮河监视着?

王前沉吟的同时,宁可人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还请公子解我黑莲花之毒。”

她咚的跪了下来。

王前伸手去扶,“葵仙儿死了你可知道?”

宁可人目瞪口呆,“不是……不是说解了蛊了吗?”

“解是解了,被人杀了。”

这下不用王前扶,宁可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你知道是谁杀的?”

“还、还能是谁!早前听闻仙儿失踪,我便猜是不是为蛊毒所杀,或是况家所杀。”

王前又问:“况家对你们有需,为何不把人养在身边,或者关起来呢?”

他此刻也蹲在地上,不解的事何止一件,“你与葵仙儿自小以身饲蛊,练习弹琴,下蛊和教琴的都是同一人?”

“那巫女除了做这两件事,其他的你们便一概不知吗?”

宁可人注视着王前,“公子又是为何要探况府的秘密?”

“还没到你问的时候,你若是不想此生都做个没有自由命被别人握住的傀儡,知道什么尽数说出来。”

宁可人心下一横,最后确认着,“公子当真能解黑莲蛊毒。”

“能!葵仙儿年前死在上京城,上京城的案子已经转到了应天府衙门,这事你随时能探。”

没有每月十五的解药,葵仙儿年前被杀,那就证明她在没有解药的时候已经活了两年。

宁可人不再质疑,她还坐在地上,开口道:“仙儿不是自小长在苗疆的,她是十五岁时被师傅带回来的……”

……

陈周仁府里。

王前转述着宁可人的话。

“葵仙儿是十五岁时被巫女带回苗寨的,那巫女当天便给葵仙儿下了黑莲蛊毒!”

楼还明道:“那蛊毒不是要自小以身饲养的吗?”

“那女巫说葵仙儿身上有难能一见的纯气,大概等同于蛊虫眼里的香饽饽。”

“她自小便精通琴艺,悟性也比宁可人要高的多,后在苗疆待了不到三年便来了应天府。”

“至于况府为何要把人养在秦淮河而不是私自关着,这事宁可人也不得而知。”

许久没说话的周献开口道:“或许,是那蛊虫喜欢水,喜欢潮湿之地。再则,一个活人再怎么藏,终究容易露出痕迹,这样完全不相干的关系,反而更为稳妥。”

“坊间关于葵仙儿的传闻,况府自然也有听闻,况复生娶第五任时,葵仙儿私下里必然去过况府,所以才出了这种传闻。于是第六任时,他们明着请秦淮河最知名的琴师上府弹奏,反而无人起疑。

只不过,出了状况,让宁可人没能经历她究竟要为况家做什么。

这个状况,或许就是因为刘素和喝了那杯带血符的羹汤。”

王前一惊一乍的,

“噢!难怪蓝刀客说况大公子耕作到三更天才歇……是因为刘素和喝了殷姑娘的血,他要做的事没成功,于是在书房待了后半夜……那书房……”

“我的未来王妃,大概就在那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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