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回京


陈周仁因着况复生的事忙的脚不沾地。

这两日都没在后院见到他的身影。

现在闹事的人不多,但却是最难缠的。

他奔到后院时,一桌人正在用饭,而殷问酒的手被绑在了椅子上,面对周献的投喂,只瞪眼看着,死活不张嘴。

“这是?咋了?”

周献放下碗筷,“闹脾气了,陈大人何事?”

周围人对他们的闹脾气很习以为常似的,陈周仁心想,王爷和未来王妃还真有情趣。

“况二公子马上疯死了!”

“死了?当真是马上疯?”

问话的是殷问酒,陈周仁还有些难为情,解释道:

“确实,白日里就招了歌妓舞女上府,说是因着况府做邪术的事,处处受挫,心烦意乱,没日没夜的睡不着,于是喝酒放纵,死在了床上。”

这其中,必然有怨气的功劳。

殷问酒嗯了一声,平淡的很。

陈周仁走后。

周献问殷问酒:“除了那五道怨气,现下况府的事能解决的也算解决完了,跟我回上京?”

完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殷问酒并没有这个感觉。

那饭又送到了嘴边来,“张嘴,你准备因为一只蛊虫把自己饿死吗?”

“别提!”

周献不管,“只有一只,最厉害的,不害你的。”

“我叫你别提!你怎么知道它没有子子孙孙的!”

说着说着,殷问酒急的脖子又红了起来。

“蛊王的话,是无数蛊虫相互厮杀,最后活下来的才能称为蛊王吧。”

殷问酒想晕了,浑身都有虫子在爬的难受。

“空桑!你松开我!”

蓝空桑放下碗筷,看看周献,又看看殷问酒。

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周献:“蓝刀客别动,这叫适应力,现下解决不了它的存在,你就要学着接受它。”

蓝空桑认可了周献的道理,她又端起碗筷,继续吃饭。

“空桑,我才是你小姐!”

“我是她未来姑爷。”

“周献!”

周献不闹她了,适时转移话题,“况府的怨,什么时候解?我们好定船走了。”

“我跟你走什么走,我回上京做什么?”

周献:“去参加我五哥的大婚啊。”

他冲他抬了抬眉眼,周禹是懂蛊的!

但,他是个半吊子吧,她还不如直接往苗疆去。

见她一时没决定,周献倒了盅酒给她。

“喝点烈酒,杀杀虫。”

“周献!”

殷问酒快被气死,他一会牵开她的思绪,一会拉回蛊虫。

自己的哥,自己的侍卫,尽看着她咆哮了,没一个出手帮她的。

嘴边的酒香钻进鼻间,殷问酒道:“你灌醉我吧,等明日火化青儿时再喊我。”

于是周献一口饭,拿酒给她顺下,就这样喂了一碗饭,两壶酒后,人彻底醉的昏睡了过去。

他找楼还明要了药膏,把人抱回床上,仔细给人抹着脖颈上的伤痕。

触感让人心痒……

他想把她留在身边,有她在的日子,好像有趣很多。

不知道是逃避还是酒真的太烈,殷问酒当真一觉从午后睡到了次日清晨。

天未破晓。

几人漱洗过后,让人运了尸体去提前准备好的木堆前。

萧澈二十五六的年纪,看着足足比真实年纪长了十岁有余。

心若愁苦,易催人老。

加之得知郝月青所受之难,哭肿的双眼,哭哑的嗓子,又让他显得更加沧桑了些。

青儿面目骇人,他看向她的眼神却依旧温柔如初,好似她还是记忆最后的美好模样般。

萧澈温柔抚过她的眉眼,“娘子,你且安心去,家里一切有我。”

他没再多说,点燃火把。

退后几步,便跌坐在地。

弓着身子,头埋在地上,浑身颤抖的隐忍着痛苦。

殷问酒燃了黄符,嘴边念着往生经,足足念了三七二十一遍。

郝月青在压抑的哭声和低低的经声中,变成了一堆灰白的灰。

火光消失时,殷问酒听到一声悦耳的铃音。

脚踝的铃铛动了动,像是她默默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

萧澈在陈府又住了两日,便迫不及待的要带青儿回南宁府入土为安。

殷问酒他们没再挽留。

他又换上一身青灰粗褂,周献给他准备的马车也没要,自己买了一辆最简陋的马车,往宁南府去了。

这样也好,减少被劫的可能。

这两日里,坊间对况府的事,况府的人避之不及。

况二公子马上疯去世后,况三公子在参加丧礼时,被台阶绊住,就这么摔断了腿。

况四公子倒是无事,但四公子的大儿子掉入湖里,一场高烧,现下还未醒来。

况五公子祸还未及,直接举家搬走了,听说是要搬到大娘子娘家去。

除了主子们相继出事,各府内惊起冷汗的怪事也没少出。

半夜听到哭声啦。

见到挺着孕肚的大夫人啦。

不知真假,各种灵异的事在应天府传了个遍。

这报应来的之凶,可见况府做了多少伤心病狂的事。

百姓从最初的谩骂到不敢大声谈论,生怕祸及自己不过几日的事。

邪性的事出多了,那些最后还坚持况府被人冤枉的人,陈周仁也难得管了,应天府的那么多百姓自会团结攻之。

况家,臭名昭著已然达成。

送走萧澈的这天夜里。

殷问酒去了况府。

老夫人还守在况家,见她来丝毫不吃惊。

“我为每一位,都念足了八十一遍,她们似乎并不领情,还请姑娘助这几位可怜人往生极乐。”

殷问酒抬眼望了望头顶的滚滚怨气,她们似乎知道她今日要来。

聚了个齐。

“把五位姑娘的牌位从祠堂里请出来。她们多恨况复生啊,又怎会愿意与况家人待在一处,又怎会愿意冠以况氏夫人的身份。”

况老夫人恍然,转身便去况家祠堂请了牌位出来。

“况复生已经死了,你代写五份和离书,不,六份。”

院中被搭了祭台,几位姑娘的牌位平立着,中间放一香炉。

老夫人回书房写好六份按了手印的和离书,交给殷问酒。

她从中抽出刘素和的。

余下五份,放在祭台之上。

“空桑,斩了牌位。”

蓝空桑借了卷柏的剑,一剑拦腰斩断五个牌位。

殷问酒这才拿针扎破食指,修长的手指飞快掐诀,血雾再次蔓延开来。

五缕怨气缠绕指尖时,她把那五份和离书焚了,

“况复生已死,况府恶行已公之于众,诸位姑娘,往生极乐吧。”

“赵春秀,林笙,柳簌,夏吉安,钱尔尔,南無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二十一遍往生经念完,被怨气包裹到密不透风的殷问酒瞬间被放了出来。

这次她连铃铛都没解开,因为这五道,还不成咒怨。

可这怨,在她念完最后一句时,透过衣服一股脑钻进了那小小铃铛里。

“叮……”

“叮……”

……

是悦耳的五声。

“让人把她们的尸体,运到姑娘们各自的娘家,若无,葬到故土也不可停留在况家坟茔。”

况府内的阴森之气消散,况老夫人能感受得到。

她连声应允,一句感谢的话还没来的及说,眼前的姑娘忽然就朝身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周献提前做好准备的抢了蓝空桑的活,“走,连夜出发,回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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